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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威爾士人與布爾什維克

邁克爾.富特的上位的確使工黨逃過了一分為二的厄運,但是從所有其他角度而言這件事都是一場災難。他太老了,太正派了,也太和藹了,既無法剋制強硬左派也不能推進工黨現代化。富特的政治思路就好像一位未來的議會革命家,但卻在二手書店耽擱了太久。一旦激動起來(這很經常),他的頭髮就會上下扇動,他的臉龐會因為激情洋溢而扭曲,他的雙手會興奮地大幅擺動,同時戰鬥檄文會如同滔滔江水一般從他的口中傾瀉出來,其流利程度連馬丁.路德都會自嘆弗如。成為工黨領袖的富特已經年逾古稀——1983年選舉後他正好70歲——而且看上去也老態龍鍾。他對於淺薄的電視作秀伎倆不屑一顧,所以他在鏡頭前面的形象總是亂糟糟的,還因為在弔唁一戰停戰紀念碑時穿一件「女式風大衣」而飽受譏諷(他自己堅稱那是一件十分得體的綠色羊毛外套)。他的技巧的作用是在會議上鞭策社會主義信徒或者在下院辯論中與托利黨對手短兵相接。他似乎依然生活在幾個世紀之前,儘管誰也不好說究竟是哪個世紀。他與斯威夫特、拜倫或赫茲里特神交已久,卻與當代社會基於電視表演、嚴密組織與規章管理的政治體系格格不入。他是一個漂泊在散文時代的詩人。

  或許在八十年代初誰也無法管教住工黨或者為無法無天的黨員們套上籠頭。富特的確傾盡了全力,但是在他的領導時期工黨遭遇了當代最慘重的失敗。強硬左派、反歐洲、反核武器以及全面國有化一切產業的工黨競選宣言被傑拉德.考夫曼(1)稱作「有史以來最長的自殺遺書」。考夫曼還曾經勇敢但徒勞地勸說富特在大選之前主動下台。這次工黨競選將會作為一場最不中用、最無組織的連續幾周大混亂而載入史冊,任何一個當代政黨對此都得甘拜下風。富特完全是一副十九世紀晚期激進分子的做派,他在公開集會之間趕場,站在擁擠的講台上向台下信眾發表文采洋溢的長篇大論。就好像他從未放下身段注意到廣播時代的到來,更不用說電視了。他與自己曾經嚴厲譴責過的托洛斯基主義者們站在了一起,而且很明顯與自己的代理人丹尼斯.希利關係緊張,即便在國防問題這樣的細節事物上也是如此。威爾遜與卡拉漢這兩位工黨前首相都公開批評富特那極富原則的單邊主義。在這一切過去後,工黨居然奇蹟般地獲得了第二名的位置並成功擊退了蘇民黨-自由黨同盟。人們對富特的感情很深厚,以至於他在大選落敗後立即退休之時並沒有多少人來追究他的責任。

  不過這也意味著當尼爾.基諾克接手工黨黨首之位時他肩負了之前任何一位工黨領袖都未曾享受過的改革使命。「享受」這個詞用在這裡或許並不準確。基諾克贏得了壓倒性多數,獲得了71%的選舉團選票,相比之下與他最接近的羅伊.哈特斯利(2)只有19%,而最明顯的左翼挑戰者托尼.本由於失去了自己在布里斯托的議席而離開了議會。基諾克在一系列火熱的演講後當選黨首,對於任何一位非革命人士而言他都是個左派。他希望英國儘快放棄核武器,他相信國有化與計劃統籌,他希望英國從歐洲抽身,他希望廢除私人診所與托利黨制定的工會法律。而且他與本黨之間唯一的衝突也只與組織事務有關,例如他支持強迫工黨議員接受再揀選,這等於將絞索交到了激進地方活動家的手裡。但是在1983年的大混亂之後,他很肯定工黨需要根本性的改革。

  儘管人們普遍認為當代英國對於媒體進行徹底控制的做法源自彼得.曼德爾森就任工黨聯絡主管之時,但實際上早在生於澳大利亞的激進民權運動人士帕特麗夏.赫維特(3)加入基諾克的新班子之後這一點就開始了。她是第一個將政黨領袖與記者隔離開來的人,她對採訪嚴加控制,將基諾克當做一顆寶石,安放在賞心悅目的背景之下。基諾克自己也知道舊工黨在國人心目中的形象有多麼不堪,因此對於這種種包裝手段也就聽之任之,儘管可能不大樂意。他在身邊聚集了一彪強硬而好戰的助理人馬,其中很多人日後都成了布萊爾政府里的大臣——例如魁梧的查爾斯.克拉克(4),一位執掌重權的白廳官員的兒子;狂放的前共產主義工黨后座議員約翰.瑞德(5);赫維特本人以及彼得.曼德爾森。基諾克是第一個與一度遭到厭惡的廣告世界眉來眼去甚而發生肉體接觸的工黨政客。他還尋求過支持工黨的演藝界人士的支持,例如崔茜.尤瑪(6)以及比爾.布拉格(7)。這一切都發生在布萊爾提出「酷不列顛」的概念之前很久。他將自己打扮一新,放棄了曾經讓他在同事間大受歡迎的隨便與人稱兄道弟的作風,還為影子內閣引入了一套新的紀律規章,如果他在5年前就把這套規章提出來一定會被人趕出影子內閣。

  在下院基諾克一直竭力試圖在撒切爾最風光之際挫其鋒銳,這樣做很困難且很少獲得成功。這兩人之間的彼此厭惡就像化學反應一樣激烈。工黨一度十分難看的民調結果開始得到了緩慢的改善。關於「基諾克因素」的說法也有人提了出來。但是此時工黨面臨著無論是流行歌星、廣告界的朋友還是教育良好、沖著記者狺狺狂吠的澳大利亞女士都無法解決的嚴重問題。首先,工黨內部棲息著一批力量可觀且聲音洪亮的少數派,這些人根本算不上議會政客,而是種類不同的革命派。其中包括阿瑟.斯卡吉爾及其麾下的叛亂性工會主義人馬;早在六十年代就開始忙著滲透工黨的托洛斯基主義軍事趨勢;此外還有各色左派團體,一心想著通過各種非法手段搞掉「撒切爾」(或者說民選政府)。

  基諾克把他們全都料理了。要是他沒有這麼做新工黨根本不可能出現,托尼.布萊爾也會作為一名專攻就業法的和藹辯護律師走上一條待遇優厚且默默無聞的職業道路。但是基諾克本身也是一個極富激情的人,就當時全國的新興情緒而言他的政策還是偏左。他踏上了一條十分煎熬的旅程,一路上要面對並打敗許許多多與他年輕時的自己不無相似之處的人,同時還要穩步向舞台中央前進,儘管一直都走得不夠遠。在這趟旅程中,他大部分的天生機智、隨機應變、感情洋溢的即興演講與歡快的身體語言都將遭到沉默,塵封與沉降(他本人很可能在這裡押個頭韻)。他當年涉足政壇時將政治視作兩隊抗衡的英式橄欖球,所有參與者都十分享受的激烈接觸性運動。但是成為黨首後他發現政治比橄欖球更為認真、可怖以及更加不擇手段。比賽規則正在改變。周復一周他一直在挑戰撒切爾的過程中與一個多年之前就已經形成堅定政治原則的人進行著對抗,她的行為則是對這些原則的體現,無論他人是否喜歡。但是他卻有必要時常改變,不斷前進,既無法放棄自己早年的信仰又無法完全堅持按照這些信仰行事。他總是不得不潛形匿跡,兩面下注,總是迴避攻擊而非直接反擊。報界很快就送給他一個「威爾士風箱」的雅號。

  基諾克所遇到的第一個也是最棘手的一個問題來自煤礦工人罷工。正如我們所見,基諾克與斯卡吉爾彼此厭惡——說句實話,全國煤總主席可能是地球上唯一一位比起撒切爾更令基諾克感到厭惡的人。他不相信斯卡吉爾的目標,唾棄他的戰術,而且很早就意識到他註定失敗。作為一名社會主義威爾士礦工的子弟,基諾克無法在抹黑罷工的同時不觸及自己的出身。但是他知道罷工是一場災難。隨著暴力的擴散,保守黨與報界都期待著他譴責糾察隊並為警方美言,但是他做不到這一點。他身邊有太多人認為暴力事件的發生都是警方的過錯。隨著罷工的深入,一個很明顯的策略就是批評斯卡吉爾未能組織全國投票。但是明確意識到礦工感受的基諾克實在無法在此時此刻批評深陷苦戰的工會。前有撒切爾,後有斯卡吉爾,夾在中間的他儘管他依然口齒流利甚而滔滔不絕,但是卻連一句囫圇話也說不了。在下院里他面色蒼白地忍受著托利議員周復一周的嘲諷,說他行事軟弱。在煤礦上他則淪為了礦工口中沒有膽氣支持自己人的礦工劣種。於是他開始長篇大論地為煤炭業以及托利政府的強硬手段辯護,可自己也很清楚這些說辭差不多只是照抄了當時吞噬全國的紛爭。這是一個無解的死局。在這個局中基諾克至少成功地避免了將工黨與全國煤總在中間派選民的心目中擰在一起,確保了斯卡吉爾的徹底失敗不會牽扯到工黨。但是這一年他什麼別的事情也沒能幹成,他的前進勢頭就此煙消雲散,他早先火焰燃燒般的自信也遭到了壓抑。他失去了自己的魅力,一位失去魅力的威爾士政客就好比一位豁不出臉皮的猶太經紀人一樣沒用。

  人們常說反對黨政客與執政黨政客之間的區別在於執政黨政客每天起床後想的是今天該幹什麼,反對黨政客每天起床後想的是今天該說什麼。在英國政壇上基諾克一直以說話而為人所牢記,不過這很難說是他的錯。批評他的人說他三紙無驢,不過是充滿了批判與痛苦的政治立場調整過程帶來的可悲產物。他的支持者們則回想著他精彩的講台演說,他那鋸條一般鋒利的機智與震撼空氣的激情。但是有這麼一次,儘管只有幾分鐘,基諾克的發言如此精彩以至於整個政壇都對他表示了欽佩。

  這件事發生在1985年10月1號,地點是伯恩茅斯,在這座位於多塞特的海濱度假城市舉行工黨黨代會總給人以一種不自在的感覺。幾天之前、就官方而言由工黨管理但事實上由革命社會主義者同盟控制的利物浦市議會向全體31000名市議會工作人員發出了裁員通知。這些革命派是一個黨中之黨,一個棲息在工黨肚腹里啃食內髒的寄生體。革命社會主義者同盟共有5000名繳費成員,因此軍事趨勢僱傭了140名全職員工,比社會民主黨與自由黨加起來還多。*23* 他們的勢力在全國都有分布但利物浦是他們的據點。他們在這裡推行著托洛斯基的「過渡性要求」政策——有意提出不切實際的增加開支以及工資等要求,這樣當資本家的走卒們拒絕這些要求時你就可以進行更進一步的活動,最終導致體制的崩潰與革命。在此時正在興建上千所廉租房的利物浦,這就意味著提出一份完全說不過去的市政預算並且樂呵呵地看著城市破產。向市議會全體員工發放裁員通知是為了向撒切爾示威,表示自己不怕出亂子。就像斯卡吉爾一樣,軍事趨勢的領袖也認為自己能夠通過街頭政治毀滅托利黨。

  基諾克早在一年之前就想過要收拾他們,但是煤礦罷工使得這一做法在政治上喪失了可能性。利物浦的亂局給了他下手的機會。所以他在伯恩茅斯黨代會開幕演講中間發作了。一開始這只是一段十分傳統的黨首致辭,一面攻擊其他黨派一面給本黨黨員鼓勁,但是他突然說道,對工黨而言現在是時候向公眾顯示自己的嚴肅態度了。不切實際的承諾不可能帶來政治勝利。

  「我告訴你們不切實際的承諾會帶來什麼。一開始是離題萬里的決議。然後決議就會被腌漬成僵硬的教條,再然後你就會在接下來的好幾年裡死守著過時、錯位、與現實毫不相干的教條不鬆手,最後你就會碰上一場由工黨市議會——工黨市議會——帶來的怪異混亂,這個市政府居然會僱傭計程車司機在全市穿梭,將裁員通知書發送到自己全部員工的手裡。」

  話說到這裡他真的動怒了,大吼大叫但同時依舊保持著自我控制——儘管十分勉強。最出色的演講都是在距離車毀人亡僅有咫尺之遙的賽道過彎之處完成的,嘴上稍微一不利索演講就會淪為詞不達意的胡言亂語。過去一年裡積攢下來的全部鬱悶與挫敗之情在這一刻得到了完全的釋放。整個大廳都活躍起來。一副新近退役足球運動員尊容的軍事趨勢領袖德里克.哈頓(8)當場站起來大叫著回擊。左翼工黨成員噓聲四起,親政府派猶豫不決地開始鼓掌。向來自負的左翼議員埃里克.海弗(9)(此人在下院演講時曾經留下過足以流傳千古的名句:「我,和基督耶穌一樣,是一名木匠的兒子。」)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會堂,身後還跟著一群記者與攝像師。如此大張旗鼓的做派即便在工黨黨代會上也很少有人見到。基諾克繼續說道:

  「我告訴你們,你們給我聽好,你們不能用別人的工作,別人的服務,別人的主宰作為自己搞政治的籌碼。」

  會堂里更亂了,噓聲與掌聲都比剛才響亮了很多。基諾克堅稱有著真實需求的人發出的聲音要比所有的噓聲更為響亮。「人民不會,也不能遵從徒有其表的架勢。他們無法尊敬只會指手畫腳的指揮官或者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戰術家。」

  頭韻的技巧與情感的爆髮結合得十分完美。大多數接受採訪的人都說這是他們聽過的最重要也是最勇敢的一場演講,儘管左派對此敵意極深。一貫喜歡修理基諾克的報紙這回一邊倒地充滿了溢美之詞。不過令基諾克十分不滿的是,日後將會在布萊爾內閣任職的謝菲爾德市議會盲眼社會主義領袖大衛.布蘭凱特(10)面對著軍事趨勢支持的動議依然做出了讓步。不過這場演講依然標誌了一個關鍵的轉折點。到了下一個月的月底,軍事趨勢的力量來源利物浦地區工黨遭到了暫時關閉,隨後的調查工作也立刻展開。到了1986年春天,軍事趨勢的主要領導人都被挑了出來並遭到了行為與工黨原則不符的指控。將這批人清除出黨的過程十分刺耳耗時,而且還牽扯了不少法律上的小動作,儘管最後還是有100多人被請出了工黨。同樣重要的是黨內其他成員當中湧起了一股指向基諾克的大潮,許多左派黨員都切斷了自己與革命派的聯繫。日後還有許多場與強硬左派的硬仗等著基諾克,好幾名軍事趨勢的支持者還當選了下院議員。報紙上也少不了諷刺「瘋子左派」過激行為的文章,例如以種族歧視為理由禁止使用黑色垃圾袋以及禁止教師哼唱特定的兒歌,這些報紙還將繼續譏笑工黨。但是在威爾遜、卡拉漢與富特都沒能做到的前提下,基諾克面對托洛斯基主義份子的威脅挺住了自己的立場,從而為工黨帶來了一個新的開始。工黨開始在民調中甩開蘇民黨-自由黨聯盟,在地方選舉中的表現也大為改觀。新工黨在這一刻成為了可能。

  但是無論是上述的這一切還是基諾克引進的控制更到位、更圓熟犀利的管理方法都沒能為工黨在接下來對抗撒切爾的大選中帶來多大起色。印製精美的宣傳冊、精心拍攝的宣傳片、以及小心安排的拍照機會,一切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前學生領袖兼電視製片人,赫伯特.莫里森的外孫彼得.曼德爾森成了最出名的工黨宣傳現代化人士。他一手摒棄了工黨舊有的紅旗標誌,以長莖玫瑰取而代之,查爾斯王子因此稱呼他為「紅玫瑰之人」。曼德爾森的確是一位一心一意的改革家,對於一貫反工黨的報界極盡軟磨硬泡連拉帶打之手段。但他並非唯一這麼做的人,還有幾位其他人也提出過使用紅玫瑰的建議,因為這是當時歐洲社會主義黨派的首選標誌。但是象徵主義無法掩飾工黨政治的本質。工黨依然落後於公眾的情緒。儘管有著大量失業人口,撒切爾的市場樂觀主義依然滲透到了社會的各個角落。工黨或許拋棄了紅旗,但是它依然堅持著再國有化、籌建國家投資銀行以及單方面核裁軍的政策,基諾克及其妻子格琳絲(11)。

  八十世紀中期,在經歷了激烈的裁軍談判、蘇聯入侵阿富汗以及多起間諜事件之後,冷戰終於有了融化的跡象。在白宮裡,「邪惡帝國」的罪魁禍首里根總統正在著手打造「星球大戰」項目,利用軌道衛星與反導彈系統來保護美國不受蘇聯的攻擊。但是他也做好了會談的準備。他與戈爾巴喬夫在雷克雅未克的會面早已舉世熟知。在這次會面上俄國人同意大幅削減導彈數量而美國人則拒絕廢棄「星球大戰」。但是對於基諾克來說單方面核裁軍是他政治人格的基礎,這是對那些認為他出賣社會主義的指責做出的條件反射式回應,這也是他的幾篇最精彩演講的來源。因此他堅持這一政策,甚至在他已經意識到這樣做對於中間選民心目中的工黨形象會造成多麼大的破壞之後也依然不打算放手。

  他對這一點說得很清楚。在工黨治下所有英國及美國的核彈基地都要關閉,三叉戟潛艇要遭到撤銷,所有現存導彈都要報廢,英國將不再期望美國在戰時提供任何核保護。軍費將要花在坦克與常規戰艦上。基諾克在這個問題上講得很很有力度也很細緻,而且他說得越多工黨的支持率就越低。他底氣十足地試圖向美蘇兩邊同時宣傳核裁軍,在蘇聯那邊他辯解說這麼做不是投降的標誌,在美國那邊則堅稱這種做法完全不違背北約成員國的義務。在他第三次訪美時里根團隊狠狠地羞辱了他一把,用一場20分鐘的會談與隨後冰冷且充滿敵意的通報會就把他打發了。這一切都為他在工黨傳統選民那裡加分不少,格琳絲還參加了格林漢康芒的婦女抗議活動。但是報界對所有這一切大加譏諷,蘇民黨則在一邊推波助瀾,中間派選民對這一做法也很不待見,這些以英格蘭中部居民為主的選民恰好正是工黨竭力爭取的對象。1987年大選的競選活動中基諾克關於為什麼英國在收到蘇聯核打擊威脅時不應當投降的說法聽起來就好像他正在宣傳某種類似《老爸上戰場》一類的游擊隊作戰方式。諸如此類的政策根本無法為撒切爾造成任何真正的壓力,而她或許的確需要一點這樣的壓力。

  (1) Gerald Kaufman - Wikipedia

  (2) Roy Hattersley - Wikipedia

  (3) Patricia Hewitt - Wikipedia

  (4) Charles Clarke - Wikipedia

  (5) John Reid, Baron Reid of Cardowan

  (6) 崔茜·尤瑪 (豆瓣)

  (7) Billy Bragg_百度百科

  (8) Derek Hatton - Wikipedia

  (9) Eric Heffer - Wikipedia

  (10) David Blunkett - Wikipedia

  (11) Glenys Kinnock, Baroness Kinnock of Holyh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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