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冬至》:去TM的北漂,我要回家陪我媽終老
01
「妖魔亂,來生續」。
四十年前,北京城鼓樓旁的一個四合院里,一個男人受不了時代的變幻莫測,給妻兒留下一封文縐縐的遺書後,在自家的房樑上自縊身亡。
後來,這個妻子咬牙獨自養大了女兒。
後來,她的女兒遠嫁上海。
如今的她,垂垂老矣,孤身一人。陪在她身邊的,只有丈夫的遺像和一隻叫冬子的狗。
她的名字,叫魏大雪。
影片《大雪冬至》講的就是她的故事。
導演用近乎白描的手法,拍出了一部比紀錄片還真實的電影。
買菜、做飯、遛狗、看電視、聽戲,偶爾在電話里和女兒嘮嗑,偶爾逗逗冬子,偶爾和老伴小酌一杯。冬至節早起買上好的五花肉包餃子、臘八節認真的做臘八蒜、小年那天特意換上紅帽子紅圍巾、偷偷給決定離開北京的落魄租客包了個大紅包……
明明是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小確幸,為什麼看著看著,眼淚就掉下來。
影院里低低的抽泣聲,此起彼伏。
我知道,他們和我一樣,不是為魏大媽丟了冬子難過。
我們只是,看到了一個可惡的、不孝的自己。
魏大媽渴望女兒和外孫女的陪伴,可是在欲言又止的電話里,在女兒忙碌不耐煩的語氣中,她選擇了緘默,不給女兒添亂。
她無數次的說,「你忙吧,我好著呢,好著呢。」
好啥呢!
02
我們哭,是因為我們的父母,和魏大媽一樣,在每一個電話結束的時候,都說「好著呢,別擔心」。
而我們,和那個討厭的芳芳一樣,無數次以忙為借口,匆匆掛斷父母的電話,將他們的寬慰,信以為真。
父母說他們好著呢,我們就真的不擔心了。
其實,他們可能血壓升高,經常頭暈。
他們可能陰雨天換季,腰疼得厲害。
他們可能翻著從前的老相片,特別想我們。
他們可能看著隔壁鄰居兒孫滿堂,羨慕不已。
他們可能剛參加了老朋友的葬禮,感傷世事無常。
他們和普通的老人一樣,在無情的歲月中,會生病,會老去,會模糊的感覺到大限將至的那一天,什麼時候到來。
可我們,總覺得時間還很長,等我們忙完了,再去陪父母,來得及。
可是,我們真有忙完的一天么?
單身的我們為事業奮鬥,琢磨著儘早買車買房。
結了婚的我們為孩子奮鬥,絞盡腦汁的想換個學區房,給孩子更高的起跑線。
當然,我們也為父母奮鬥,想給他們買更好的衣服、給他們更多的零花錢、給他們換更大的房子。
於是,我們離家千里,一路前行,一路追逐,理所當然的忽視了父母。還美其名曰,「害怕自己努力的速度,趕不上父母老去的速度。」
卻唯獨忘了問一問父母,他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他們從來不強求我們大富大貴,他們只希望我們平平安安。
他們更加不稀罕我們每個月給他們的銀行卡里打了多少錢,他們只渴望我們用心的陪伴。
每天和他們視頻、聊會兒天,聽他們講講東家長李家短。逢年過節爭取回家,讓他們好好看看。對於他們而言,足以。
是不是特簡單?
可是就這麼簡單,我們都沒做好。
03
影片中有個片段特別打動我。
魏大媽四合院的租戶吳辰泰,一個搞藝術的、即將不惑之年的大齡單身老男人。年輕時為追求夢想,來到北京畫畫,一待就是十多年。可惜,始終沒紅。
有一天,吳辰泰接到了他爸病重的消息,可等他趕回去的時候,人已經走了,甚至沒見上他爸最後一面。在家料理後事的日子,他看著深受打擊、日益消沉的母親,內心難安,輾轉反側。
或許是因為父親的驟然離世,讓吳辰泰明白,什麼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或許是子欲養而親不待的遺憾和苦痛,他不想再經受一次。
最後,在繼續留在北京追求夢想和回老家照顧媽媽之間,他選擇了媽媽。
吳辰泰退租的時候,對魏大媽說,「我看著我媽,常常就那樣獃獃的坐著,一坐一整天,也不說話。」瞬間淚目。
慶幸的是,生活不是電影。
我們尚未被生活逼到絕境,我們還不需要向吳辰泰一樣,咬牙切齒的說,「去TM的北漂,我要回家陪我媽終老」。
但我們應該做的、能夠做的還有很多。
比如朋友圈對爸媽可見。
比如每天一個視頻電話。
比如及時給他們更新最潮流的廣場舞曲。
比如適合他們的電影上映時,提前給他們買好票。
比如換季前給他們買好要穿的衣服鞋子襪子。
比如提前給他們準備好每個月的常用藥,用分葯器裝好。
……
感謝這個時代,我們能為父母做的太多。
但是,我們真正為父母做得又太少。
只願,每一位父母都能被子女溫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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