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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荷永教授武漢精神分析大會演講實錄|核心心理學:心理分析與中國文化

申荷永教授武漢精神分析大會演講實錄|核心心理學:心理分析與中國文化

原創 2017-05-05 申荷永 心理分析與中國文化

2017年4月21日至23日,在武漢召開了中國第五屆中國精神分析大會。大會的主題是精神分析的傳承與創新——古典與現代、東方與西方的對話。來自10多個國家的40餘位外國專家以及社會各界代表700餘人全程參加大會研討。

在大會上,有國際心理分析師、耶魯大學哲學博士、芝加哥大學臨床社會工作碩士、國際分析心理學會(IAAP)副主席、芝加哥榮格學院前主席,曾任教耶魯大學管理學院的George Hogenson老師的發言。

George Hogenson

George Hogenson

華南師範和澳門城市大學心理學教授、博士生導師、國際分析心理學會(IAAP)心理分析師、國際沙盤遊戲治療學會(ISST)心理治療師、華人心理分析聯合會(CFAP)創辦會長申荷永教授及其所帶領的團隊也在大會上做了心理分析與中國文化的專場報告。大會報告者有:馮建國博士、李孟潮博士、李江雪博士、蔡成後博士、唐秀玲博士,均為IAAP心理分析師或心理分析師候選人。

申荷永 教授

申荷永 教授

左起:施琪嘉,申荷永,George Hogenson

左起:馬宏偉,李孟潮,馮建國

下文為申荷永教授在武漢「第五屆中國精神分析大會」上所做報告

核心心理學:心理分析與中國文化

文 | 申荷永

將以中國文化為基礎的心理分析稱之為:核心心理學,the Psychology of the Heart,這是基於我在愛諾思(Eranos)東西方文化圓桌會議(1997)上的報告,以及作為富布萊特學者在美國的講學(1996-1998);包括後來在美國CIIS作為客座教授講過一門課程:「Psychology of the Heart, and the Heart of the Psychology」(核心心理學以及心理學之心);於是,也就有了「核心心理學」的名稱。

想當年,美國一份期刊,轉載我在愛諾思東西方文化圓桌會議的報告時(《愛諾思年鑒》1997),加了這樣的按語:「中國用『心理學』翻譯了『psychology』,一位中國學者要為心理學尋心。」(The Salt Journal, 2001, Summer)

實際上,這也是我開始心理學學習時所遇到的問題:心理學或心理分析之「心」與「心理」,究竟如何?

我曾隨高覺敷先生讀書治學。高覺敷先生是將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引入中國的主要學者,我最初的學術發表大多也是有關弗洛伊德與精神分析,以及隨後新精神分析和榮格的發展,但中國文化,也一直是我的情懷和追求。

我曾試著用這樣三種水平,來理解心的基本內涵:心者,生之本,神之變也;心者,總包萬慮謂之心;心者,道之本源,天心可見。同時,側重於「理於心」的意義:漢字之「理」,本義治玉,提煉玉之心性,包含治癒的意象和意義,正如「醫之上者,理於未然」;於是,便有了「心理分析」之中國文化的基本寓意。

所謂「核心」,取其「種子」和「果仁」之自然意象;核者從木,冒地而生,東方之行;核者寓亥,核能收藏萬物。本來,果仁常具心形,仁者愛人,已是「核心心理學」之「核心」基本意象;凡儒家之忠恕,仁義禮智根於心;道家之虛心,善心安愛,心術與心齋;佛家之心宗,以心傳心,明心見性;以及堯舜禹之16字心經:惟精惟一,允執厥中;《易》之能研諸慮,能說諸心,聖人以此洗心……由此匯聚為「核心心理學」之基礎與方法。

很多年前,我寫過一本《中國文化心理學心要》(人民出版社2001),之所以將其稱之為「心要」,其第一要,便是藥物的葯;第二要是鑰匙的鑰;第三為集要或輯要的要。對我來說,中國文化不僅是當代心藥,也是心理學本身的需要(因為中國的心理學本身也有病),其可開啟當代深度心理學的奧秘,融會東西方心理學要義。

於是,我用「心理分析」,來涵蓋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與榮格的分析心理學;但尤為重要的,正是「心理分析」之中國文化的內涵和意義。我曾在華南師大、復旦大學、和澳門城大,相繼建立「心理分析與中國文化研究中心」或研究院,並主講一門課程:「心理分析:精神分析與分析心理學」,以我的《心理分析:理解與體驗》(北京三聯書店2004)為主要線索。

在我的微博(荷永微博),我這樣說過:「核心心理學,是要用『心』,來發揮『心理學』的意義,用『理心』來呈現心理分析的境界。」

謹以「治療」和「治癒」為例,來闡釋「核心心理學」或中國文化,之於心理分析或臨床治療的意象和意義。

西方或傳統臨床心理學的關鍵為「治療」(Therapy),其工作目標總是針對癥狀的變化或癥狀的消除;而以中國文化為基礎的「核心心理學」(Psychology of the Heart),既重視治療也注重「治癒」(Healing),尤其是以「治癒與轉化」為目的。

本來,治療之「治」,其原型啟發應與「治水」有關。若望文生義,那麼,漢字之「治」,具有水來土掩,築高台以御水之象徵。這也是凡治理、治學、治國、治療、治病均取象於「治」之整治和修治,所謂政治也源於此。如《孟子·告子下》:「禹之治水,水之道也。」

當然,這只是治的基本意象,並非意味著凡治療者都能「善治」,或獲得至善之治。不管是治水,還是治病,或者治國,也由於不同的理解,衍變為不同水平的理論與方法。若一味用外在之土或高台來御水,那麼,不免也會有堵塞或者決堤。對於核心心理學來說,在「治癒」之治中,返璞歸真,亦然尋找治之原本的心意。

創建沙盤遊戲治療的榮格心理分析師朵拉·卡爾夫在其《沙盤遊戲:治癒心靈的途徑》中說,若不能理解「水」的意象,便不會知道什麼是心理治療;若不能理解「坎」之意象,則不能知道什麼是心理分析與沙盤遊戲治療。

於是,有了治癒之「愈」,則屬於全新的視野;「治」與「愈」合,便是核心心理學的基本方法與原則。凡疒部之瘉,水部之治,舟部之俞,均在這心部之愈中形成整合的意義。

「愈」字寓心,別有一番心(新)意在。如《說文解字》釋「愈」為「空中木爲舟」,心上之俞便是舟或做舟的原型意象。

此處的「空」與「中」,均已包含深度心理治療與心理分析的奧秘;不僅具有佛家之「空性」與「中道」之意象,而且包含道家之「虛」與「道」的理念,以及《易經》之「時中」,儒家之「中庸」的本義。

《詩·邶風·谷風》有言:「就其深矣,方之舟之。」《尚書·說命》:「若濟巨川,用汝作舟楫。」

愈中之舟的意象,已是舟航之始,如椎輪爲大路之始。舟行於水,乘木有功。有了舟及其意象,水便呈現新的意義與作用,已不僅只是「治」(比如針對真正之治療)的對象;有舟便可御水,已不是防禦之御,而是駕御之御;於是便能舟濟天下,利涉大川,獲得超越與轉化。

即使是「洪水」,即使是「大洪水」(猶如臨床心理治療中的諸多病患),若有方舟,也如諾亞方舟的傳說,便能舟以濟之,以利天下。或許,所有的深度心理治療,尤其是心理分析,都應從這舟俞的意象中獲得啟示。當然,作為心理分析師,我們是要為來訪者,或者與來訪者一起,來尋獲心上之舟。或者,作為心理分析師自身,要時時有此信念,如天用汝為舟楫。

心上之舟,或心中有舟,也便是「容器」……不是靜態的容器,而是動態的;若是將水比喻為無意識,那麼,舟與水,更是特殊的容器,以及,利用水的容器意象。

心上之舟,或心中有舟,便能濟水,便能救難;心上之方舟,乘木舟虛,知行知返,如般若,如《易經》咸之感,如中孚之應,以心傳心,觀感化物,便是核心心理學。

而「感應心法」也正是心理分析與沙盤遊戲,心理分析與意象體現(夢的工作)的核心技術。同時,被稱之為「慈悲療法」的「心靈花園」,更是我們「核心心理學」的專業社會實踐(在四川震區和玉樹震區以及全國範圍孤兒院,我們已建有70餘處心靈花園工作站,為需要者提供心理援助和心理服務)。

在東方心理分析研究院主辦的《心理分析》期刊,我有「文心札記」專欄,不僅寫了「愈之心意」,而且寫了「聽之以心」、「愚者之心」和「愛心無盡藏」等,皆在呈現「核心心理學」之理論和方法的意義,以及其在深度心理治療和心理分析中的技術應用與專業實踐。

申荷永

心理分析師(IAAP)

心理治療師(ISST/STAT)

心理學教授(澳門城大/華南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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