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緣無常

友誼到毀滅

有人認為馬加爵是謀殺同學的唯一罪犯。要不是馬加爵對同學的評價那麼在意,也許他就不會有殺死同學的荒誕想法。被捕後馬加爵承認,凡事都是有原因的,事物的發展總有內因和外因,而內因是佔主導地位的。他試圖從自己身上尋求原因,一個合理的解釋。

而他的精神不穩定是由許多因素和合而成的,例如腦部化學作用、童年的教養、少年時期形成的人格等。當我們能了解那些病態且飽受折磨的內心是如何形成的,並且知道它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運轉的,就能理解為何世上有如此眾多的馬加爵。

在人際關係上,我們也同樣經歷到友誼的改變。過去如此看重的好友,有可能成為最大的仇人,因為一句氣話懷恨在心,甚至害你身死。

因緣無常,當條件一點點成熟,就像蛋煮熟了一樣。即使我們祈禱殺人事件不要發生,它還是避免不了。超過了某個時間節點,我們想要改變結果的企圖和行為就會徒勞無功了。

由於事物與事物的相互依存性,如果某一部分,例如一隻桌腳有一點點的變化,整體就會改變而不穩定。儘管我們以為可以控制局勢的變化,但事實上大多是我們自以為是,因為無法察覺的影響因素太多了。也因為這種相互依存性,一切事物不可避免地會從目前或原始狀態中解體。事物發展中的每一個變化都蘊藏著終結的因素,今日就是昨日的終結。

珍惜與理解

男女關係是最多變的,也是最能說明因緣無常的例子。一對積怨已久的夫妻,終於忍無可忍,心想:「我真受夠了!」然後結束這段關係,卻又再找另一個人重新來過一遍。我們這樣周而復始,是因為我們期待,有個無暇的靈魂伴侶正在香格里拉某處等著我們。

有些夫妻認為他們能借著閱讀愛情雞湯或者聘請婚姻諮詢,來維持至死不渝的關係,這隻能化解婚姻中的一些明顯因緣。就某種程度來說,這些小小的努力也許能帶來短暫的和諧,但卻無法顧及婚姻關係中許多隱而不見的因素。如果我們能見所未見,也許就能享有完美的愛情,或者從一開始就不會去發展兩者之間的關係。

朱麗葉對羅密歐說:「離別是如此甜蜜的憂傷」,傷感話語中所描述的其實是愉悅。離別往往是相愛男女關係中最為深刻的經驗。每段關係最終都會結束,即使不是別的原因,也會由於死亡。如此一想,我們對每段關係的因緣就會更珍惜與理解。

這在另一半罹患不治之症,來日有限時表現得更為強烈,我們會更自然也更無保留地付出愛和支持,我們的關懷與愛心沒有附加條件。沒有天長地久的幻想,反而有意想不到的解脫,而歡樂常在當下。

你也許會認為這樣的人生觀不太有趣,但在生命的旅程中能夠同時看到事物的一體兩面,是非常奇妙的,而且會有很大的滿足感。

如此看待事情,期待與失望會在我們身上消融,你對現象的感知會轉化,而且會變得清晰。

因緣無常,諸漏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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