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籤:

江歌案:人性是一出悲劇嗎?

江歌案,讓我想起一個故事:一個女大學生被她的大學老師強姦,她的室友們義憤填膺,一邊安慰她,一邊要準備幫助她追究到底。這時輔導員來了,告知她們如果放棄「糾纏」,全寢室保研。

這時女生們陷入沉默了,原本握在一起的手也不由地鬆開。許久,大家紛紛開始勸她「算了吧」,一個剛剛還聲嘶力竭要法辦禽獸教師的室友,此時甚至跪下哭著求她「我家供我上學真的不容易……為了大家的前途」………

我在看這個案子新聞的時候,一直在想,如果我是劉鑫,我會怎麼辦?

人性是最自私的,尤其在危險和利益面前,別去試,更別去苛求。人性就像是一個玻璃杯,它精緻華美,但本就是一個易碎品。你將它重重墜下摔得粉碎,然後輕蔑地感嘆:「唉,怎麼這麼脆弱」,這是沒有道理的。

所以我一向反感那些街頭測試和人性實驗,什麼餐廳流浪漢實驗、地鐵農民工實驗、街頭硬幣實驗、大學門口車頂放水實驗、仙人跳實驗……你用盡全力將貪婪和利己主義引誘出來,然後又對其極盡嘲諷,這過於登高臨下了。

對於劉鑫的詰難,大都集中在其「薄情寡義」和「怯懦無能」。殊不知,人之初性本惡,在危急關頭激發的任何膽小和逃避都是本能的。孟子所言之性善,實則後天教育與利益驅使所致,沒有人是天生性善的。我們所具有的惻隱、善惡、辭讓、是非四種「善端」,乃至擴而充之形成的仁、義、禮、智四種「善性」,都並非天賜。

孔融讓梨是後天教育的結果,桃園結義是利益驅使的壯舉,而人生來之本目,是貪婪與自私。每個人幼時都會與家中兄妹或鄰家兒童爭搶零食與玩具,是爸媽長輩教導我們,要謙讓,要知禮,所以我們學會了禮讓,我們學會了恭敬,我們一步一步進化成了今天這一番怒罵劉鑫的人模狗樣。

我不知道如若我是劉鑫的話我會如何做,我只知道:我不是她。所以現在我能夠毫無壓力地跟著大家一起痛罵她辜負摯友的情誼。

別急,我沒洗她。我罵人比你們會罵多了,曾經一人舌戰上百名皇馬球迷、令對方爆粗封號數十人、老子安然無恙我會說?我敲鍵盤罵劉鑫罵得已至麻木,所以別以為我向著她。

但是,我罵她僅限於她和她的家人在案發後的飛揚跋扈和花天酒地,而無法對她案發時的「怯懦」進行更多的指責。因為我本身對自己的「大仁大義」就並不自信——事實上捫心自問,有誰是自信的?我們都是好人,但我們鮮有聖人。

正如開篇我提到的那個故事,那些姑娘對遇難室友的疼惜和憤怒是假的嗎?不,都是真的,在輔導員到來之前,她們真心想替閨蜜手刃了那個禽獸不如的教授。

但是當個人利益與他人權益發生衝突時,孔融那雙握著梨子的手便收了回去。

電視劇《北京愛情故事》里有一段台詞我至今難忘:「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饋贈的親情,其他的任何感情其本質都是交易。」

爸媽嘮叨你交友時最常說的話就是:多交些朋友,那都是你今後的人脈!

露骨又直接,殘酷又現實。

古往今來,我們聽到的、看到的太多「患難見真情」,父母救子(親情)一半以上,夫妻捨命(愛情)也略有一些,但摯友佳朋(友情)其實真的很少。

保護自己才是真,愛心切莫泛濫。無關緊要時,誰都願意當雷鋒。但在觸及生命的臨危關頭,沒有人有義務、更無膽量幫助你甚至拯救你。

所以,我只心疼江歌的母親,這是這個案子里唯一能讓我有代入感的角色,我真的心疼這個媽媽,希望她安好,但她這餘下一生恐怕都無法再「安好」。

江母是這個事件里唯一的悲情人物,而所謂的「人性」並不是什麼悲劇,悲劇的是那些曲解人性的聲音。

請保護好人性,它是脆弱的邪靈。教養與知識、閱歷與情商可以讓我們的外殼斑斕,讓我們擅長包裝美化,精通察言觀色,熟絡左右逢源。但不是每一天都是晴空萬里,哪怕此刻我們屹立在道德高地,誰都有可能是下一個被輿論淹死的落湯雞。

危險無處不在,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會先來。今天的Ta沒能「通過考驗」,淪為眾矢之的。明天的你難保不會面臨相似的關卡,而你的玻璃杯經受得住眾人的摔擊嗎?

有點冷漠,也有點冷血。《北愛》里石小猛也問過程父這樣的問題,得到的回答是:「這世界本就冷漠。」

此刻,為江母祈福,就可以了。


更多文章首發微信公眾號【歐洲金靴】。


推薦閱讀:

1月24號江歌案熱度消退,劉鑫還在微博上發和江歌的視頻,是什麼心態?
現在的社會、怎麼了???
江歌案裡面陳世峰沒有說什麼嗎?為什麼全部都找劉鑫求證?
如何看待對劉鑫借洗白之機還要斂財的質疑?

TAG:江歌遇害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