遇見佛法的四種人——雷迪西亞多

摘自雷迪西亞多《三十七道品》

正如《人施設論》與《增支部》中所說的,遇見佛法的人可以分為四類:一、敏銳的智者。二、廣說的智者。三、未了的行者。四、文句的行者。

關於這四種類別的人,敏銳的智者,親自遇見了佛陀,並且只要聽見簡短的開示,就能證得神聖的道與果。

廣說的智者,只聽聞到簡短的開示,是沒有辦法契入道與果,還需要詳加解釋,才能證得道與果。

未了的行者,縱使聽聞了簡短的開示,或者經過詳細的解說,還是無法證得道與果;他必須精研教義,然後日以繼夜地修習,這樣才可能契入道與果。

未了的行者,還可以根據修行的階段,細分為許多類別,這是根據每位修行人在證得道與果之前所必須經歷的修行階段,以及每位修行人先前獲得的波羅蜜,所克服的煩惱來加以區分的。這些類別包括了必須修習七日禪的行者,乃至於必須修習長達三十六年或六十年之久的行者。對於必須修習七日禪的行者而言,還可以再為許多分種。有的在生命的第一、二階段(青年、中年),經過七日禪修,就可以證得阿羅漢的,要是在生命的第三階段(老年)才修習七日禪,只能證得較低層的道與果。然而,所謂修習七日是指全力以赴,如果不是處於最精進的狀態,就會因放逸的程度,延緩了證悟的時間,屆時,七日可能會延長為七年,甚至更久的時間。

如果今生的修習不夠密集,因而不能證入道與果,那麼,此世與佛法相逢的期間就不可能從世間的痛苦中解脫出來,唯有來世與佛法再相逢的時候,才可能解脫;如果沒有遇見佛法,就不可能證悟解脫。一位修行人獲得佛的授記,就是指與佛法相逢,能從世間的痛苦中解脫。一位修行人縱使積累了足夠的波羅蜜,但是沒有獲得授記,就不能確定會再與佛法相逢,或者從世間的痛苦中解脫。這是考慮到,有些修行人是有潛能在七日精進禪修中證得道與果,可是並沒有獲得授記。同樣的考慮也可以適用到,那些有潛能在十五日乃至較長的時間精進禪修,證得道與果的修行人。

文句的行者,縱使遇見佛法,並且全心投入戒、定、慧的研究與修行,還是不可能在今生中證入道與果。他的一切作為,是在積累善業與解脫的潛能。這類的行者不可能在今生當中,從世間的痛苦中解脫出來。要是他在修習止或觀的時候投生了,並且再生為人類或天人,屆時,才可能從此世與佛法相逢的機緣中,由世間的痛苦中解脫出來。以上就是佛陀所說四種類的人。

人的三種類型:根據上述所提及的三藏經典中,佛陀又說到另一種分類,按照病人的三種狀態,把人區別為三種類型。

三種狀態的病人是:一、即使沒有服用藥物或接受治療,這種病人在一定的期間之內,就痊癒了。

二、無論是服用藥物或接受治療,這種病人病情沉重,很難復原,瀕臨死亡境地。

三、這種病人只要正確服用藥物,接受治療,就可以恢復健康,但是,如果沒有正確服藥、接受治療,就難以痊癒,而且會病發身亡。

獲得過去佛授記,且在今生中,會由世間的痛苦中解脫的修行人,類似第一種狀態的病人。

文句的行者,類似第二種狀態的病人。正如處於第二種狀態的病人沒有機緣恢復健康。文句的行者今生也沒有機緣從世間病苦中解脫。不過,在未來世,他或者會與佛法相逢,因而獲得解脫。從年輕的喬達摩那瓦,青蛙變為天人(《天宮事》)以及苦行者薩遮迦(《中部》)等故事,都說明了在現世與佛法相逢,卻到來生轉世時才從世間的病苦中解脫。

未了的行者,類似第三種狀態的病人。或者痊癒,或者一病不起。未了的行者也面臨兩種難以預料的情況,或在今生中從世間的病苦中解脫,或者不解脫。如果這位未了的行者,及早投入修行,拋棄應該拋棄的事物,尋找一位正確的導師,能從這位導師獲得正確的引導,並且適時精進,他就能在今生中,從世間的病苦解脫。不過,如果他陷入邪見邪行,不能拋棄感官的享樂;或者縱使他能拋棄感官的享樂,卻不能尋獲良好導師的指引;或者他雖然獲得良好導師的指引,卻不能全心投入,精進修行;或者他雖然全心投入,卻不能恆守至命終;或縱令他還很年輕,卻弱不禁風,這樣子,這位未了的行者還是不能在今生中,從世間的病苦解脫出來。

阿闍世王、富豪摩訶達那之子、須提那比庫(《律藏》),他們都是無法在今世從世間病苦中解脫出來的人。阿闍世王之所以無法證得解脫,是因為他犯了弒父的行為,在未來兩個阿僧祗劫中,他會漂流輪迴,之後他才會蛻變為獨覺佛。富豪摩訶達那之子,在年輕的時候,過度沉溺在感官的歡娛中,年老的時候,心靈一直無法寧靜下來。他不但無法從世間的病苦中解脫出來,甚至沒有機緣遇見三寶。看到他這種情境,佛陀向阿難說:「阿難!如果這位富豪之子,年輕就出家,他會變成一位阿拉漢,在今生證得涅槃。再不然的話,如果是中年出家,他會變成一位阿那含,化生至五凈居天,因而證得涅槃。再不然,如果在老年選擇我的僧團出家,他也會變成一位期陀含或預流果聖人,並且永離四惡道。」佛陀向阿難尊者如是說。

因此,雖然這位富豪摩訶達那之子,擁有足夠的智慧波羅蜜,可以讓他從今生中解脫,終結輪迴,卻不是一位獲得佛陀授記的人。雖然他有機緣遇見佛法,卻因為內在煩惱的驅使,無法在今生中從世間的病苦解脫出來。如再進一步來看,由於在現世所作的惡行,他處於四惡道的狀態會延長,那麼,就沒有辦法適時從四惡道中脫離,再生為人,與未來的彌勒佛相逢。此後接續而來的輪迴世界,都是佛陀未出現的世界,因而不能接觸到佛法。雖然這位富豪之子擁有足夠的波羅蜜,可以讓他在今生解脫,可是他想從世間的病苦中解脫,距離是那麼遙遠。

現在時下流行的意見認為,如果一個人具足波羅蜜了,即使不想,他還是會與佛法相逢。同樣的,雖然不想從世間的病苦中解脫,他還是會證得解脫。不過,持這種看法的人必須注意到授記與未授記的情況。請思索一下上述提及的兩部經典,以及富豪摩訶達那之子的故事,請務必記住,即使是未獲佛陀授記的人,如果全心精進修行,還是可以在今生中,從世間的病苦解脫出來。然而,縱使擁有足夠的波羅蜜可以證得解脫,要是不精進,還是不能在佛法中證得道與果。

除所舉例的幾類人外,還有許多其他的眾生,例如苦行者阿羅邏與郁陀伽,雖然擁有足夠的波羅蜜證得解脫,卻沒有機緣,這是因為他們身陷八難當中。在八難中,是不可能藉此證得道與果的。未了的行者與文句的行者的修行必備資糧:上述所提人的四種類別當中,敏銳的智者與廣說的智者,只要聽到開示,就可以證得預流道果以及其他較高階的智慧,例如毗合佉以及給孤獨長者(《法句經注》)。對於這種類別的人而言,修習『法』並不需要依照戒清凈、心清凈等的修行次第。

請謹記在心,當天人與梵天從世間的痛苦中解脫出來的時候,也是相同的情形。因此,我們必須指出,像「戒清凈」、「心清凈」等等記錄在三藏經典當中的修行次第,是針對證入預流道果之前的未了行者與文句行者所提出的。這些修行次第,對於人的前三種類別而言,遠比證得更高層道果,還來得重要。即使阿羅漢聖人已經走過這些修行次第,在證得阿羅漢道果之後的階段,這些修行次第是用於「現法樂住」的目的。

佛教的第一個千年,是所謂的無礙解型的阿拉漢聖人時代,之後,也就是現階段的佛教,只包括未了的行者與文句的行者這兩種類別的人。

現在,只存在著這兩種修行人而已。關於這兩種修行人,未了的行者,如果實實在在地修習三十七道品,其中包括了四念住、四正勤等等,他可以在今生成為預流道聖人。不過,如果他在修行上鬆懈了,只有當他轉生天界之後,才有可能成為預流道的聖人。當他離開法例如四念住等等,不幸投生了,就佛法來說他是整個迷失了。不過,要是能遇見未來佛,還是可以從世間的痛苦中解脫出來。

殘存的文句行者,如果在今生能夠實實在在地修習法,來世投生天界之後,就可以在現階段的佛法時期證入解脫。現階段的佛法時期長達五千年,是充滿聖人的時代。奉行三藏經典於人間多久,聖人的時代就會持續下去。文句的行者會運用與佛法相遇的機緣,盡其一生,累積波羅蜜的種子,累積戒律、禪定、智慧的種子。

談到戒律、禪定、智慧種子的累積,戒律的種子是指:在家男女的五戒,活命戒(正命)、八關齋戒、十戒,以及諸比庫的比庫戒。禪定的種子是指經由修習四十種禪修對象之一,例如十遍處,來證得遍作;或者,如果再進一步的努力,就可以證得近行定;如果又激起進一步的努力,就可以證入安止定。智慧的種子是指有能力分析色(物質現象)、名(精神現象)、蘊、處、界、諦、緣起,而且有能力直觀到一切存在的三相:無常、苦、無我。

談到道智與果智的三種種子,戒律與禪定就像裝飾品一樣,總是在莊嚴這個世界。而且,即使是沒有佛出現的世界中,戒律與禪定還是存在著。戒律與禪定的種子可以隨意獲得。但是,智慧的種子,因為涉及色、名、蘊、處、界、諦與緣起,只有當一位修行人遇見佛法才能證入。一位佛法的門外漢,縱使無數的世界過去了,可是卻連聽到與智慧有關字句的機會都沒有。

因此,現在有機會遇見佛法的修行人,如果想累積道與果的智慧種子,以確保未來世能在佛法之內,從世間的痛苦中解脫出來,那麼,就應該對於勝義諦(究竟法)的知識,寄以特別的關照。對於修行人而言,這遠比累積戒律、禪定種子還難以克服。至少,他們應該嘗試去觀察四大界——地、水、火、風是如何構成一個人的身體。如果他們想要好好觀察這四大元素,圓滿證得這一系列的智慧種子,雖然這是最困難證入的,但至少已不需要阿毗達磨論藏了。我們可以這樣說,在佛教內再生雖然很困難,卻非常值得去做。

明與行:《清凈道論》提到『明』是三明或八明,三明當知如《怖駭經》中所說;八明即如《阿摩晝經》中所說的觀智及意所成神變加以六神通為八明。『行』即戒律儀,防護諸根之門,食物知量,努力醒覺,信、慚、愧、多聞、精進、念、慧的七種妙法,色界四種禪定,當知共為十五法。因為依此十五善法而行,佛弟子得行於不死的方向,所以說為『行』。

因此,戒律與禪定就是『行』,智慧就是『明』,因而合稱為『明行』。『明』就像人的眼睛,『行』就像人的手足;『明』就像鳥的眼睛,『行』就像雙翼。擁有戒律與禪定,可是欠缺智慧的修行人,就像擁有健全的雙手雙足,卻瞎了雙眼的人。擁有『明』,可是欠缺『行』的修行人,就像—個人擁有良好的視力,卻四肢殘缺不全。『明』、『行』具足的修行人,就像一個人擁有良好的視力與健全的四肢;『明』與『行』同時欠缺的修行人,就像雙眼、雙手、雙足都殘廢的人,根本不夠資格稱為活生生的人類。

只擁有『行』的結果:活躍於現階段佛法時期的修行人當中,有些人圓滿地具足戒律與禪定,可是卻欠缺『明』的種子,也就是欠缺對於物的性質、心的性質以及存在的構成因素的直觀。因為他們在『行』上力量強盛,大概可以與未來的佛教相遇,可是,因為欠缺『明』的種子,即使親自聽到未來佛的開示,還是不可能開悟。這些人,像是佛陀住世期間的迦留陀夷長老、優波難陀、六群比庫以及拘薩羅國王。因為他們以前累積了『行』,例如布施與戒律,有緣與至尊的佛陀相逢;可是,以前沒有累積『明』,他們縱使經常傾聽佛陀的開示,還是像耳聾一樣,不知所云。

只擁有『明』的結果:有些人擁有『明』,例如對於物、心的性質以及存在的構成因素(蘊)的直觀,可是欠缺『行』,例如布施、五戒、八戒。因為擁有『明』,這些修行人應有緣與未來佛相遇,並且聽聞開示,開悟解脫;但是,他們既然欠缺『行』,就很難有機緣與未來佛相遇,這是因為在現階段的佛法時期,與未來佛之間有所謂的間劫階段。在間劫階段,這些眾生在感官的世界裡流蕩,也就是指一連串無止盡的存在與再生,並且只有當這些再生的眾生停留在快樂的天界,他們與未來佛相逢的機緣才可能確保下來。如果在間劫的過渡階段,墮入低層的四道當中,這些眾生與未來佛相逢的機緣便不可挽回地失去了,因為眾生一旦墮入低層的四道當中,便會在四惡道當中輪迴很長久的時間。

在今生中只採取布施行為的人,難得一見他們的身、語、意業不帶有瘕疵。因此,在『行』上有缺陷的人,一旦投生的時候,會生一股墮入低層四界的強大驅動力。雖然有些幸運的眾生會轉世到快樂的天界,可是,會因為以前欠缺『行』例如布施,以致於生活上遇見困厄、吝嗇、刑罰、災難,又會轉世到苦界。因為他們欠缺根本五戒與八戒,與他人相處時,會引發爭論、吵架、嗔怒,再加上病痛、煩悶,所以會墮入苦界當中。因此,他們會在每一種境界中都感受到痛苦的經驗,凝聚了無法抗拒的動力,縮短了快樂天界的時間,墮入低層的四道當中。在這種情形下,這些欠缺『行』的眾生,想與未來佛相逢的機緣,實在非常渺茫。

簡單地說,根本的要點是,只有當一位修行人具足了『明』與『行』的種子,才可能在來世,從世間的痛苦中解脫出來。如果只擁有『明』的種子,欠缺『行』的種子,例如布施與戒律,就會失去與未來佛相遇的機緣。另一方面,如果擁有「行』的種子,可是欠缺『明』的種子,就不可能從世間的痛苦中解脫出來,不可能與未來的佛法相遇。因此,今日的文句行者們,不論男女,想要與未來的佛法相遇,應該在現階段的佛法期間,藉由布施、戒律與禪定的修習來累積『行』;關於『明』至少藉由直觀四大元素的修習,確保與未來佛法的相遇,並且從世間的痛苦中解脫出來。

當我們說布施是『行』,就歸屬於『信』的範疇,而『信』是善人正法的一種,這屬於十五種行法的範疇。十五種行法分別為:一、戒律。二、六根的防護。三、飲食知量。四、警寤策勵。五至十一是七妙法,善人的七種特質。十二至十五是四禪定:第一禪、第二禪、第三禪、第四禪。這十五種行法是最高禪定者的特質。正如只修習觀禪的修行人所須知的事項,他們應該去修習十一種行法,也就是不包括四禪定。

對於想要與未來佛法相遇的人而言,布施、戒律、布薩戒與七妙法是根本的修習事項。對於想要在今生證得道與果的人而言,首先必須具足十一種行法,例如戒律、六根的防護、飲食知量、警寤策勵與七妙法。在此處,戒律是指正命的根本戒;六根的防護是指眼、耳、鼻、舌、身、意六種感官的防護;飲食知量是指攝取適當的飲食,來維持身體中有形物質的平衡,並且藉此獲得滿足;警寤策勵是指不要在白天睡覺,只在夜間三個時段中的一個時段睡覺,其餘兩個時段則用來禪修。

七妙(善)法是指:一、信。二、正念。三、慚。四、愧。五、廣學。六、精進。七、智慧。對於想要在今生變成預流道聖人的修行人而言,並沒有需要特別去修習布施,而是讓那些在現階段的佛法時期當中,沒有足夠的力量從世間的痛苦證得解脫的人,才特別去修習布施與布薩戒。既然期待未來佛的人,他們的修行是為了累積波羅蜜,就沒有必要嚴格遵循巴利聖典所展示的修行次第:戒律、禪定與智慧。換言之,他們不應該在圓滿戒律之前,鬆懈了禪定的修行,或者在具足禪定之前,延遲了智慧的修行。

面對『七清凈道』的次第:一、戒清凈,二、心清凈,三、見清凈,四、度疑清凈,五、道非道清凈,六、行道智見清凈,七、智見清凈,他們不應該在前一階段未圓滿之前,便鬆懈了其餘清凈支的修持。既然他們儘可能地累積波羅蜜種子,就應該將戒律、禪定、智慧累積到極致。正如巴利聖典所陳述的,圓滿修習戒清凈之後,才可以修習心清凈,圓滿修習心清凈之後,才可以修習見清凈,圓滿修習見清凈之後,才可以修習度疑清凈,圓滿修習度疑清凈之後,才可以觀無常、苦、無我,這樣的修行次第是指,想要在今生中迅速成就道與果。

然而,對於那些無法激起此種努力,只能累積波羅蜜種子的人,只須把握當下,因而不能說在圓滿戒清凈之前,不能修習心清凈。甚至,在獵人、漁夫的例子中,也不應該要求他們放棄原本的職業,否則便不能修習禪定與觀禪。有人會說,如此一來便會敗壞了『法』。因此,這些獵人與漁夫應該憶念佛、法、僧的神聖特質,並且儘可能憶念身不凈的特質,默想自己與一切有情眾生終究會死亡。我曾經遇見一位漁夫,經過這樣的努力修行之後,在他從事漁夫的職業期間,就可以流暢背誦巴利聖典,譬如《攝阿毗達摩義論》的註疏以及《發趣論》的〈緣起章〉,這些成就便構成了『明』的基本要求。

現在,每當遇見護持佛法的信眾,我都告訴他們,在真正的比庫傳統中,即使職業是獵人、漁夫,他們仍舊應該全心全力憶念三寶的神聖特質與三相。全心全力憶念三寶的神聖特質,就構成了『行』的種子;全心全力觀照無常、苦、無我三相,就構成了『明』的種子。即使是獵人與漁夫也應該勇於去實修心靈的這些關注活動,而不是告訴他們,身為獵人與漁夫並不適合修習禪定與觀禪,相反的,應該協助他們渡過困難,獲得更佳的認識,並且激勵他們,持續地修行,當他們處於累積波羅蜜與善的趨勢階段,也應該讚美他們。

有些老師,只按照表面、單一的意義來理解巴利聖典中『七清凈』的修行次第,忽視了當下的價值,甚至宣稱,除非先圓滿了戒清凈,否則的話,修習禪定與觀禪,縱使費盡心力,也不會證得任何道果。有些不了解的人被這種說法誤導了,因而產生法障。這些人不知道當下的本質,因而失去了證得『明』的機緣,這『明』的種子,只有遇見佛法的時候才可能證得的。

即使在過去漫長的輪迴中,雖然佛法比恆河岸邊的砂粒還多,他們遇見佛法,卻沒有獲得『明』種子的基礎。這裡所提到的種子,是指足以長出健康、強壯幼苗的種子,當中還有許多不同的成熟度。這裡也有不夠成熟的種子。一般人不知道他們持誦的意義,或者知道意義了,卻不了解正確的修行方法:或者依照習慣、傳統來數念珠,藉此憶念佛陀的神聖特質以及三相,如此方式所獲得的種子是不夠結實的、不夠成熟的。如果機緣足夠的話,這些不成熟的種子,還是可以在來世繼續予以成熟的。

修行禪定,出現了遍作相(指禪定前所預備、覺知的相),修習觀禪,直到證入『色』和『名』,這就是充實成熟的種子。修行禪定,出現了取相(某種禪定的心的相,但仍不穩定、不清晰),修習觀禪,取得了遍知智,這就是更為成熟的種子。修習禪定,出現了似相(完全地清晰、不動的心的相),修習觀禪,產生了生滅智,這樣的種子就成熟到了極點。如果禪定與觀禪能夠更進一步,就可以證得更成熟的種子,帶來更大的成就。

巴利聖典指出,只有在以前佛法住世的時候,增上修行,才會產生禪定,並且在接續而來的佛法時代中,證得道果。增上修行是指持續的種子。現在,那些依照傳統修行方式度過一生的修行人,只有模仿禪定與觀禪,並不屬於兼備禪定與明的種子而足夠稱為增上修行的人。關於種子的這兩種型態當中,那些有緣遇見佛法,卻未能取得明種子的人,承受巨大的損失。這是因為明種子與色法、名法有關聯,並且只有在佛法中才能證得,只有當修行人足夠敏銳才會取得這些種子。

因此,此時此刻的善男子、善女人,終於發覺自己缺乏能力直觀、分析色法、名法,就應該窮其一生,專心致志於記住四大界的意義,加以研討,最後直觀四大界是如何在自己的身體當中構成。

正如在佛經與阿毗達磨論藏所呈現的,我們在此總結有關四種類別的人,以及人的三種類型的論點:

(一)、身處佛法當中,卻沒有修習禪定與觀禪的人,只是在模仿的儀式中虛度光陰,承受巨大的損失,如此一來,他們便是沒有善用生而為人,並與佛法相遇的獨特機緣。

(二)、處於未了行者與文句行者的時期,如果留心努力,他們可以獲得禪定與觀禪的成熟種子,並且在今生或來世的天界,也就是在此時的佛法或下一次的佛法時代,很容易證得出世間法的利益。

(三)、處於佛法的時代,身而為人可以從此世的存在中獲得無窮的利益。有關人的三種型類與四種類別的陳述,到此告一段落。


推薦閱讀:

一步一如來2:京都朝聖旅人書
瀕死體驗體會到的世界是否與佛教理論矛盾?
《趙州錄》之「如何是真實人體?春夏秋冬」
《趙州錄》之「補遺(五)」
既然萬法皆空,那修行不修行還有什麼意義呢? 最後西方極樂世界也好,六道輪迴也好,不也都是空么?

TAG:上座部佛教 | 佛法 | 佛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