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擁有「仙氣」

有姑娘問我,怎麼有「仙氣」,我想這個也太難了吧,畢竟世界上酒色財氣的性情中人多,要我講仙氣,能有幾個啊。

所以覺得能達到有「靈氣」已經很不錯了,因為靈氣這種東西是天生的,去看小孩子,有靈氣的還是多數,但靈氣是消耗品,所以要保護好,把性格里的純粹給罩起來,就大差不差了。

仙氣呢,仙氣可是「人味兒」得少啊,老天爺得先給副好皮囊,再給個好運氣,最後還得給個好性靈。得空,還得美,不沾不滯,自成境界,就算如此,能「仙」起來的,還是屈指可數。

所以一開始想聊劉亦菲,但是怎麼說呢,她的仙氣多來自外表,外在的條件太好了。

再想還是聊聊杜鵑吧,因為我覺得她的仙氣來源,外表和氣質各佔了一半,借鑒的空間可能大了些。

首先,要有仙氣,得從「性對象」的角色中解脫出來。她定然不是煙視媚行的,也不能是招蜂引蝶的。這種遺世獨立的冷感使得她的美更出落的像一棵樹,守靜,向光,安然,氣質內定。

因此宜短髮,宜過膝裙,宜中性色/冷色,切不能有太過工業化的色彩。

宜簡單,宜保守不宜露膚過多,甚至宜彩絲勝過黑絲。

其次,仙氣自然遠離脂粉,輪廓自然由本身的五官帶出來,要磊落直白,素麵直行。少修容,少腮紅,少濃重色彩。

但有了上面那兩點,仙氣,還有那種雲霧繚繞的美感,因此還得是柔和的,是美的。她不是後現代,不是失溫的性冷淡,得符合人們對古老的神秘的美感想像。

因此你看有仙氣的臉上多少有些古氣,角度也不全是尖的。不僅得有骨骼感的驕傲,還得輕盈,得飄著,得柔軟。

你看凱特布蘭切特就知道,就算是飾演西方的仙族啊,發色,眼珠,妝容,衣服,最好都是淡的,才中和掉尖鼻,尖臉的俗世感,彷彿下一秒就可以融化在光線里。要是還不夠,長發,長裙,柔光,都還要再來補足飄逸感覺。

再就是表情,她拍照最美的時候就是下巴有個上揚的角度,抬頭略俯視的視角,眼神坦蕩,鬆弛的嘴角。

她不適合大笑,不適合從上往下的鏡頭,讓腮骨的稜角乾淨顯露出來,若有似無的笑意,才是最美的。

仙氣從來都是疏離於人世的,所以導演都不會讓她飾演太凡俗的角色,電影里扮的,是高冷的,遙不可及的那個夢。以後會轉型嗎?我認為其實很難,因為很多角色的突破,得演員把自己逼到死角和絕境,才能看到出路。而她性子里,不是不努力,也不是演技好不好的問題,而是淡了些,她要有那股子狠勁兒,眼神流露出來,也就不仙了,劉亦菲同理。

但這種仙氣,太不入世了啊。庸常如多數人們,要安全,要愛,要世人的肯定,得拼,得要,得下凡塵,哪來什麼仙氣。

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還能再找到一個人,是那種大火冶煉過還能發光的,鳳凰涅槃式的,層次感更多的仙氣兒。

這種人在藝術家裡最多,但不能瘋,不能太執,不能俗,還得美,這種美還的是驚若翩鴻的那種,我想到了楊麗萍。

莫言說她在舞台上跳舞,有仙氣,妖氣,唯獨沒有人氣。肖全和馮小剛也以仙氣二字評價過她。

她生在一個饑荒年代,並沒有物質充裕地長大,十三歲進入西雙版納歌舞團,在熱帶雨林潮濕環境下的風土人情,成了她一生的養分。

好運氣來自於天賦,但也來源於努力,跳舞的動作得一拍的枯燥反覆的琢磨練習,團隊得自己養,柴米油鹽,凡塵地氣都得一腳一腳蹚過來。

但你看她身上的仙氣,一直都在那兒。她的仙氣也不來源於顏色衣服,大紅大綠的隨便穿,噼里啪啦的銀飾,華麗繁複的袍子,還能美的恰如其分,人衣合體。只要她在鏡頭裡,只要她在舞台上,她就是仙女。

她絕不屬於普通意義上有仙氣的長相,妖氣倒是有幾分,但發揮的不好,一下子就會俗了。

她的仙氣來源於她只關於「美」的純粹生命,她的全部的人生就是關於美的修行。很多人都說她老了,可我覺得,反倒越老越有遠離俗世的味道。

張苛說她最大優勢就是敏感。而敏感跟美有著絕對的關係。

寫審美的時候寫過,心理學上有個詞叫做閾限,是指外界引起有機體感覺的最小刺激量。但凡從事跟美有關活動的人,就要把閾線降地越低越好。要有心貼近並抓緊大地的能力,萬事萬物、瑣碎生活的最小動量都能帶動感知,很多人閾線太高,不是因為本身的遲鈍,而是是因為太驕傲,太執著於我,就會對美視而不見。不麻木是審美的第一要義。

所以要有謙卑,有敬畏,在美字面前跪下來,知道萬物流淌,沒有恆定的東西,但美卻是顛撲不破的價值觀,才會有流動,才會願意去接近美。

楊麗萍也是謙卑的,這個謙卑體現在她體現在她說孔雀舞,說非常興奮看到了在自然里看到那些打動她的東西,它們本身就是美好。她的舞蹈很少關於文明世界,跳山,跳雀,跳樹,跳花,跳河,她的舞蹈里,有對自然的祭拜和敬畏。

所以她能跳雀之靈,而不是雀之舞。

不僅是對自然的謙卑,她奉行的,是對「道」的謙卑。所以性子極淡,做評委時候,點評不夠犀利,門檻放地低,她說每個舞蹈都有自己的特點,不知道怎麼去幫他們。

因為她對自己的定位是這樣的,「有些人的生命是為了傳宗接代,有些是享受,有些是體驗,有些是旁觀。我是生命的旁觀者,我來世上,就是看一棵樹怎麼生長,河水怎麼流,白雲怎麼飄,甘露怎麼凝結,花兒怎麼開的。"

這並不是對生命高低的劃分,而是對角色的定位,或許旁觀者的這個角色是最接近於神性的。

這種角色的智慧,如李銀河所說「人本來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行星上的短暫生命,因此對於永恆的頭腦而言,一生的痛苦和奮鬥只是個笑話罷了」,有了這種認知,才能放下虛妄的我執,選擇去旁觀,知道人生從來不能夠佔有,只負責看,只負責經歷,也少有評判,沒有瑣碎的潔癖式的價值觀。

她始終以自己的角度去詮釋美,而萬物呢,其實都各得其所,各自吐露光輝,不要去管它,一切皆有大道。

比如說她聊女權,她說,根本就不去想這個,因為我覺得世界永遠是陰陽協調,女的太盛了,太厲害了,會失調,陽太盛了也會失調,一定是陰陽才會有協和。如果過多地去主張一種空泛,你知道有了月亮就肯定有太陽,有了閃電就要有雷聲,兩個東西都在一起,這個就是特別簡單的道理。

她說,我們族裡有一首歌唱道「河裡的水總是會流走的,石頭總會留下來」。

而這種淡,其實很容易變成對現實的逃避,自我意識的虛無。她得有自己的繁華世界,從這一片平靜和荒蕪中生出來。有了複雜的腦子,還得有乾淨的心。

真正讓她發光的是舞蹈,「她是一個完全為舞蹈而生的人,全身不會有哪怕一點舞蹈以外的東西」,每一片指甲都有戲,每一節骨骼都有靈性,每一絲肌肉都有神韻。

她在舞蹈里探討禪宗和生命,她用舞蹈的方式供養眾生,這種供養,但凡被藝術感動過一次的人就知道,那會是生命中的一個斷層,以此為界,平庸的生命有了裂縫。

有仙氣有多難啊,最難就是,真實的人生從來少不了風霜刀劍嚴相逼,可怕的也不是貧窮,不是物質的枯窘,而是當你面臨窘迫,會讓你旮旯里的臟都被放大曝光。很多人得謀生,不得不錙銖必較,不得不要點頭哈腰,不得不醜態畢露。

而對抗世俗的方式,也只有沉浸在真正的幸福里,才能不呼救不排污,才能有一雙不被蒙塵的眼睛。

她說會像皮娜鮑什一樣跳到很老。我一直嚮往的衰老,應該就是這樣吧,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在自己的熱愛里,燃燒著,浸染著,抬頭一看,方覺歲月忽已晚。時間若賜你所愛,那便是溫柔的。

所以我想啊,或許我們不得不平庸,不得不瑣碎,不得不常態,但可以學習持守,學會靜照自己,找到熱愛,為美冒險。體面地行於世,知道避開陰井,也要抬頭看一看星光,這大抵是作為普通人,能夠用來對抗軸線前行的時間以及世間污濁的,神性所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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