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是個說書高手,也曾被荷西欺騙過

你一定不知道三毛還是個說書高手,嘴上功夫不亞於高曉松、易中天。

三毛說"水滸",抖出了各種八卦。說武松、潘金蓮與孫二娘是三角戀;說武松其實對潘金蓮有情,殺潘金蓮時內心也極度痛苦……

武松殺潘金蓮的時候,為何殺人要拉衣服呢?

……

我認為,武松在當年雪夜的時候他的確受到了情慾的挑逗,他潛意識裡可能就想抓嫂嫂的胸膛一把,他抓不下去,因為他是一個真英雄。今天終於在殺她的時候,完成了種種他潛意識裡要對這個嫂嫂做出來的姿勢,在殺人的時候得到了完成。

三毛的聲音並不符合大多數人的想像:低沉、滄桑,反而靈動、活潑

三毛喜歡學潘金蓮嬌滴滴一口一個「叔叔」「奴家」地說話,也很懂潘金蓮的「撩漢」之道。說到潘金蓮問武松年齡這一段,三毛也暴露了她的調情功力,真有"直男斬"的天賦:

我舉現代的例子:如果我看到隔壁的林先生長得英俊瀟洒,我又有意於他,那麼我可能就問林先生說:「林先生,您今年貴庚。」如果林先生告訴我說:「我三十二歲。」我一想,我三毛年紀比他大了很多,我就會說:「哦。」就不說話了。如果林先生他答我說:「我三十八歲。」那麼如果我是三十三歲我就會很高興地跟他說:「長奴四歲。」或者「長奴三歲。」把這兩個人的關係以這個年齡扯過來。

三毛從十二歲開始看《水滸傳》,說書自有一套。說到武松和武大身高問題,三毛還找了尺子實際測量:

在錄這段音之前,我找出了一把我祖母的尺來,我祖母是清朝的人啦,找出這個尺來量了一下,我們中國的門是六尺,武松身長八尺,可見比我們現在的門還高了兩尺。噢,好高的武松哦。那麼武大呢,身不滿五尺,事實上,比我也還高了。可見武大並不是像電影電視里演出來的這麼矮小的一個人。

為什麼要說《水滸傳》?三毛說自己看過《水滸傳》一千遍。她為當時的青年人看不懂中國古文而擔憂,決心做中國文學的傳教者。

歸國數月,親見漢堡、可樂、霹靂舞、原宿族充斥街頭。此情此景,雖為時代走向,無可非議。然而眼見傳統藝術日漸式微,中國民間故事不再流傳,心中憂急如火如焚,萬不得已,挺身而出,暫行說書,以求同胞手足再度文化回歸,一片苦心只為拋磚引玉。

荷西警告逃妻,三毛吃醋拚命

三毛是別人眼中的「怪小姐」,她幸運地找到了與她臭味相投的「怪先生」荷西。

三毛有一次回台灣,沒有告訴荷西什麼時候回來。為了把三毛「騙」回家,荷西虛構出了一位叫「卡洛」的女鄰居,在信中花式描述自己與卡洛的相處,三毛果然醋意大發,揚言要打碎卡洛的頭,還要和荷西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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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

   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鄰居卡洛那天在油漆房子,我過去幫她,現在她自動要教我英文,我已經開始去學,我非常喜歡英文。卡洛有時候也請我吃飯,你知道,一個人吃飯是十分乏味的。卡洛是你走後搬來的英國女孩。

  你如果仍想在台北住一陣,我原則上是同意的,我還可以忍耐幾個月。

  昨天去打網球,天氣熱起來了。

  荷西

荷西陸陸續續在給三毛的信里提到和卡洛一起在家做活,出門玩耍,終於有一天,他接到了三毛要回家的消息,他歡喜地回信道:

三毛:

  我旅行回來,就看到你的電報,你突然決定飛回來,令我驚喜交織。為什麼以前苦苦地哀求你,你都不理不睬,而現在又情願跑回來了?

  無論如何我是太高興了,幾乎要狂叫起來。這幾十天來,每天吃雞蛋已經快吃瘋了,你又沒有什麼同情心,對我的情況置之不理。我當然知道,要一個逃亡的妻子回到家裡來不是件簡單的事;更何況你逃亡的動機不是生氣出走,而是回家去遊玩,這就更無回頭的希望了,因為台灣聽說很好玩。

  我在你出走時就想用愛心來感動你,也許你會流著淚回到我的懷裡來,再做我嘮叨的妻子。但是我用的方法錯誤,你幾乎把我忘了,更不看重我的信。

  那天卡爾來看我,他對我說,你們中國的孔夫子說過,這世界上凡是小人和女人都是難養的,你對他們好,他們會瞧不起你,你疏遠他們,他們又會怨個不停。

  我聽見卡爾這樣說,再細想,你果然就是孔夫子說的那種人,所以我假造出鄰居卡洛的故事來,無非是想用激將法,將你激回來。現在證明十分有效,我真是喜不自勝。

  唯一令我擔心的是你也許不相信我這封信上的解釋,以為我真的被卡洛在照顧著,又跟她一同去度假了。其實哪有什麼叫卡洛的人啊!

  我是不得已用這種方法騙你回來的,這的確不是君子做的事情,但是不用這種法子,你是不肯理睬我的啊!

  你在電報上說,要回跟我拚命,歡迎你來。

  新家窗帘未上,花草未種,一切等你回來經營。

  請轉告岳父母大人,我已經完成使命,將你騙回來了。萬一你相信了我以上所說的都是真的,可能又不肯回來非洲,因為我點破了自己的謊言,於是你又放心下來,不來拚命了。

  如果真是如此,也沒有什麼不好,因為我和卡洛正要同去潛水哪!

  你是回來還是不回來?

荷西

三毛和荷西曾在撒哈拉遇到歹徒,開啟了一場公路追逐車賽。

最終三毛跑贏了三個沙哈拉威人,成功脫險。

《橄欖樹》不是橄欖樹,是小毛驢

「如果流浪只是為了看天空飛翔的小鳥和大草原,那就不必去流浪也罷。」

當三毛聽到《橄欖樹》這首歌,說了這句不滿的話。

1971年,三毛版的《橄欖樹》的第二段原本是:

為了天空的小鳥,為了小毛驢,為了西班牙的姑娘,為了西班牙的大眼睛。

可我們現在聽到的版本是:

為了天空飛翔的小鳥,為了山間輕流的小溪,為了寬闊的草原,流浪遠方,流浪。

小毛驢?在拿到三毛最初版本的歌詞時,這首歌的編曲者,同為製作人的李泰祥哭笑不得。三毛和「小毛驢」到底有什麼淵源?如何在這麼美的歌里放入「小毛驢」「大眼睛」這樣的字眼呢?

不知怎麼辦的李泰祥把這首歌暫時擱置了,轉而去美國學習音樂。1974年,李泰祥回國後,認識了一個同樣熱愛音樂的女孩,叫楊祖珺。對,就是後來唱《美麗島》的楊祖珺,也是早期台灣校園民歌運動中最重要的歌手之一。

當年只有19歲的楊祖珺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她覺得「小毛驢」「大眼睛」這樣的詞放在《橄欖樹》里實在怪怪的,便自作主張,把「小毛驢」「大眼睛」改成了「小鳥」「小溪」。

多年以後,楊祖珺在採訪中表示「實在是對三毛覺得很不好意思,當時年輕不懂事,也不知道應該知會一下原作者」。

楊祖珺改了詞後,她和三毛的名字都出現在《橄欖樹》的創作者中

但是,依照三毛流浪的性子,找到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至於為什麼三毛那麼執著於「小毛驢」,一種說法是三毛當時正在讀希梅內斯的散文詩集《小毛驢與我》,這個詩集給了她靈感,於是「小毛驢」和西班牙的「橄欖樹」就這樣發生了聯繫。

一樂·《回聲》

三毛英文名叫Echo,echo就是回聲的意思。

《回聲》1985年由滾石音樂發行,在華語流行音樂史上地位極高。11首歌曲都由三毛作詞,經三毛本人的獨白貫穿,串聯成三毛一生的音樂傳記。齊豫與潘越雲的歌聲加上三毛的講述——三個最波西米亞的女人珠聯璧合。

《夢田》是整張唱片中最後一首歌,齊豫還記得錄製這首歌時,三毛在錄音棚里一邊聽一邊啜泣,因為《夢田》這首歌令她想起去世的丈夫荷西。

每個人心裡一畝 一畝田

每個人心裡一個 一個夢

一顆呀一顆種子

是我心裡的一畝田

——《夢田》

這張專輯全稱為《回聲·三毛作品第15號》,沒有1至14號,只有15號。內地讀者最熟知的《橄欖樹》並沒有收錄進這張專輯。專輯問世5年後三毛離世,《回聲》成了經典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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