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第一百二十七節·總是如此

時間退到青國公與博望侯對峙之時。

府軍指揮部大樓,鄭元申和張天明帶著一隊警員也在與人對峙。

對面領頭的是一個面目粗豪的男子,他叫王武。

他不是名單上的人。

張天明很為難,因為這個人軟硬不吃,寸步不讓。

名單上的人叫樊劍青,正被這一群府軍圍在身後。

容貌雖然美麗,但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麼。

警備處人力嚴重不足,尤其是在今日這種大行動中。

他們帶來的人甚至沒有對面的人多。

這也是一直對峙到此時的原因。

但不能永遠對峙下去。

鄭元申上前一步,「樊劍青我們必須要帶走。」

王武看著他:「我們府軍是公爺直屬,你們憑什麼抓人?」

鄭元申毫不示弱:「公爺再大,也大不過帝國律法。」

「就連你們處長,也是公爺養大的。」王武咧著嘴:「你想清楚了?」

「我只認警備處長這一個身份,其他的身份與我何干?」鄭元申手按在長刀柄上,「我最後再問你一次,讓不讓?」

張天明有些著急,走到鄭元申身前,對他使了使眼色。

動手的勝算並不大,這也是他一直堅持只將人堵住,而沒有進一步動作的原因。

在他看來,行動不順利,情有可原——對方人多勢眾。

那位處長也沒有理由怪他們。

而且,他們來府軍抓人,打的是柳亦的臉。那位處長再強,也不會比柳亦強過多少。

如果那位處長真的這麼重視此事,自然還會有後續動作。

但鄭元申顯然已經不想再等下去了。

「混」或許是一種聰明的態度和立場。

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

他盯著王武,眼神堅定,彷彿下一刻就要出手。

王武也感受到了這種壓力,但他只是移了移身體,把樊劍青擋得更嚴實了。

「不讓。」他說。

「鏘!」

鄭元申抽出制式長刀,張天明也只得抽刀相應。

他們帶來的警員,也都齊刷刷抽出刀來,頓時一片肅殺。

王武提起鐵鎚,府軍們也紛紛亮出兵器。

鄭元申洪聲道:「帝國律法第一百三十七條,目標拒捕時,警員有權當場擊殺。」

他的目光冷冷掃過對面的人:「你們都想清楚了?」

在場的許多府軍都有瞬間的動搖,但王武畢竟頗有威信,最終沒有一個人退出。

流血衝突再不可避免,張天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都讓開吧。」這是樊劍青的聲音。

張天明鬆了口氣,有的談就好說,他收刀入鞘,對著兩邊道:「都把兵器收起來。」

但鄭元申仍然提刀不動,因為王武也沒有動。

「讓開吧,王武。」樊劍青的聲音有些疲憊。

她走上前來,看著鄭元申道:「我可以跟王武說幾句話么?」

鄭元申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走到一邊,王武沉聲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帶走你。」

「沒用的。」樊劍青搖搖頭:「我們已經失敗了。」

「你別這麼悲觀。」王武道:「柳亦一向準備周全。」

「他到現在還沒有出現,已經足夠說明問題。」樊劍青苦笑著:「王武哥,我認了。」

王武壓低了聲音,「我帶你逃。」

「逃去哪裡呢?」樊劍青看著他,目光沉寂如灰:「你不懂的,沒有意義了。」

「我不知道什麼意義。」王武只是搖頭,眼睛卻直盯著樊劍青。

他沒有說別的話,但分明已經說了。

唯一的意義就是你。

樊劍青只是低聲道:「照顧好自己。」

「別再做傻事。」她轉身離開:「我會難過的。」

……

……

有哪些人對他懷著怎樣的恨,青國公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

但他知道的是,想要他死的人,肯定有很多。

但他不在乎。

重要的是,他想要殺死的人,會不會死。

與人斗,其樂無窮。能從此中取樂的人,往往贏得比輸得多。

青鳥並不能理解這種快樂,而且她有很多疑惑。

「在此之前,你並不知道他們有什麼證據?」她停在專為她建造的巨大的露台上,很隨意地問著。

「龍城侯親自寫信過來解說誤會,我自然是有些生疑的。但也確實沒辦法知道他們在做什麼。」青國公笑了笑:「如果這也能被我知道,那他們對我的圍攻,於我真是侮辱。」

「那你就那麼篤信軒轅侯一定能幫你解決掉這個麻煩?你們是什麼關係?你為什麼如此信任他?」

「你問了兩個問題。一個是他能否幫我解決問題,一個是他會否幫我解決問題。」青國公很有耐心,「軒轅侯在軍部的影響力,僅次於英國公。他的實力更不必多說,我深有了解。」

「至於第二點。」青國公道:「我跟他很熟,但談不上感情。所以我當然不是信任他。」

「我只是確信,軒轅侯幫我所獲得的,必然遠勝他踩我所獲得的。」

「利益?」青鳥轉動著翠碧眸子。

「世人都說我孤家寡人,事實也是如此。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我何時需要過朋友?白飛卿不是我的朋友,但不管他怎麼想,在那些人的眼裡,我們就是一夥的。所以他依然得為我牽制那些對手。」青國公今天心情很好,所以說了很多:「我不需要友誼,利益就是最牢靠的友誼。」

「所以瀾國公陪我打生打死,所以軒轅侯為我強壓龍城侯。」

青鳥沒有問軒轅侯能獲得什麼利益,她不關心這個。

「你付出了些代價才那麼快擊敗博望侯,我能理解你要打出氣勢來,壓垮他們的勢。」青鳥抖了抖羽翅:「但我想不明白的是,你為什麼不強撐著在台上,卻匆匆離場呢?這不是暴露你受傷的事實了么?」

「博望侯的實力,所有人都很清楚。不然他們也不會讓他來做開場的這把刀。」青國公微笑道:「我表現得越若無其事,就越有可能激起他們行險一搏的勇氣,因為他們知道我在假裝。」

「相反。」青國公負著手,「當我把受傷隱晦地表現出來後,他們反而會害怕這是另一場局。」

青鳥嘆道:「你們人類真複雜。」

「所有擁有智慧的生命都是如此,殿下。」

青鳥沉默了,不知是否想起了那些驚心動魄的歲月。

良久才道:「你說得對。」

「總是如此。」

(寫到這裡的時候,想到殺手裡昂的台詞。「人生總是如此痛苦嗎?還是只有童年如此?」「總是如此」)

高考結束了,更新恢復。

明天還有一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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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訂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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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情何以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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