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學是學道,目的是要行道
孔子之所以反對死讀書的,是因為書不過是道之所載,讀書只是手段,最終要學的是道。
1704子之武城,聞弦歌之聲。夫子莞爾而笑,曰:割雞焉用牛刀。子游對曰:昔者,偃也聞諸夫子曰,君子學道則愛人,小人學道則易使也。子曰:二三子,偃之言是也。前言戲之耳。
俗語「殺雞焉用宰牛刀」就出自這一章。
言偃,字子游,做過武城宰。
詩書禮樂,道之所載,都是高深的學問,非一般民眾所能了解。孔子聞弦歌之聲,以為武城不過一個小邑,治理這裡的人,哪裡用得著教之以樂呢?所以說「割雞焉用牛刀」。
子游卻說:以前我曾聽您講過,君子學道則愛人,小人學道則易使。這裡的君子是指在位者,小人則是指被統治的民,即是武城宰治理的對象。這句話與孔子所說的「上好禮,則民易使也」是一個意思。
聽了子游的話之後,孔子也覺得自己一時失言,便鄭重地對身邊的弟子們強調:子游的話沒錯,我剛才的話不過是在開玩笑。可見,孔子提倡,無論是在位之君子,還是無位之小人,都應該學道。
1922衛公孫朝問於子貢曰:仲尼焉學。子貢曰:文武之道,未墜於地,在人。賢者識其大者,不賢者識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夫子焉不學,而亦何常師之有。
焉,疑問代詞,相當於奚、何、惡等。可以代指什麼人,什麼地方,什麼原因等等,具體情形具體分析。這裡的焉,代指什麼人。
文武之道,文王武王治理天下之道,等同於先王之道、堯舜之道。
一個人,不論賢或不賢,多多少少都能知道一些文武之道。孔子學無常師,無論誰,只要有學問,懂得一些道,孔子都會向他們學習。孔子還說「君子謀道不謀食……憂道不憂貧」,一言以蔽之,孔子的學,就是學道。
【學道的最終目的是行道】
孔子認為,要學的是道,而學道的最終目的則是行道。個人之道行,便是人人皆能修身養性,不論你屬於民還是士大夫,都可稱作有德之君子。天下邦國之道行,便是社會達至天下有道、邦有道的理想狀態。【學為修身】
0106子曰:弟子入則孝,出則弟,謹而信,泛愛眾而親仁。行有餘力,則以學文。
0107子夏曰:賢賢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與朋友交言而有信。雖曰未學,吾必謂之學矣。
一個人行忠孝仁信,便是在修身行道,便可稱作有德之君子。這才是真學問,也是學的最終目的,做到了這些,行有餘力,才可以去讀書識字。否則,若是做不到這些,讀再多的書也沒用,「學富五車,才高八斗」不是真學問,是與學的目的背道而馳的。而當時的人,多數不是這樣,所以孔子說:
1424子曰:古之學者為己,今之學者為人。
兄弟第一次讀這句話,搞不清楚孔子是什麼意思。他要稱讚的是「古之學者」還是「今之學者」呢?「為己」是為了自己,好像是自私自利,而「為人」是為了他人,幫助、服務他人,似乎是比較高尚。看來孔子是在稱讚今人,否定古人。各位將這句話反覆吟誦幾遍,會不會有同樣的看法?
不過,後來兄弟才弄明白,其實孔子稱讚的是古人,否定的是今人。
荀子解釋這句話時說:君子之學也,以美其身;小人之學也,以為禽犢。
孔子說的「為己」便是為了修身養性,使自己成為有德之人,即荀子所謂的「以美其身」。而「為人」則是違背了學的初衷,為了從他人處求得功名利祿。禽犢,財貨之利也。為財利,為功名,便會一味的奉承取悅他人,不行道,不修德,使自己成了一個小人。所以說,孔子是在稱頌古之學者,批評今之學才。
【冉求學道而不行道】孔子的弟子冉求,便是「今之學者為人」的典型。
1117季氏富於周公,而求也為之聚斂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鳴鼓而攻之,可也。
冉求,字子有,《論語》中有時又稱其為冉有。
周公,這裡的周公不是指武王之弟周公旦,周公是一個名號,是當時天子的三公之一,為王朝卿士。俞樾認為,周公旦的長子伯禽受封於魯,其次子則受封周公之號,賞以采邑,他的後人世代為王朝卿士,如後來的周公黑肩、周公閱等。
為之聚斂:《左傳》哀公十一年記載,季氏欲行田賦,使冉有詢問孔子。什麼是田賦,前人沒有定論,總之是從百姓身上徵收的比從前多了。當然,孔子是反對田賦的,而後來季氏還是照行田賦不誤,冉求也未加阻攔。孔子所謂的「為之賦斂而附益之」大概就是指這件事。
季氏僅為一諸侯國之大夫,而富有程度超過天子之卿士,可見其非禮無道已甚。而這種情況之下,冉求仍幫助季氏聚斂錢財。冉求跟隨孔子學習多年,學道而不行道,違背為學的最終目的,為保祿位助紂為虐,難怪孔子如此生氣,連他這個徒弟都不認了,說:我沒有冉有這個徒弟,小子們(指其他弟子)應該大張旗鼓地去討伐他!
險些被逐出師門的冉求。
但是,冉有也曾為他的行為作過辯解,找過借口:
0612冉求曰:非不說子之道,力不足也。子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廢。今女畫。
說通悅。冉有對孔子說,我不是認為您的道不對,只是能力不足,無法行夫子之道。孔子說,力不足,無所謂,只要你能行道,即使半途而廢也是可以原諒的。而你尚未開始行道,便事先為自己劃定了一個界限,畫一個圈圈將自己限定其中,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0604子華使於齊,冉子為其母請粟。子曰:與之釜。請益。曰:與之庾。冉子與之粟五秉。子曰:赤之適齊也,乘肥馬,衣輕裘。吾聞之也,君子周急不繼富。
公西赤,字子華。子華具有外交才能,放在今天便是一個出色的外交官。孔子對他的評價是「束帶立於朝,可使與賓客言也。」意思是其他國君來訪時,子華可以在宗廟朝廷等接待場合輔佐本國君主,與外賓應酬。
粟,就是今天的小米。
釜、庾(音羽)和秉都是古代的容量單位,具體相當於今天的多少,前人有過考證,這裡兄弟也不細究,反正是越來越多。
周,周濟的意思,相當於「救急不救窮」里的「救」。
子華這一次出使齊國,冉求請孔子給子華的母親分發一些小米。孔子說給她一釜吧,冉求請求再多給一點。孔子說那就給他一庾吧,冉求卻自作主張,最終給了子華的母親五秉小米,與孔子交待的翻了好幾倍。孔子知道這件事後說:公西赤這次出使齊國,乘著高頭大馬,穿著上好的裘衣,這說明他家裡已經很有錢。我聽人說「君子周急不繼富」,言下之意,你冉求這麼做是不對的。
這件事也從側面證明了冉求這個人醉心於功名利祿,孔子說這些話也是在點醒他,可見孔子對冉求的批評已不是一天兩天了,後來孔子氣得竟要求其他弟子「鳴鼓而攻之」,也就不顯得突然了。
【有若學道而行道】
1209哀公問於有若曰:年飢,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對曰:盍徹乎。曰:二,吾猶不足,如之何其徹也。對曰:百姓足,君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足。
盍,音合,「何不」之意,表反問的語氣。如「盍各言爾志」何不談談各自的志向呢?
徹,當時徵收賦稅的一種制度,大概是農民的收成之中,民留其九,公取其一。二,則是指民留其八,公取其二。
年景不好,莊稼欠收,公室用度不足,哀公問有若怎麼辦?有若答之以徹,哀公就很奇怪,十取其二,我還嫌不夠用,你為什麼讓我減免賦稅,十取其一?有若說:百姓若富足,君上和誰會不足呢?若百姓不富足,君上足又有何用?下民作亂,君位不保,到時候您哪裡還有工夫去擔心足不足呢?雖然有若勸哀公行徹是從國君的角度出發,但這樣做也確實是對下愚之民有利的。
季氏富於周公,冉求為之聚斂;哀公不足,有若卻勸其減賦。同樣師從孔子學道,一個助紂為虐,一個忠君勸諫;一個助無道,一個勸行道,兩人的道德學問高下立見。有若稱得上是一個忠臣,其所行亦是為人臣之道,而冉求卻不是。
【子貢亦有不受師命之時】
子貢是孔子弟子中數一數二的人物,但他也難免有學道而不行道之時。
1119子曰:回也其庶乎,屢空。賜不受命,而貨殖焉,億則屢中。
其:語氣助詞,表示不是十分確定,相當於差不多、大概。如「片言可以折獄者,其由也與?」
庶就是庶幾,差不多的意思。
貨殖:殖,長也,增也。貨殖,即是囤居貨物增值,就是做生意。
億:繁體是「億」,通「臆」,臆度、臆測、憑空推測的意思。如:「子絕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這一章中的「意」也是臆的通假字。毋臆即是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從不憑空猜測。
顏回學道,應該差不多了吧,幾乎與孔子一樣能達於聖境,然而他卻經常陷於貧窮,空,即是空乏錢財之義。而子貢做生意,善於投機,經常能猜中市場走向,低買高賣賺大錢。「賜不受命」是什麼意思呢?命,令也,教也。賜不受命即是指子貢不聽從孔子的教導,學道卻不行道。
【學道而不能行者謂之病】
《史記·仲尼弟子列傳》記載,子貢「常相魯衛,家累千金」,可以說是既富且貴。當時若有什麼百富榜,子貢必定名列其中。而孔子的另外一個弟子原憲,字子思,即「原思為之宰」中的原思,他在孔子死後,流落民間,居於窮街陋巷,生活貧困。
有一天,子貢騎著高頭大馬去看望老同學原憲,見原憲衣著破爛,面容憔悴,「子貢恥之」,子貢很看不起原憲,有這樣一個窮困潦倒的同學,他感到十分羞恥。就問他,難道你病了嗎?原憲卻答道:「吾聞之,無財者謂之貧,學道而不能行者謂之病。若憲,貧也,非病也。」子貢聽了這話,大為慚愧,不悅而去,對自己的失言終身以為恥。
這一章中的「賜不受命」便是原憲所謂的「學道而不能行」。原憲的話也證明了前文對「學」的分析,即行道才是學的最終目的。子貢和冉有一樣,也是學道而不能行,就這一點來說,他們比不上有若和原憲。
【原憲知恥】
1401憲問恥。子曰:邦有道,谷。邦無道,谷,恥也。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為仁矣。子曰:可以為難矣。仁,則吾不知也。
《論語》中對弟子稱名還是稱字,大有講究,由此我們可以推知其這些話是親耳所聞還是對他人言語的轉述。
一般情況下,弟子向孔子提問皆是稱字,如子夏問孝,子貢問君子,子路問政,這一類話大概是子夏等人曾向孔子問及此事,後來把孔子的回答轉述給其他弟子,其他弟子在編篡《論語》之時就記作:「子夏問孝……」若是曾參、有若和冉求提問,皆是記作曾子、有子和冉子,因為這些話均是他們的門人所記。
而這裡原憲提問時卻記作「憲問恥」,憲是名字,可見這一章是原憲自己所記。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在古代,稱呼他人時為表尊敬多稱其字。
如《三國演義》里別人稱與諸葛亮交談,都稱他為孔明先生,董卓與曹操交談有時也叫他孟德。若是對人自稱則直接叫自己的名字,是為了表示謙虛。如諸葛亮對人說話都是自稱「亮」,曹操也多半是自稱「操」。
孔子稱呼弟子也是直呼其名,而不稱其字。因為他是老師,是長輩。如子路名仲由,子貢姓端木名賜,冉有名求,字子有,孔子對他們說話,直接說「由也」,「賜也」,「求也」。
記錄者轉述子夏等人的話,就記作「子夏問……」卜商,字子夏,後輩弟子們記作「子夏」是為了表示對前輩的尊敬。原憲,姓原,名憲,字子思。這一章若是其他弟子所記,也應寫作「子思問恥」,而這裡記作「憲問恥」,則說明這一章是原憲自己所記。
此外,後半段「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為仁矣」這句話直接聯上句書寫,說明這也是原憲一人的提問,所以沒有分作兩章,當然了,原憲提的這兩個問題並不一定發生在同時。
原憲向孔子求教何為「恥」,孔子說,邦有道,可以出仕為官。若是邦無道你仍要出仕為官,這便是恥。大概原憲沒有忘記老師的教導,身居亂世,雖然窮困潦倒,但仍以「邦無道而谷」為恥,寧願居於窮街陋巷,也不要出仕為官。
【原憲曾做過孔子的家宰】
其實,以原憲的學問和人脈,他要想求個一官半職,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了。他的同學子貢、子夏諸人都在各國為官,原憲通過老同學的介紹,功名利祿又有何難?而且他還做過孔子的家宰,有從政的經驗。
0605原思為之宰,與之粟九百,辭。子曰:毋,以與爾鄰里鄉黨乎。
之,代指孔子。宰,家宰,相當於總管家。
鄰里鄉黨,都是古代的行政區劃單位,和今天的縣鄉村屯差不多。五家為鄰,五鄰為里,萬二千五百家為鄉,五百家為黨。
1401憲問恥一章是原憲自己的記錄,所以記作「憲問恥」,而這一章的記錄者是其他弟子,所以稱呼其字,記作「原思為之宰」。
當時只有身居大夫這一階層的人才可以有家宰,原憲作孔子家宰時,大概正是孔子為魯司寇的那兩年。孔子給原憲「粟九百」作為薪水,至於是九百釜還是九百庾沒有交代清楚。和冉求不同,原思推辭不要,可能是覺得太多了。孔子說:不要這樣,你可以把這些分給你的街坊鄰里、鄉親父老。這件事也可以證明,原憲不是一個貪財之人。與冉求和子貢不同,原憲終生牢記老師的教誨,學道就要行道,以「邦無道,谷」為恥,身居陋巷而不悔。
【學道有先後】
學的最終目的是明道行道,但也要有個先後順序,不能急於求成。
1912子游曰:子夏之門人小子,當洒掃應對進退,則可矣。抑末也,本之則無。如之何。子夏聞之,曰:噫,言游過矣。君子之道,孰先傳焉,孰後倦焉。譬諸草木,區以別矣。君子之道,焉可誣也。有始有卒者,其惟聖人乎。
洒掃,打掃庭院、清潔房間等一類事情。
應對,即是與長輩交談對答。
進退,與長輩在一起相處時的各項禮節,如早晚請安、相見告辭等。
君子之道,即是孔子之道。
倦,應當是「傳」字之誤,傳,繁體作「傳」,兩個字很像,所以誤抄。有人認為沒有錯誤,這裡就是疲倦的倦,是指弟子門人受教時不好學而感到疲倦。如果是這樣,子夏的話意思就不夠集中不夠鮮明。子游譏子夏只傳末不傳本,而子夏反駁說,道有本有末,傳授是有先後順序的。前半句剛說「孰先傳焉」,後面也應該說「孰後傳焉」才對,又怎麼會來個疲倦不疲倦的呢?不倫不類。
子游譏諷子夏的門人,只會洒掃應地,這不可是道之末節。為政治民,使天下有道,才是道之本,而這方面子夏的門人是不行的。
子夏是如何反駁子游的呢?他說,道,有本有末,先傳者為道之末,即洒掃應對進退。後傳者則為道之本,應該是為政治民、使天下有道的實踐能力。將道比作草本,人們將草木分作很多種類,對其加以區別,對君子之道也應加以區別。
子夏的意思是,我先交門人洒掃應對進退,是有原因的,君子之道應先傳末,再傳本,循序漸進。學道者能從末至本有始有終的,恐怕只有我們老師孔子那樣的聖人才能做到吧。
所以,我的門人只學了道之末,未能學道之本,也是情有可原,我只教給他們洒掃應對進退,也是有原因的。否則,對於後生晚輩、門人小子,洒掃應對進退這些基本的尚未學會,就直接交給他為政治民的先王之道,豈不是有誣於聖人之道嗎?所以說「君子之道,焉可誣也」。
想一想,子夏的話確實有道理。子游不問緣由就批評子夏的門人小子「有末而無本」,不妥。
【不可急於求成】
1444闕黨童子將命。或問之曰:益者與。子曰:吾見其居於位也,見其與先生並行也。非求益者也,欲速成者也。
闕原是指宮門兩側的用作瞭望的塔台,兩個塔台中間有空缺,用作通道,所以叫作闕,後來又將兩邊的塔台也稱作闕。觀這種建築其實就是一個塔台,有大有小,大的叫宮闕或是城闕,在宮門或城門附近,用以瞭望,如城闕輔三秦。小的也就一人多高,置於路旁作燈塔。
闕又可作量詞,相當於首,詞分上闕下闕。如千千闕歌,千千,泛指多,千千闕歌就是指很多首歌。
在孔廟東南有兩個石闕,所以當地人就把這個地方稱為闕里,又叫闕黨。
漢闕
童子,男子二十加冠,行成人之禮,未加冠的孩子稱為童子。
將,持也,把也,如將心比心。將命,即是將話告訴別人。所以古人把「將命」釋為「傳賓主之語」,也就是在主人和賓客之間代為傳話。
先生,泛指父兄長輩。
大概闕黨這個地方有一個童子,和一般的小孩子不同。他能代大人們傳話,在長輩面前跑前跑後,表現十分積極。有人就問孔子,這個童子如此行事,是在自求進益嗎?是為了讓自己的學問、德行上有進步嗎?
依禮未成年的童子,在正式場合是不能和成人一起坐在席子上的,只能隅坐,即坐在角落裡。與長輩同行時,不能並排,要跟在一側或是後面。孔子說,我見到過這個童子,與成人並坐於正位,與父兄長輩並排而行,十分無禮,他這不是在學問、德行上自求進益,只不過是想快些享有成人才有的地位罷了,而這與明道行道更是了無相關,這個闕黨的童子也有著急於求成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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