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我們正站在中國經濟的十字路口上

以學習，交流和練習為目的發表的文章，不是玻璃心但是希望輕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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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3月5日，十二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在人民大會堂開幕，李克強總理在政府工作報告中多次表達了對於技術革新、實體經濟和新興產業的支持；強調了提升改造傳統行業的重要性。並且提出了對於新三板和創業板的完善和建設。不難看出，在2016年底房地產行業降溫以後，新的一年國家經濟主旋律似乎是由實體經濟來奠定。

虛擬經濟本質上為實體經濟服務，然而最近幾年房地產行業為主的虛擬經濟大有喧賓奪主之勢。有哪些指標表明國家正在走出樓市的狂歡，真正回歸理性？為什麼走向實體在現在這個時點顯得尤為重要？

要回答第一個問題，我們需要先理解房價是如何走到今天的高位的。若要探尋樓市高價現象的起源，我們必須回到我們的貨幣——人民幣身上。要知道，一切經濟現象的本質，都是貨幣問題。我國房價持續上漲的原因非常非常多，很少人能真正講出所有影響房價的因素。但是大部分人會同意這輪樓市擴張最根本的原因在於基礎貨幣的大量投放。當我們回顧我國上世紀90年代南海房地產泡沫和美國十年前駭人聽聞的次貸危機時，不難發現這些資產泡沫形成的背後，市場上都有著充足的流動性背景。寬鬆信貸的本意是降低借貸成本以降低企業運營成本，促進企業擴張，從而激發整個社會的經濟活力。但是貨幣的流向是由人們的逐利性所決定的，資本一定會趨向最有利潤的領域或行業。在中國，這個行業無疑就是最穩定，最有投資價值的房地產了。再加上政策對於房地產行業在經濟發展中所扮演的角色的肯定，甚至上升為「支柱」地位，房價自然是扶搖直上。

2016年底，在房價經歷了最後一輪衝刺以後，限購政策全面出擊，房地產市場雖然價格未見明顯波動，然實際上迅速降溫。社會資金面持續收緊。2017年的政府工作報告將今年的貨幣政策定調為「穩健中性」，相對於2016年，下調了M2和社會融資增速的目標。往年報告的描述是「保持流動性合理充裕」，而今年的基調是「綜合運用貨幣政策工具，維護流動性基本穩定」。這些都與最近一直在強調的去槓桿、防風險的政策制定目標相呼應。截止2017年3月9日，央行公開市場資金凈回籠已經持續11天，市場對此進行了有效的反饋：Shibor大部分品種利率全線上漲，離岸人民幣強勢回升。可以推測在近期社會資金將繼續回籠，直到市場流動性回到合理區間內。至此，當初抬升房價的兩大推手（資金、政策）如今均已成為制約因素，近期房地產行業將不會再有太大波瀾。

虛擬經濟的演出在掌聲中已然謝幕，如果舞會還要繼續下去，那麼下一個主角只有可能是實體經濟。

為什麼脫虛向實在這個時點顯得尤其重要呢？

筆者將繼續主要以貨幣為切入點來分析這個問題。先前我們討論過，房市的繁榮很大程度上要歸因於寬鬆的流動性環境。只要是對經濟學有所了解的人都明白，超發的貨幣貶低自身價值，不光有可能導致通貨膨脹和資產價格上升，還會影響匯率。事實上也是如此。2015年左右，央行開始持續降息降准，匯率由2014年1:6左右跌到2017年初接近1:7的水平。人民幣貶值，對於出口行業一定程度上是利好，對於經濟發展是有幫助的。然而，在人民幣入籃SDR以後，貶值的速率可以用揪心這個詞來形容。過度的貶值一定程度上表明投資者對於這種貨幣真實價值的質疑，亦即對整個國家經濟發展前景的悲觀預期。這種預期是相對的，因為還有可能是因為美元的強勢使得我們顯得相對弱勢。所以近期人民幣貶值的原因大致可以總結為以下兩點：在人民幣走向國際化的過程中，資本管制和貨幣自由兌換逐步放開，貨幣超發所積攢的貶值壓力正在逐漸釋放；另外就是美國加息和政府的財政政策所形成的美元上漲的預期對人民幣匯率持續施壓。貨幣過度貶值最嚴重的後果在於資金外逃和外匯流失，被割了羊毛不算，還可能導致樓市和股市雙雙崩潰。

繼續發展樓市，維持寬裕的流動性，保持甚至再提高槓桿水平，匯率下跌，但是能夠在短期內促進經濟發展。或者選擇維持匯率，收緊流動性，減少貨幣供給，但是這樣就提高了人民幣的借貸成本，不光抑制實體經濟擴張，也有可能刺破房地產泡沫。因此，這裡就出現了一個抉擇：保樓市還是保匯市。其實翻譯一下，這個問題本質是問要長痛還是短痛。繼續維持房地產的支柱地位，房地產價格的上漲長期來看將會導致貧富差距持續擴大，另外像前文所提到的一樣，匯率崩潰最終會導致災難性的硬著陸，即使這種情況不會出現，外儲的流失也意味著改革開放以來我國人民通過出口創造的財富付之一炬。2014年中我國曾擁有最高接近4萬億美元的外匯儲備，然而今天險些跌破3萬億整數關卡。歷史上通過鼓吹資產泡沫來發展經濟的國家最終都經歷了蕭條和被迫的轉型。保樓市最終是一條死路。

顯然，我們唯一的選擇就只有繼續維持人民幣的匯率。政府工作報告明確提出要「維護人民幣穩定」，既然已經入籃，就必須擔負起相應的責任。當然，長期來看，匯率不是說少發點錢就會穩定下來的，前文也說過，國家的實力和發展前景才是決定貨幣價值的根本因素，而一國的經濟實力絕不是虛擬經濟構建起來的：房地產行業再強，也不能為社會創造真實財富。推動中國經濟發展的三駕馬車若沒有強大的實體經濟為基礎，無異於無本之木。因此，在新的歷史時期下，若要推動人民幣的國際化進程，謀求金融大國的地位，就必須保住匯率，若要保住匯率，就必須將重心由虛擬經濟轉向實體經濟。然而我國國情十分複雜，改革之路註定無比險惡。如何克服經濟改革中面臨的種種困難，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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