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A史上最迷人的控衛——揚尼斯-阿德托昆博

雄鹿隊已經徹底把韁繩交到了6尺11寸,擁有驚人運動天賦的揚尼斯-阿德托昆博手中,這也讓他成為了NBA歷史上最高,以及最迷人的組織後衛。

在那些糟糕的夜晚,後仰跳投頻頻投短,口袋傳球次次送遲的比賽後,揚尼斯-阿德托昆博往往不會例行淋浴更衣。他會穿著球衣徑直從主隊更衣室走向球員停車場,魚貫躍入當地福特經銷商租給他的黑色探索者,駛離布拉德利中心。在密爾沃基市中心北部第四大街右拐,駛向赫安大橋然後繼續向南行駛6英里的他,最終會來到聖弗朗西斯天主教神學院——一個牧師們祈禱,雄鹿隊訓練,阿德托昆博發泄心中怒火的地方。獨自一人,」小長名「(註:即字母哥)會重演剛剛比賽中的每一幕,把每一顆剛剛彈框而出的籃球重新投入籃筐,把每一次剛剛未能解讀的防守拆解開來。有時他會練到凌晨1點,有時甚至3點才會離開,汗水在同一個夜晚第二次浸濕了他身上的白色主場球衣。「(在表現糟糕的比賽後)我真的會怒火中燒,我怕我直接回家的話,這些怒氣將永遠無法消散,」阿德托昆博說。「這就是我驅散怒火的方式。」

之前,阿德托昆博往往就直接在比賽場地里完成這種賽後「自我懲罰」,那是他有次從輸球後的克里斯-保羅那裡學來的。然而,當注意到有些前排球迷會逗留在座位上,用手機記錄下這一過程後,不想讓球迷感覺自己是在作秀的小長名決定改變這種「自我懲罰」,既改變它發生的時間,也改變它發生的地點。畢竟,在聖弗朗西斯天主教神學院,他可以不再是那個人人知曉的億萬富翁;不再是那個學習魔術師快攻和威少的快打旋風、纏鬥勒布朗、模仿諾維茨基,享受著粉絲們MVP呼聲,砍下將近40分的肌肉棒子;在這裡,他甚至也不是三年半前那個剛剛登陸美國,對身邊的一切都充滿好奇——第一次喝冰沙要迫不及待地發twitter,因為太興奮非要自己手動給汽車加油,在西木區In-N-Out漢堡店吃個漢堡都要昭告天下「這就是美國味道!真正的美國!是不是很棒?」的那個彈跳力驚人的首輪秀。

在這裡,他又變回了那個來自雅典、身材瘦削,在衛城邊的大街上販賣手錶、太陽鏡、玩具和電子遊戲,父母隨時擔心全家要被遣送回非洲的孩子。阿德托昆博成長的故事,我們已經知道了很多——他的父母查爾斯和維羅妮卡-阿德托昆博如何為了全家能夠過上更好的生活,在1991年從奈及利亞移民希臘,生下四個男孩兒的同時,一次次被威脅驅逐出境。然而,童年的陰影並沒有使小長名一蹶不振,相反卻從側面更加激勵了他不斷向前。「我無法將過去的經歷拋諸腦後,」阿德托昆博解釋說。「我沒法說『我成功了,那些對我來說都過去了』相反,我會時刻牢記當年的日子,正是從那些日子裡我學會了拚命生活。」在那些歲月里,小阿德托昆博白天不停叫賣的同時,夜晚還要再給遊客哼唱聖誕歌曲,即便如此可能在回家時連用以裹腹的晚飯錢都掙不到。「(在那些日子裡)結果從來沒有保障。」而這一點是他現在的生活與當初最大的不同。「現在在這裡,只要我付出,」他說,「就一定能得到回報。這對我來說就是最最最棒的感覺。」這樣的感覺,讓阿德托昆博從那些剛剛輸掉比賽的球館,剛剛到達的客隊機場,背靠背之後的溫暖床榻,一次次殺回了訓練館,刻苦付出。

6尺11寸的阿德托昆博,腿長到讓對方教練不斷抱怨他走步了,直到他們重新看了比賽錄像。「他確實沒有走步,」奇才隊主教練斯科特-布魯克斯說。「只不過我們沒見過有誰像他的步子那麼大而已。」在NBA那些能跳的巨人里,凱文-杜蘭特是得分手,安東尼-戴維斯是砍殺怪,而阿德托昆博卻是個創造者——四大步就能橫穿半個球場,如大卡車超越Smart般從對手身邊掠過推動快攻。杜蘭特和戴維斯嘗試著偶爾客串控衛,而阿德托昆博實實在在打著這個位置,讓球從防守者頭頂或腦旁掠過形成助攻,並且在每一項技術統計中引領全隊:場均23.8分,8.9個籃板,5.9次助攻,2.0次蓋帽以及2.0次搶斷。這個賽季,他將會成為繼2004年的邁克爾-里德後,雄鹿隊第一位全明星球員,而且在你學會拼寫他的姓氏前,他可能就將完成比這高得多的成就。

小時候,阿德托昆博的顧客們偶爾會注意到他那漫畫般的誇張長臂,然而對此他只是聳聳肩。對小阿德托昆博來說,他並不需要7尺3的臂展,他需要的只是一個笨蛋買走他那些冒牌太陽鏡。相比希臘怪獸,他可能覺得自己更像個希臘苦工。「我沒有好好看過我的身體,想想它到底意味著什麼,」阿德托昆博說。「我當時沒有弄明白。」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那比卡哇伊-倫納德、威爾特-張伯倫還要大的12寸巨掌。很久之後,他才終於知道這些名字。「很多球員會告訴你,『在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就看科比-布萊恩特、邁克爾-喬丹、勒布朗、魔術師們打球了,我想像他們一樣,』」阿德托昆博說。「對我來說可完全不是那樣(,我小時候沒聽過這些名字也沒意識到自己能走上籃球之路)。」他笑了,因為最終他充分抓住了自己的天賦,並且讓他們發光發熱。他終於意識到,一個22歲有他這樣身形和速度的傢伙,再也不應該餓著肚子回家了。

阿德托昆博現在住在聖弗朗西斯-德-塞爾斯學院附近的一套三層聯排別墅里,和父母住在一起。像所有籃球明星一樣,他也喜歡Wingstop的炸雞和電視上的NBA頻道。但當需要激勵自己保持住上升勢頭時,他依舊會一路向西來到24小時營業的Omega餐廳,點一份帶著些許鄉愁的沙威瑪和烤羊排。「我會想想四年前自己在哪裡——希臘街頭;而現在又在哪裡——一個足夠照顧自己孩子、孫子以及他們子孫的處境,」阿德托昆博對此也不乏驚訝。「我說這些並沒有任何的自滿與不敬。然而,這確實是個瘋狂的故事,不是嗎?」

2013年3月28日,在一場與湖人隊的比賽前,雄鹿隊總經理約翰-哈蒙德坐在布拉德利中心的一間餐廳里解釋為什麼他的球隊無法得到超級巨星。在作為球隊總經理的五個賽季里,哈蒙德總計181勝206負,球隊從未好到能去競逐冠軍,也未曾差到要去擺爛。他帶到密爾沃基的球星,如果他們算作球星的話,包括布蘭登-詹寧斯、蒙塔-埃利斯、約翰-薩爾蒙斯以及卡洛斯-德爾菲諾。哈蒙德總結出對雄鹿來說得到明日巨星最顯而易見的兩種方法:以樂透邊緣的成績結束一個賽季,然後在乒乓抽籤中足夠幸運拿到狀元簽——概率大概在1.8%左右。或者為這個氣候寒冷、陣容平庸的小城市,從自由球員市場吸引來頂級球星,當然這種方法成功的概率可能比前者還低……

在又一次令人沮喪的對話即將結束前,哈蒙德不經意間透露未來幾天他會離開密爾沃基。「你要去哪裡?」我問。

「希臘,」他說。

在回顧那次旅程時,哈蒙德的一些記憶已經變得模糊不清:阿德托昆博的教練,在體育館外騎著小摩托車抽煙;阿德托昆博那些年齡足足比他大一倍的隊友們,例行公事般進行著賽前熱身;阿德托昆博的父母,高高地坐在看台上,看著自己瘦似豆芽的兒子作為希臘二級聯賽Filathlitikos隊的控衛,熟練地掌控全局。這讓哈蒙德一下子回想起拉里-布朗教練告訴過他的那句話:「對有些球員來說,比賽是110英里/小時的,而對有些球員來說,比賽只有70英里/小時。」之後阿德托昆博的希臘經紀人,開車帶著哈蒙德穿梭在雅典城中。「我不知道最終這個孩子身上都將會發生什麼,」坐在后座上的雄鹿總經理說。「但我能肯定的是,他的人生將與現在大為不同。」

在球探們之中,18歲的阿德托昆博並不是什麼秘密,但很多球隊不敢選他,不敢選擇這名甚至都沒有獲邀參加Nike籃球峰會的孩子。然而,對於可遇不可求的明星已經幾近饑渴的哈蒙德,準備好了冒這個險。最終,雄鹿隊在2013年首輪第15順位選擇了阿德托昆博,告訴世人還有另一種方法得到一名不世出的球星:在選秀中偷到他。

選秀後的第二天,阿德托昆博走出密爾沃基市中心的普菲斯特酒店電梯時,恰巧遇到了坐在大堂咖啡廳里的前威斯康辛州議員、雄鹿老闆赫伯-科爾。阿德托昆博對於自己蹩腳的英語有點難為情,然而科爾的首席助理喬安妮-安東恰好說得一口流利的希臘語。「我現在都記得當他聽到她的聲音時,那亮起的雙眸,」哈蒙德回憶道。「這只是件小事,但有時你就是情不自禁會覺得,『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天意。』」

從那之後,阿德托昆博與密爾沃基這座城市間良好的化學反應便開始萌發。他搬進了聖弗朗西斯一棟有兩個半卧室的公寓,把自己的父母以及兩個弟弟——科斯塔斯以及阿萊克斯也接了過來。雄鹿後衛OJ-梅奧送了他一卡車的傢具;卡隆-巴特勒和扎扎-帕楚利亞幫他選好了出征客場時的一身行頭;哈蒙德和助理總經理大衛-莫威教會了他如何開車,如何把車倒庫停在神學院的廣場上;助理錄像剪輯師羅斯-蓋格則將自己暗紅色的斯巴魯傲虎借給了小長名。蓋格是阿德托昆博在密爾沃基最好的朋友,帶著他從電子舞曲聽到嘻哈說唱,並告訴哪些詞可以在公眾場合唱而那些不行。然而,在他們共進晚餐的時候,即便是一頓廉價的麥當勞,阿德托昆博也要堅持兩人AA。這可能是因為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比球隊錄像剪輯師多掙多少,但更大可能是他窮怕了,無比恐懼那些身無分文的日子。

在阿德托昆博的菜鳥賽季,密爾沃基只取得了15勝67負的戰績,不過這一點也沒有打消他的熱情。他開始看美國電影,甚至熟記了《來到美國》和《下個周五》里的台詞;他和莫威的兩個兒子,邁克爾和羅比,學習怎麼玩美式足球;他央求隊友們和他一起玩自己從大前鋒約翰-亨森那裡拿來的射擊遊戲。有次一家希臘電視台來訪,他招呼蓋格來個兩人定製化的握手,「然後我們就真的表演了只屬於我們倆的握手。」雄鹿隊有些殘忍,我們的希臘怪獸作為替補小前鋒,每次上場除了空落落守在底角,為隊友拉開空間,只能通過補扣為球隊做出貢獻,最終場均只得到6.8分。然而,在不長的上場時間裡,他不乏精彩鏡頭,給人們帶來著希望。「我要在密爾沃基打20年球!我要在這裡呆很長時間直到他們膩了為止!」他害怕有人將他從這個美夢中叫醒,將他遣送回國。「那意味著奪走了我的一切,」阿德托昆博說。

對雄鹿隊的老隊員們來說,阿德托昆博給這座陰冷的城市帶來了歡樂的氣氛,不過蓋格意識到他有能力帶來更多。有天晚上,他們在電視上看一場比賽,突然阿德托昆博喊道,「喔!你看到了嗎?」蓋格給電視進行了回放。插一句,阿德托昆博一直覺得回放電視直播節目特別不可思議。「就是這個!」阿德托昆博喊道。「看那個傢伙在球場弱側的移動,一下子讓整個進攻都活了!」另一個夜晚,蓋格邀請小長名去他一個朋友家裡共進晚餐,那晚小長名彬彬有禮幾乎沒有大聲說過什麼。然而在回家的路上,他告訴蓋格,「你和埃里克的關係很好,但和馬特實際上並沒有那麼好。」

「他是對的,」蓋格說。「他懂得怎樣解讀別人、解讀環境,這源於他的成長環境。他決不能在一個壓根沒打算買他東西的人身上浪費超過5分鐘的時間。他需要解讀對方的肢體語言,然後適時尋找新的顧客。」

回憶自己新秀賽季時,阿德托昆博彷彿在說另一個時代里的另一個人。「我就像個公園裡的孩子,看著整座城市,看著勒布朗和杜蘭特,只感覺一切都那麼有趣。然而,我已經不再是那個孩子——那個喝著沙冰看著這個新奇世界的小朋友了。」

職業體育讓人長大。處子賽季的一個晚上,阿德托昆博隸屬於八方環球的經紀人阿萊克斯-薩拉特西斯告訴他,雄鹿隊的一名助理教練覺得你打得不夠努力。「你可以說我打得不好,」阿德托昆博眼裡噙著淚水,激動地回復說。「你可以說我沒能在場上做正確的事情。但你不能抹殺我的努力,我不接受。」在第二個賽季,球隊新任主教練賈森-基德禁止他投三分球。「我想投三分,」阿德托昆博爭辯道。「怎麼能不投呢?」蓋格去了太陽隊,莫威去了爵士隊,阿德托昆博在雄鹿隊中最好的朋友內特-沃爾特斯被球隊裁掉。「我沒有想到會這樣,」阿德托昆博說。「你和他們是那麼好的朋友,了解他們每個人,但突然你在夏天收到一條簡訊:『我沒法回去了。』什麼?一瞬間你覺得這一切是不是瘋了,然而也就是這個瞬間,你明白了聯盟說到底就是一場生意。」

基德第一次讓他坐冷板凳的時候,阿德托昆博怒不可遏。「我當時說的好像是,『OK,那讓我們看看這個傢伙職業生涯都幹了什麼唄』?」阿德托昆博回憶道,於是他拿起手機查了下基德的球員資料。「我看到了最佳新秀、NBA總冠軍、奧林匹克金牌、助攻歷史第二、三分歷史第五,等等等等。我當時想的就是,『天哪,我怎麼能和這個傢伙對著干?我還是閉嘴吧。』」

作為NBA歷史上最好的控衛之一,賈森-基德有6尺4寸高。「但我特別特別想有6尺7或6尺8那麼高,」基德說。「像魔術師那樣的傢伙,能從那麼高的位置尋找機會,他們能傳出我夢寐以求的那種球。」從阿德托昆博身上,基德發現了足夠多的組織進攻才能,於是他試著讓小長名在2014年夏季聯賽以及2015年的季前賽中出任球隊控衛,然而對於結果基德並不滿意。去年2月20號做客亞特蘭大的比賽前,雄鹿距離50%勝率已經差了11個勝場,而且邁卡威也被貶為了替補,基德再次將雄鹿隊控球權交到了阿德托昆博的巨掌中。「我們並沒有單獨談過什麼,」基德說。「對我們來說那並不是什麼大事,也沒有任何壓力,我們只是想試點不一樣的。」

在那場雙加時的比賽中,雄鹿獲得了勝利——阿德托昆博拿到19分3次助攻,那之後基德正式開始了他勇敢的實驗:打造我們見過的史上最高控衛。基德監管整個項目,而具體執行則是由助理教練希恩-斯維尼來操作。陪阿德托昆博練至午夜,幫他解析每一次擋拆配合,有針對性地讓他學習魔術師的剪輯,同時也看奇奇-范德維奇的低位步伐以及肖恩-坎普的轉換扣籃。在斯維尼的辦公室牆上,阿德托昆博掛了一張自己面對猛龍時的照片。儘管斯維尼每次都把它拿下來,但每次不知怎的沒過多久它就又被掛起來。「別忘了我!」阿德托昆博哼唱著說。

今年夏天,他們在長灘州的瓦爾特金字塔,進行了為期兩周半的一天兩練,訓練特殊的地方在於會直接從觀眾席拉來陌生人打快攻。「這裡會有超多的情況需要你去處理,」斯維尼說。「我們會從跑快攻開始練習。『第一次也許是要將球給到大個子衝擊籃筐,第二次則是從邊線位置將球餵給側翼,再下一次進攻是從球場一側長距離調動到另一側。』現在,你能在全速前進的情況下處理好球了嗎?你可以把球推進到前場,然後審時度勢,將球回傳給剛剛跟進的擅長投籃的隊友了嗎?』」

「你知道為什麼我喜歡讓那些陌生人做他的隊友來進行訓練嗎?」基德補充道。「這要求他必須去發號施令。你不認識這些人,但你得告訴他們在場上怎麼做。他們向你尋求方向,而你得給他們答案。這恰恰就是組織後衛在場上要做的工作,他甚至要比他的隊友們更了解他們自己。」

雄鹿隊在7月份得到了馬修-德拉維多瓦,並且讓他成為了球隊指揮官,但揚尼斯依舊會在場上進行抉擇,並且感受隨之而來的結果。「如果這個傢伙得到了5次球,我知道他會很高興。而如果那個傢伙只得到了一次,我知道他不會高興,」阿德托昆博呻吟道。「這時我大概就會說『嘿,兄弟,我需要將球分配給那個傢伙,』我不可能讓每個人都滿意。」

實際上,確實不可能讓每個人都滿意,而這也是基德想要教給他的另一課。有些事就是明星球員要做的,就像在麥當勞幫大家買單一樣,而有些事就不是明星該做的,例如當球權分配不等時出來做和事佬。「為了更進一步,我知道自己要變得更加自信,」阿德托昆博說。「有些時候甚至是有點狂。」作為新秀,他和卡梅隆-安東尼顎頂顎寸步不讓;第二個賽季,他又頂撞了邁克-鄧利維;另外,雄鹿隊發現小長名越來越多地噴垃圾話了,從上個賽季和科比到上個月和凱文-加內特。與此同時,雄鹿老將賈森-特里每天向他傳授戰術知識。「我會抓住暫停那樣的時機,告訴他一些東西,『看這個擋拆,如果擋拆者沒有順下,那麼他一定會拆出去產生外線空擋,』」特里說 。「他每次都會告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兄弟。」小長名在場上尋覓每一丁點的機會,因為只是出現在集錦中無論如何都不夠,他需要得到25+12+8這樣的數據才能確保球隊贏球 。「毫無疑問我打得更加嚴肅認真了,」阿德托昆博說。「畢竟,整支球隊都在我的肩上。」

在布拉德利中心方圓28.5英畝以內,雄鹿隊正在修建一座今年晚些時候竣工的訓練場以及明年對外開放的比賽場館。而在他們的旁邊豎著一塊巨型廣告牌,上邊是阿德托昆博滿是肌肉的後背,下方標語寫著「未來看上去健壯有力」。哈蒙德證明了自己(雄鹿隊不可能得到超級球星)的說法是錯的,而且可能一下子證明了兩次。他發現了一名球星,隨之可能又一個——雄鹿隊在2014年第二順位選擇了前鋒賈巴里-帕克。現在的雄鹿排名東部第七,但除了克利夫蘭之外,他們的未來可以說不比任何球隊暗淡。

哈蒙德和阿德托昆博經常交流,即便不再是教他怎麼開車,例如在美國紅燈時右轉很危險。「他總想把一切都搞定,一下子到達終點,」哈蒙德說。「我們看待這件事會更多從他的角度出發,這裡邊有一個平衡點。你依舊想要享受比賽,體會比賽快樂的部分。」想得到他的信任很難,在聯盟中享有盛名的私人訓練師們每年夏天都給阿德托昆博發去邀請,但都被他一一拒絕了,他最終依然堅持在雄鹿隊訓練師們的指導下練習。

「因為我的父母都是不合法的,他們不敢相信任何人,」阿德托昆博說。「他們總是神經緊張。一個鄰居隨意的一句『那些人太吵了,他們的孩子太吵了,』就能讓警察來敲我們的門,讓我們出示移民證明,事實就是這麼殘酷,很簡單很直接。在這種情況下,你總會有點封閉。當感覺舒適時,我也會非常外向,但我足足花了21年,才第一次邀請女孩來見我的朋友們,說實話我或多或少也有些封閉自己。」

在熟悉的人面前,例如同居的女朋友,他天真可愛的一面顯露無疑。當薩拉特西斯提到全明星賽時,阿德托昆博制止了他,擔心美夢說多了就沒法成真。當蓋格來看望他的時候,阿德托昆博遞給他熟悉的Wingstop雞翅店菜單,還不忘補充一句,「這次我買單!」而當今年秋天,科斯塔斯離開家前往戴頓大學的時候,他的哥哥親自驅車6小時將他送到宿舍,中間只在沃爾瑪停了一下。「午夜時分,揚尼斯竟然和80%的新生一起,拿著床單在宿舍間走來走去,」戴頓大學主教練阿奇-米勒回憶道。

在家裡,由於父親還在逐漸適應美國,哥哥薩納西斯正在西班牙打球,揚尼斯已經越來越肩負起了家長的職責。在9月和球隊簽下4年1億美元合同的時候——為了不耽誤早間訓練,簽約整整延後了4個小時,他打給身在愛爾蘭一家酒店裡的雄鹿隊聯合老闆韋斯-艾登斯。「我只想為了這些錢向您表示感謝,」阿德托昆博開口說道。「這對我和我的家庭意味著太多。為此,我會非常非常非常努力的。」之後,他請朋友們和家人在密爾沃基的Capital Grille(全美知名牛排店)吃午餐。當服務員上肉的時候,配菜和點心也被一起端了上來,揚尼斯警醒地盯著它們。「我不知道這些東西的錢誰付,」他突然說道,「因為我明明只說了牛排我請呀。」

三個月之後,在和騎士隊背靠背比賽的第二天早上,他走進球隊訓練館,要知道他剛剛和勒布朗-詹姆斯在球場上拼殺了足足76分鐘之多。「和他打完比賽,你的感覺是不同的,」阿德托昆博說。「你的腿、身體,哪哪兒都疼。有時你不得不對自己撒謊,對媽媽撒謊:『哦,媽媽,很好很好,我一切都好。』」這天,雄鹿隊給球員們放假。「但我應該出現在其他什麼地方呢?」他問道。在訓練館裡,揚尼斯打2對2,和斯維尼練習三分球。阿德托昆博這賽季29.3%的三分命中率,與職業生涯平均水平相仿,依舊飽受詬病。不過從他的訓練來看,這個命中率很快就會大幅提升,到那時就再也沒有什麼能防住他的辦法了。「到了我當教練的時候,」39歲的特里沉思道,「肯定早就誰也防不住他了。」

之後一天晚上,雄鹿對陣華盛頓,阿德托昆博以一記反手上籃開始了比賽,之後是中距離干拔跳投,勾手和指尖挑籃得分。奇才根本沒辦法防住他的突破,或阻止他走上罰球線。他運用歐洲步完成扣籃,拋投得分,背切接球得分,補籃。他在凱利-烏佈雷、奧托-波特以及馬基夫-莫里斯的頭上扣籃,在對方退縮時步步緊逼。當一次試圖擺脫防守時,莫里斯狠狠地對他犯了一規,阿德托昆博馬上衝過去質問對方。那天,上半場他就得到了24分,幫助雄鹿半場得到73分,當地電台里響起「揚-尼-斯,不可阻擋!」的聲音。他像杜蘭特般身高臂長,如戴維斯般不失強壯,猛烈殘忍又好似威少。而且,他還學會了德克的後仰跳投——右膝抬起,雙手漂亮地彎曲。

他的傳球找到帕克,幫助後者完成一記扣籃和一次上籃,助攻給亨森完成上籃,傳給德拉維多瓦一個小拋投。他引領快攻,以一記「我找到你了,兄弟」的秒傳,幫助埋伏在底角的特里命中三分。在低位,他以一打三,然後又助攻馬爾科姆-布羅格登再次命中一記三分。在比賽還剩6分26秒時,站上罰球線的阿德托昆博聽到了密爾沃基當地多年來少有的MVP喊聲。此時,他已經得到了創職業生涯新高的39分,距離40分之大關只差這一記罰球。他試著平復內心,但第二罰依舊磕筐而出,之後基德鳴金收兵將他換下。雄鹿已經領先27分之多,而這也是最終兩隊的分差。他向坐在場邊自己的小弟弟阿萊克斯,愉快地眨了眨眼。

之後在更衣室里,球員們都念叨著兩天後的聖誕節怎麼過。「聖誕節別再去訓練館了!」搖擺人托尼-斯內爾提醒他說,阿德托昆博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看情況,」他小聲嘀咕道。幾十分鐘後,一輛黑色探索者汽車,在密爾沃基北部第四大街右拐,駛向白雪覆蓋的赫安大橋,帶著這個聯盟最不靠譜的司機,去向他唯一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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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作者: LEE JENKINS

發表時間: 2017.1.3

原文鏈接: Peak Greek: The rise of Giannis Antetokounmpo

譯者: 虎撲@ejwy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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