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都會得一種不可描述的病

其實,有病理性精神疾病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人。

精神失常的藝術家們

說來奇怪,一提到藝術家,我們好像總會想到精神失常,彷彿藝術家的形象自古以來就是與瘋癲聯繫在一起。

他們的行為怪異乖張,他們的言語不羈狂放。

他們總是將現實與藝術、客體與幻想、白晝與黑夜融合在一起。精神病藝術家的作品也一定是這樣的:躁動不安的筆觸,火焰一般的色彩,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來自靈魂深處的吶喊與戰慄。這其中代表,你可能再熟悉不過——西方有梵高,中國有徐渭。此外還有蒙克、石濤、草間彌生、癲張狂素等一眾藝術家。

不勝枚舉。

蒙克《吶喊》局部

國外學者統計過,世界上的那麼多知名藝術家裡面,並沒多少正常人。百分之八十左右,不是有自殺傾向的,就是有不同程度的瘋狂、強迫症、焦慮、狂躁。總之都跟正常人不大一樣。

精神病莫非是作為藝術家的入場門票?

要真是這樣,這年頭沒點兒精神上的毛病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藝術家?

還是說,因為藝術,所以神經?

但是,他們真的有病嗎?

其實,有病理性疾病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人。

這其中代表的人物有——梵高,他晚年一直在精神病院度過,還切了自己耳朵。以及日本藝術家草間彌生,視覺上的認知障礙讓她看什麼東西都是密密麻麻的點點,所以她的作品成了這個樣子。

草間彌生《南瓜》

剩下的可沒真瘋。再確切點說,還不至於定義為精神病。

有的藝術家只有在創作時,才會進入一種瘋癲的狀態。

有個畫家說,他站在畫布面前的時候,手就開始自由地揮動,彷彿有神靈附體,靈感如泉涌。這種癲狂狀態有很深的文化淵源,尼采就覺得,藝術的瘋癲源自希臘神話中的酒神精神,它是一種情感上無拘無束的發泄,是對理性狀態和死板麻木的掙脫,回歸自由的表達。柏拉圖也曾讚美過這種瘋狂,他說這些幸運的人是因為受到了神靈的眷顧,才能不由自主地創作出不朽的名作。也只有這種藝術家,才能被稱為真正的天才。

提香《酒神祭》

還有些藝術家在創作時,彷彿喪失了自我,分裂成了很多人。

列賓就回憶過,他在繪製《伏爾加河縴夫》這幅名畫時,覺得自己似乎也是那群縴夫中的一員,心情十分沉重,他彷彿置身在炎熱的夏天,拉著沉重的駁船,受著灼人的酷熱和疲勞的折磨,纖繩緊緊地「咬著」胸脯,「磨出血」的雙腳陷入滾燙的沙土裡。

列賓《伏爾加河縴夫》

神經病≠更有創造力。

是,藝術家有一定概率成為精神疾病高危人群。

長期處於這種「癲狂」的藝術創作狀態著實是有一定風險的。頻繁需要創造力的人們相較於從事常規工作的普通人更容易攜帶精神分裂症和躁鬱症的基因。冰島科學家曾研究過這個課題,他們試圖論證精神分裂症、躁鬱症是否和創造力聯繫在一起。

研究者們將一套多基因危險評分系統應用在超過8萬名被認為「有創造力」的冰島人身上 。基於這一點,他們的研究揭示了兩者之間的關係。從事創造性職業的人相較於做普通工作的人,攜帶精神分裂症和躁鬱症基因的概率大25%。但研究者把從事創造性職業的人限定在國家藝術團體的成員時,這一概率又增長了17%。這個發現基於對來自冰島和瑞典的3.5萬人的研究,在這個過程中採用了他們自己的方法和國外大型醫學資料庫。

——鳳凰藝術

你可以很分裂地辯駁說:Correlation does not imply causation.(相關不蘊含因果。)

但是,我們不得不承認,正是這種對於自我的超脫,讓藝術家的人格變得更敏感、更豐富。只有藝術家能夠在意識與潛意識中容納更多個性的時候,他才能去理解不同人的感受和體驗,從而創造出扣人心弦的不朽名作。

其實,我們人類一直以來對於精神病的情感是極其微妙的。一方面,對他們滿懷好奇,想要站在遠處看個究竟。同時又極其厭惡他們,極力撇清與他們的關係並大力畫上界線。這也許是一種人類潛意識的自我保護,拒絕一切與自己不一樣、或是自己無法的人和事物。

中世紀的時候,有些村民還會把所有瘋癲的人綁起來,丟到一艘很大很大的船上,然後把船隻扔到海上,任他們在大海上漂泊。這艘船叫「愚人船」,船上的這些被正常社會放逐的瘋人,將會隨意飄蕩到烏有之鄉。

現代社會中,那些瘋癲的藝術家,多像愚人船里的這些瘋人,現代人總是把他們視為異類,用好奇又理性的目光審視他們,觀賞他們,放逐他們。

波斯《愚人船》

然而,究竟誰才是不正常的,誰又是完全正常的呢?正常與失常本來就是相對的。所謂藝術家的變態,只不過是脫離了多數人的常態。

我們看到的這些不同於常人的舉動,其實是藝術家獨特的生存方式,這能讓他們更敏銳地感受世界,用一種脫離了常規束縛的方式來看待世界,同時進行藝術表達。

當我們被現代社會的種種理性與規範所束縛的時候,那些被稱為精神病的藝術家,通過一種看似瘋癲的方式,讓情感得到回歸和釋放。最終,這些坐在這艘愚人船上的「瘋人」,雖然被俗世放逐,卻能夠與天地精神和高山精神往來,在藝術修行中離開自己,離開眾人;成為自己,成為眾人。最終達到自足且自由的人生境界。

【書記和小寒是兩個愛說藝術的女孩。不知道沒關係,讓我來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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