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浦友和,我要殺了你
我喜歡張國榮,這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我討厭與榮迷為伍,這也是毋庸置疑的事。
熟悉的人都知道我喜歡張國榮,但自2013年開始我一直否認榮迷身份延續至今,或許大部分喜歡張國榮的人都將全部注意力放在與之相關的事情上,但我卻不時關注到一些大部分人不會注意的事情,例如榮迷的質量。
在我還是榮迷的時候,很多人對我說過「天下榮迷一家親」,曾經喜歡他時大家都很單純,即便話題只有他但卻可以聊一整天。那時網路並不很發達,我熱衷於搜集關於有關張國榮的電視內容,並發布公告,當大家因為我的通知在電視上看到他的臉並對我說謝謝時,彼此的快樂是難以言述的。我幾乎有關於張國榮的所有資源,他的新聞八卦、逸聞趣事以及小道消息八成都裝在我的腦子裡,他的大部分照片我看一眼就能說出拍攝時間、拍攝地點以及所在場所,我幾乎能認出所有他的合照者。那時我很樂於分享我的資源,給榮迷們講關於他的故事,幫別人鑒識照片。即便當時我用網路也不方便,即便有時很麻煩,但或許只有一種感覺——家事親切,不覺遂然。
2013年的4月1日我們一起看著十周年的電視直播。2014年的4月4日我們一起在影院包場看了《春光乍泄》與拉闊音樂會。2015年4月1日我們一起去了夜店的張國榮主題夜。2016年4月1日我送了他幾張張國榮的明信片並一起分享了《MISS YOU MUCH LESLIE》的CD。
曾經我們很肆無忌憚,討論著跨越97的內褲上有幾顆鑽以此推論他私處的大小;曾經我們很青澀單純,在12月31日的夜裡相約算好時間看跨越97;曾經我們很衝動無知,也曾像黑粉一樣無禮,只為替他向大言不慚之人討回個公道。
曾經我的精神世界極端匱乏,只有張國榮。那時他是偶像,是信仰,彷彿每天都要向他祈禱,求他指一條明路。很多年後有一次看綜藝節目,有人問周杰倫:「有些人連爸媽的生日都不記得卻清楚的記得以你命名的小行星的編號,有些人連自己未來的方向都不清楚卻清楚的記得你的每一首歌寫給了誰有沒有被唱,對這樣的粉絲你是怎麼看待?」周杰倫回答說:「那不是我的歌迷。我的歌迷是理性的歌迷,懂事的歌迷。」
讓我懂事的並不是張國榮,而是他的粉絲。
那時我的個人空間有些流量,一些個人言論也能被傳播出去,因為言論的傳播我認識了很多榮迷,這使我更愛表達自己的見解,也讓我明白了禍從口出。
2013年末2014年初,我發表了以跨越97及熱情演唱會為側重的關於張國榮後期藝術發展分析,因為那兩場演唱會的驚人之舉,我涉及了一個概念,主流文化必然有與之相對的,這就是非主流文化。其實是個很好理解的概念,主流文化中男性應當穿著褲裝、平底鞋,髮型應為短髮,告白對象應為女性,所以他的高跟鞋、裙裝、長發及男友,被我以非主流概括,審稿時為了避免歧義,我還特地在「非主流」後加上了「文化」二字。
很多時候,我們總是自以為是到忽略有心人。一個曾假裝和我關係很好的榮迷,成了這位有心人,一瞬,我的流量有了質的飛躍。即便我解釋了一次,但追來的榮迷卻都似盲,一口咬定我是在說張國榮是個非主流一口咬定我是個黑粉。一些熟悉的榮迷告訴我,我被人掛了,還不是在單一平台。
那時每天有許多人加我,一上來就污言穢語,不在乎起因彷彿只是單純的發泄,我不同意就在個人空間內留言,我關了空間但是被人肉了。當時問我要資源的人,我都是通過email發送,顯然又有些榮迷落井下石,將我的私人郵箱泄露。他們找出了我的各個賬號,挖掘我的隱私與資料,全方位的人身攻擊。那時的我的確是太過年輕,承受不了。從那時開始,整個2014我過的很糟,出現社交障礙,每個深夜酗酒到麻木沒有感知然後或用煙頭或用鈍刀或用任何拿得到的東西自殘,我的人生開始徹底的走下坡路,開始墮落放棄自己,開始避世,抑鬱初見徵兆。或許這件事不是我悲慘的理由,但它卻是個切實的引信,因為榮迷的一把火,我的少年時代蕩然無存。
當我再次恢復網路生活的時候,認識的第一個人叫A。那段時間她給了我很多力量,讓我接受自己生病的事實,足以坦然的暫時活下去。她是榮迷,但我們卻是因為黃耀明才相知,我仍舊記得有一天她興沖沖告訴我找到怎樣換iPhone的鈴聲了,我記得那次她換的是黃耀明的《早餐派》。
之後,除了亂象,便是怪相。我不喜歡叫他哥哥,而張國榮又太硬,個人總是叫他Leslie的。去年,有個小姑娘以榮迷身份找我聊天,當我說到Leslie時,她問我「Leslie是誰?」
她說她不喜歡張國榮的後期覺得很變態(她的表述婉轉一些,但意思就這樣),她說她覺得張國榮不應該復出應該像王祖賢一樣消失,她說她很喜歡郭敬明,因為她覺得郭敬明的精神和哥哥是相似的......她說了很多,多到我記不得她是誰,她只有一個名字——榮迷。
榮迷這個名字曾一度令整個粵語圈如雷貫耳,因為素質,可惜一直見低不見高,連百度貼吧都有數不清的曾經明令謝絕榮迷進入。例如老虎吧一事,例如梅艷芳吧一事......
後來轉戰知乎,發現無論我說什麼都有人反駁,要我拿出證據,但質疑我卻不需要任何依據,甚至不需要禮貌。和不友善的榮迷打交道總會令我回憶起那段不堪的歲月,而榮迷卻更變本加厲攻擊,他們說因為我「戾氣重」。殊不知為何戾氣重?榮迷大抵上是我在知乎見過的最愛拿人不尋常之處攻擊人的群體了,而且那些話諷刺又可笑。「死基佬」,張國榮的粉絲罵我死基佬;「XXXXXXXXX,怪不得你抑鬱」,張國榮的粉絲拿抑鬱症作為攻擊人的武器......還有因我跨性別身份而攻擊的,遣詞太臟就不複述了。
太多了,現在的我已能夠平靜如死水一般處理這些攻擊,但我覺得不值得,憑什麼我就得忍著你?怪我成熟理智咯?後來我明白為什麼要忍著了,因為他們人多。
今天看知乎,發現一個榮迷在近幾天回答了兩個問題,一個是題目暗諷鹿晗,一個是李玉剛暗諷張國榮。兩個諷刺程度差不多,說是諷刺也算,說不是也不是。但是那個答主很堅定,鹿晗這哪裡算諷刺?李玉剛必須除之而後快啊!嘖,我當初因為她三觀正回粉,現在因為她雙標而取關,也算是個完美的句號。
我一直勸自己冷靜,人不能一概而論,榮迷也是有好有壞,只不過自己運氣太差。之前有次回答張國榮相關問題,終於忍無可忍了。2013年網路暴力後我便開始抑鬱,到如今,沒有康復,甚至惡化有所轉變。但在那個問題下,一撥又一撥的榮迷,因為無法說服我而開始人身攻擊,在明知我精神狀況不穩定的情況下。不停來的評論令我本就緊繃的神經幾乎斷裂,那一天,我很想就此結束這一切。那天我在手臂上割了兩刀來抵擋自己求死的慾望。
你讓我不舒服,想我死,那麼我又何必在乎你是什麼東西呢?而你傷害我的理由竟然是為了張國榮,這真他媽諷刺。
那一天開始,我不再care那些人姓甚名誰,也不再勸自己冷靜的思考他們意欲為何。我只記得住他們那個共同的名字——榮迷。
曾經在我還是小榮迷的時候,我很好奇為什麼幾乎見不到老榮迷,後來又好奇自己有一天也會變成老榮迷到時還會不會在這圈子裡。現在,已經不在了。
我喜歡張國榮,這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我討厭與榮迷為伍,這也是毋庸置疑的事。我恨他們,恨他們的無知、無恥與無禮;我愛他們,愛他們曾帶給我的溫情、感動與甜蜜。或許正如圖霍夫斯基所言——「那些激烈恨著的人一定曾深深愛過。那些想否定世界的人一定曾擁抱過他們現在焚燒的東西。」榮迷便是我愛過且焚燒的東西。
我不是榮迷。
曾經是,後來不是了。
我仍舊喜歡張國榮,但沒必要的話,我不會再和他的粉絲打交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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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對榮迷這麼大敵意?其實我是對群體敵意,個人沒敵意。就是所謂的「朋友可以是榮迷,但榮迷不是朋友」。我總試圖對榮迷放下成見,但每一次當我快要放下的時候都有些玩意兒衝出來加深壞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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