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的東方擴張，離不開菲律賓華人！（一）

說起西班牙的遠東擴張，離不開的一個名字就是菲律賓。菲律賓不僅見證了西班牙全球霸權的確立，也目睹了西班牙衰落時的落日餘暉。今天，我們從另一個角度，講一講西班牙征服菲律賓的過程中菲律賓華人的故事。

1898年美西戰爭的失敗是板鴨人心中永遠的傷疤

??

1492年，隨著天主教軍隊攻陷摩爾人在伊比利亞半島最後的據點格拉納達城，歷經數百年奮戰的西班牙人終於把伊斯蘭勢力驅逐出了半島，完成了國家的統一。與此同時，西班牙人的目光迅速投向了海外擴張，同年10月12日，伊莎貝拉女王資助的哥倫布到達美洲，正式掀開了西班牙全球擴張的序幕。

格拉納達的陷落

??

每當提及西班牙的美洲征服（Conquista de Américas），我們腦海中總是會浮現出曾經璀璨的阿茲特克、瑪雅、印加等美洲土著文明，以及它們在科爾德斯、皮薩羅之流的火槍鋼刀下灰飛煙滅的慘狀。嘆板鴨糙哥涉險之勇氣，哀土著民族時運之不濟。誠然，西班牙對美洲的征服在其全球擴張的過程中最重要，影響力最深遠，直至今天美洲人依然說著征服者的語言——卡斯蒂利亞語。

哥倫布發現新大陸

??

但是，不要忘了，哥倫布航海的初衷其實並非發現美洲，而是探索一條從西班牙向西到達印度的新航路。1520年，西班牙國王卡洛斯一世資助的麥哲倫歷時一百多天完成了環球航行，其中對於西班牙最重要的一大功績就是發現了菲律賓群島，當然，他也付出了命喪菲律賓土著的代價，這個我們以後有機會再提。隨著西班牙人在美洲站穩腳跟，殖民勢力大肆屠殺土著民，掠奪財富，並在16世紀中葉發現了幾個超大型銀礦（如著名的 波托西銀礦Potosí），西班牙迅速完成了資本積累，一躍成為歐洲一霸。藉助其雄厚財力，1571年，西班牙在菲律賓建立總督府，正式開始其殖民統治。

命喪菲律賓土著的麥哲倫

??

超大型銀礦Potosí的主峰Cerro Rico

??

16世紀的菲律賓有著和美洲完全不同的場景，當時正值中國明朝，資本主義萌芽已經在江浙地區出現，中國和南洋的海運貿易一度非常發達。儘管15世紀中葉後明朝採取了嚴厲的海禁政策，但這把雙刃劍同時這也刺激了民間走私貿易的興盛，福建商人逐步壟斷了南洋貿易，甚至後來形成了鄭氏家族這樣的大型武裝海商集團。

光復了台灣的Koxinga（鄭成功）及其背後的武裝海商集團一度叱吒東南亞海域

??

八連城的建立

今天如果去馬尼拉旅行，中國城所在區域叫做Parían，即八連城。1581年當地殖民政府總督岡薩羅（Gonzalo Ronquillo de Pe?alosa）決定把中國商人集中到名為八連（Parían）的區域，八連一開始只是從前來菲律賓銷售商品並等待下一次季風以便回國的中國人暫居的地方，以後逐步成為了穩定的華人聚居區。在當時，在八連生活的華人已經超過一萬人，一方面在經濟上由於其對菲律賓經濟不可或缺的影響力而引起了西班牙殖民當局的戒心和仇視，中國人聚居的八連區位於馬尼拉城牆外、城內火炮的射程範圍內，與主城區隔離，就像同時期西班牙城市中的猶太區或者摩爾區一樣，夜晚實行宵禁，如果出門則面臨被斬首的刑罰，只有那些麵包房的中國人可以在城內居住，但是麵包房實際上也是一種在晚上用柵欄和高牆封閉的小樓。

八連城的入口

??

《菲律賓華人》——保存於西班牙東方博物館中

??

為什麼菲律賓華人又叫桑格來人？

生活在菲律賓的華人在西班牙殖民者口中有一個專屬的稱謂，即桑格來（Sangley）。關於桑格來的由來，存在多種解釋，有一種解釋是該詞是漢語中「商來」一詞的諧音，意為那些「為商業而來的人」；但是相對這個解釋，更為學界所接受的是該詞是「生意」在閩南語中發音sengli的諧音；除此之外，還有學者認為該詞是「常來」的諧音，菲律賓總督弗朗斯斯科得桑德（Fransisco de Sande）1576年6月7日寫的一封信印證了這一觀點，他寫道：「…por todas estas islas les llaman sangleyes, ques nombre como quen dize gente que va y viene, por la costumbre que tienen de yr y venir cada a?o a estas yslas a contratar」

混血後的桑格來姑娘 Mestiza de Sangley

??

華人和西班牙人怎麼交流？

到這裡可能有同學會有問題，那這些華人是怎麼和西班牙人交流的呢，他們不是從福建來的嗎？在那個沒有網路、沒有谷歌翻譯、沒有西語助手的年代，那場面簡直不敢想像啊。嘿嘿，請不要低估祖先們的智慧，接下來我們要隆重介紹一本核彈級威力的葵花寶典——《呂宋紀略》，這本書是19世紀在上海出版的，總結了菲律賓華人所使用的西班牙語，其作用相當於一本漢西字典。我們先放一小段，請新上車的乘客們坐好扶穩，以防被震到地上。

名詞??

數詞??

怎麼樣，請大聲告訴我你們的感受！是不是很簡單？是不是很粗暴？是不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西班牙的東方夢想和菲律賓華人的命運沉浮，這才剛剛開始，我們以後慢慢揭曉......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