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家肯德基里,都有一個神經病

這件事我本也是不相信的。

意思就是,我現在相信了。

要證明肯德基里有神經病,就得先到極多的肯德基店裡待過,而且還得是長期的。

在這一點上,我很有經驗。

如果是對神經病有經驗的朋友們想必知道,神經病進店的時間一般是固定的,但是不到發病的時候,你是看不出他有病的。

同樣是餐館,中餐館就很少能看到這樣的神經病,因為中餐館裡,你不消費,是不讓你坐的。

看,神經病不是白痴,神經病知道該去哪佔便宜,甚至很多神經病很有某方面的天賦,比如梵高和尼采。

前者負責把明白的搞糊塗,後者把糊塗的搞得更糊塗。

因為是免費開放的餐館,所以神經病並不僅僅集中於佔領肯德基,他們也會去麥當勞和星巴克。

所以國家可以驕傲的宣布,神經病都在外資的餐廳里,然後宣布這些外資餐廳的飲食不適宜本國居民。

我在星巴克兼職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神經病,日期不定,時間一般是下午五點左右,因為那個時候正好是他老爸遛狗的時候。

他衝進店裡轉一圈,然後拿起免費牛奶,一口氣喝完,然後掉頭就走。

那時候星巴克還提供免費的兌咖啡專用奶,後來不提供了。

沒辦法,經濟效益不好,金融危機臨近,地主家也窮得施捨不起了。

但客戶們不這麼認為,他們覺得自己的利益受損了——雖然百分之九十的客人從來不碰那個奶壺,但如果星巴克撤了它,就是剝削客戶的利益。

很多國家的市民都有點這個毛病。

我曾經一整天一整天地坐在肯德基里,因為我家裡沒空調,暑假就來這裡納涼,順便寫作業。

我小時候就聰明,聰明到暑假作業全靠瞎蒙,因為老師根本不會批改它,只是收上來,然後三毛錢一斤賣了它。

有人說我國的素質教育不達標,其實文化教育也就是三毛錢一斤,最近聽說漲價了,雖然未必趕得上通貨膨脹的速度。

所以我大多數的時間都用在看書和觀察店裡其他人的身上。

我去的那家肯德基免費給我提供白開水,當然,也給其他人免費提供,只是因為我媽在這家店裡,所以我的白開水裡可以有點冰塊。

有一回老媽收拾桌子,發現有客人剩下一對雞翅沒吃,就拿過來給我吃。

當時雖然也介意這是別人剩下的,但是一來的確是沒動過的,二來小時候對肯德基的垂涎遠遠大於所謂的尊嚴。

尊嚴是個尊貴的詞,大多數人只是名義上擁有它,因為他們根本沒弄明白尊嚴是什麼。

只是當他們衝動之後,總愛說:我是為了尊嚴而怒,其實說白了就是為了面子而怒,比如吳三桂。

現在回想起來,人真的不能永遠做一個孩子,因為孩子的獨立,總是建立在不接觸社會的基礎上,一旦步入社會,要麼像孩子一樣死去,要麼像大人一樣成熟。

肯德基的神經病其實不如星巴克有深度,但是畢竟星巴克店面少,所以肯德基佔了數量優勢。

很多時候事情就是這樣,有深度不如有人數。

神經病的表現形式如果按照演技來區分的話,大約分為三種。

第一種是流於形式的,也就是常見的神經病。因為大家關注的往往也只是表象,譬如某領導出國訪問,某地區打黑掃黃一樣。

這些神經病的表演表情做作,略顯浮誇,比如神神道道念念有詞,比如表情詭異面帶怪笑,比如神色慌亂大呼小叫。

這一類的神經病其實應該叫做精神病,因為他們得病的原因往往是高考失敗啦,感情破裂啦,公司倒閉啦,家庭破產啦,親人逝世啦,家庭亂倫啦,甚至父母離婚之類的原因。

有些原因則因為政策原因不方便透露了,比如家裡的錢被官員勒索了,女兒被官二代輪姦了之類的。

根據我的觀察,這類人的數量正在逐漸增加,大有正常人即將不如神經病多的趨勢,但是大家不必擔心,因為神經病互相認可的概率不高,而正常人總是自詡團結一致的。

雖然大多數時候他們都是各家自掃門前雪,不管別人流鼻血的。

唯一需要擔心的是這些人的仇人,畢竟神經病殺人不犯法。

第二種神經病屬於演技派,他們平時一本正經,有時甚至西裝革履,衣冠楚楚,彷彿參加名流晚宴一般。

但是這一身衣服在肯德基里看起來格格不入,就好像知乎上動不動就是年收入上百萬的海歸精英,文章閱讀十萬加的超級大牛一樣。

有一位阿姨曾經跟我聊了半個下午她的女兒,一個在國外混得風生水起,從小就一帆風順平步青雲的女孩子,給我的感覺是她女兒如果不是中國人,早當上美國總統了。

這些人時常是一毛不拔,等著別人請他吃飯,或者在他喋喋不休的時候展示出敬佩的意思以滿足其虛榮心。

雖然他們也是來蹭空調的,但是他們每次接電話都會是開口幾十萬上百萬的生意,閉口比爾蓋茨的名言,動不動就是某總某書記的,聽那口氣好像自己家住在中南海似的。

然後他們會走到前台要一杯免費的白開水,每到這個時候,我都會有一股油然而生的自豪感,因為全場的白開水裡加冰的只有我一個。

雖然每個人都可以要一杯免費的冰塊。

當然,這並不是說月入十萬就不能來肯德基蹭空調或者消費,我有一位開著瑪莎拉蒂的遠房親戚晚上常常就在大排檔花八塊錢吃份炒麵,還抱怨炒麵漲價了。

但是我從沒見過這位親戚會在大排檔里用生怕別人不知道的語調聊生意,並且順帶展示一下自己來自美國西南部克萊登大學的鄉土發音。

對比一下,星巴克的神經病們稍好些,至少他們只是把自己的咖啡拍個照片後一臉肉痛的捨不得喝。

但是這樣的神經病最怕聚在一起,我無數次從他們身上總結出1+1>2的可能。

本來一個人最多就是逮著打電話的機會發病,但是兩個人乃至一群人就可以聚眾發病,聊天範圍也可以從風水玄學談到國家大事,並且乍聽之下還會覺得一針見血,實則只是戰國名家那樣牽強附會而已。

我知道,你們最關心的是第三類神經病,人就是這樣,知道了的不稀奇,但是不知道的就拚命的想知道,美其名為求知慾,其實就是好奇心旺盛。

如果說第一類神經病是流於形式的群眾演員,第二類神經病是科班畢業的正式演員,那麼第三類神經病就該是官場或商場的重量級人物,抑或黑道里的卧底。

他們在店裡都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對陌生人都客客氣氣噓寒問暖,時不時請客,動不動送禮,但他們談吐文雅,文質彬彬,直到數月之後,他或許會突然消失,然後大家發現他再也不出現後,就會明白自己上當了。

上什麼當呢?就是這個人偶爾會透露一些股票的信息,偶爾會說一些彩票的門路,有時又會說一些投資的方向,有時又會弄點古董什麼的,幸好不論這人搞什麼,最後總是帶著大家的錢跑路了。

但是我想說的神經病不是他,而是那些大呼上當的人——畢竟神經病不是演員,不是靠演技混飯吃的啊。

尾聲

想起寫這篇文章,純粹是昨天在肯德基小坐的時候,看到店裡有一個疑似白痴的人,隔壁桌一個上班族就問大廳服務員:那個人怎麼了?

服務員一臉不耐煩地說:這個人是神經病,你不要管他。

於是觸動了我的回憶,不禁感慨了一下,特意選在國慶這個日子發出來,也算是給大家提個醒——我國仍然處在並將長期處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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