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球都踢不上的足球愛好者

前兩天我去踢球了，球技基本歸零。當然了，能歸零的球技說明本身也沒多少。

從小開始，要踢一場球真是比登天還難，學校要麼只有籃球場，要麼一年養草12個月，以至於踢小石子，踢瓶子都顯得樂趣無窮。初中的時候踢瓶子真是太美妙了，我不知道給旁人看當時的場景，或者現在的我，怎麼能憋住不笑：「去踢瓶子吧！」然後下課十分鐘就意猶未盡得沒有了。有一次我踢瓶子曠了一節莫名其妙的興趣課，被教導主任痛罵兩個小時，因為我「嬉皮笑臉，態度不端。」

那段時間看過的足球雜誌堆起來比我人還高，足球海報和球星卡抽屜都塞不下。喜歡足球又踢不上球的人可能都跟我差不多，那些年代久遠的球員和教練的名字都如數家珍，熟悉的程度和我現在看imdb差不多，當然，可能我就是比較喜歡記名字，浪費了多少腦容量（但是古希臘文就是記不住，真的記不住）。每個禮拜一，整個午休，男生吵吵鬧鬧都是周末的足球賽事引來的垃圾話。當然後面幾天屬於籃球，可惜我對籃球無感，即使《灌籃高手》真的很好看，即使學校只有籃球場。

我自己踢不上球，看球又不過癮，那就玩遊戲吧。那段時間火的網路遊戲魔力寶貝、奇蹟到魔獸世界我一個都不行，但FIFA卻是我唯一玩的好的遊戲，CMFM每一代我都玩過幾下子。

一晃到大學，宿舍里我對門那間帶客廳的quad四人間天天擠著半層的人在那兒打FIFA。以前誰有條件用主機打FIFA？我也只有時候借我室友的xbox玩幾場。有天考完試，我說那來玩幾把吧？然後我把那幾個同學全贏了一遍，當然贏得也比較僥倖，要打加時。

不過，有些東西經得起時間的考驗，有些就經不住。

現在回想那些足球雜誌里的那些文字，或者不少體育論壇里的帖子，真的不過是一些花拳繡腿。把一項競技體育的技術吹的天花亂墜，再用一些文人的詩情和豪邁去裝飾一個球員、一場比賽或者一項賽事的結果真是一件本末倒置的行為。可能這些華麗的高度浪漫化的文字背後，透露出的是沒有機會從小每周出於興趣去參加社區的足球訓練，長大在初中和高中里跟隨校隊參加訓練和比賽。競技體育又不是武俠小說，帶兩腳球不會有六脈神劍的光飛出來。如果你真的喜歡足球，那麼看亨利用極其樸素的英語和戰術圖版和錄像解釋瓜迪奧拉的戰術真的比一個懂球帝用一些模稜兩可的辭彙吹逼要有收穫的多。（This; watch me; freedom!）

體育還是要被碾壓一下才識輕重，不然真的要以為只是一些紅紅綠綠的數據，真的要算數據，那好歹一半得是精神屬性。在踢瓶子以後我短暫地接受過一些Varsity的訓練，每天練三個小時，一周練五天。我因為沒什麼身體優勢，能拿球的都是幾個前韓國國少隊的，就只能被放在前面踢前鋒，隊內對抗賽，我還能偶進幾個球。就有那麼一次，一個塊頭大我近三倍的韓國朋友輕輕一下把我撞飛兩米遠，我一瞬間眼冒金星，連褲子也拉壞了，而且我心裡清楚是合理衝撞，他也挺不好意思地把我拉起來連說對不起對不起。踢不過真的踢不過。這樣的強度，還有大學本科申請要顧及，其實也沒法堅持太久。

我先後去過兩次老特拉福德，我第一次去，覺得人生非常完滿。第二次， 反而不好意思起來，逛完一遍球場，什麼紀念品也沒有買，最大的感觸竟然是曼聯的確會做生意，真是無懈可擊的商業運作。

現在看從事足球相關的工作的可能性不大，那足球只能是生活的點綴，真的不能夠承載太多。眼看著曾經記住的名字漸漸不在新聞里出現，年輕的後起之秀已經不太認識。球員英雄好漢只能是他們的事，國家隊俱樂部的興衰也取決於健康的運作和青訓投入，沒有多少命運的沙盤。可我還是喜歡足球的呀，老朋友一樣。有比賽？那一起靜靜地看一會，聊一聊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