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路德等新教改革者為什麼沒有被判為異端燒死在火刑架上?
RT,遲於路德的布魯諾都死在了火刑架上,為什麼更加觸動天主教核心利益的馬丁路德、茨溫利等人活了下來?
這個問題需要了解一個前提,就是:布魯諾和新教改革分子的區別在哪裡。
布魯諾和馬丁路德兩個人都是神父。在秉持天主教的信仰核心(教理教義)方面,布魯諾觸犯了一個極其致命的錯誤就是「政治不正確」。
關於布魯諾被燒死的真相,知乎上面有很多,再次不做長篇大論。簡單地說,就是這貨玩異端、玩巫術,否定基督道成肉身,反對三位一體。他的理論從根本上就站在了基督信仰的對立面。
而馬丁路德不一樣。
馬丁路德宗教改革的初衷其實並不是為了「存心裂教」。導致他發表《九十五條論綱》的動機,是因為當時的教宗良十世(Leo X)玩「眾籌」(搞贖罪券),以至上樑不正下樑歪,教會內神職人員腐敗成風。加上他當時接受了許多比較激進的人性主義思想,使得他開始對教會和禮儀越來越反感。但他對基督信仰的認知自始至終都是十分「政治正確」的。
馬丁路德發表《九十五條論綱》的動機,只是希望教會內部進行一次整風運動(他希望召開一次大公會議,解決教會內部的腐敗和教會外部新興資產階級對教權的壓力,同時改革禮儀)。但很不幸地,他的觀點被當時的世俗統治階級利用了。統治階級需要利用他的觀點來完成自己的政治需要。他的觀點當然觸怒了教廷,然而在馬丁路德被教廷定罪之後,發生的事情是極具戲劇性的——薩克森選候弗雷德里克找到了馬丁路德,把他帶到沃特堡加以保護。全歐洲各地的權貴們紛紛扯著他的觀點搞宗教改革,目的就是為了擺脫教權的壓制。於是,一場本來寄希望於大公會議解決的爭端越玩越大,鬧出了個大新聞,超乎馬丁路德的預期,根本無法收場了。既然如此,也只能一條路走到黑。至於茨溫利,他的路線跟馬丁路德差不多,也是自己的觀點收到市民和議會階級的支持,才得以順利開展。不過他的結局就沒馬丁路德那麼圓滿了——在他死後,屍體被羅馬教廷BBQ了。
布魯諾和馬丁路德有個共同之處就是觸犯了教會的利益。不同之處就在於,馬丁路德在信仰上還是比較「根正苗紅」的,但布魯諾的手段就很LOW逼了,直接對天主教教義開噴。他的觀點根本得不到任何權貴的支持——因為沒有哪個統治者肯拿著他的那套異端理論自找麻煩。因為在當時的歐洲,反對基督信仰就等於是人民公敵,畢竟十六世紀想搞個宗教戰爭問題還是不大。
而馬丁路德的觀點,從教理教義而言也似乎找不出毛病,從政治而言更符合當時的資產階級政權的需要。馬丁路德搞宗教改革,其對象是針對教會而不是針對基督信仰本身,但布魯諾純粹是為了反對而反對,自己NO ZUO NO DIE。
另外追加一點私貨。布魯諾這個人的脾氣跟伽利略、哥白尼這樣具有良好科學素養的知識分子完全不同。與其說他是個「科學家」不如說他是個無腦噴,自從他17歲進入修道院一直到他被捕,這段時間裡就是在無盡的打嘴炮中度過的——他經常搞辯論,開直播舉辦公開講座,誰要反對他的觀點他就跟誰吵架,吵不過人家就罵人家是「蠢驢」……有沒有感覺跟某一類人很像?
布魯諾被捕以後教廷倒也沒難為他。教廷希望他認真交代自己的問題,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雖然在被捕初期他也老實了一陣子,承認自己是異端思想,可眼看就要被釋放了,這貨又突然翻供,嚷嚷著要上訪——給教宗寫了封信,大意就是「我不是異端!!我要見教皇陛下!!」教宗也很生氣啊,丫的你說自己是異端就是異端,你說不是就不是啊?I『m angry!
可以這麼說,如果沒有世俗政權的干預和支持,估計宗教改革的歷史會被改寫。一句話,還是利益。
這個其實挺複雜的,前幾天宗教改革500周年,所以去了解了下。這個可以講一個故事。假如不看就看後面兩段,就是解決你這問題。首先在馬丁路德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個小富二代。父親是個礦主,所以馬丁路德的教育很好。然後剛開始是考法律系,哇,也賊厲害。法律系前幾差不多第一的位置,前途一片光明。(那時候法律系最受人們尊敬)然後有一天,放假回去的路上經過一個地方,忽然電閃雷鳴,馬丁路德怕的不行不行的,然後就大聲哀求,說一句∶「聖安娜(瑪利亞的姐姐),只要你能使風平浪靜,我就去讀修士」說完後,電閃雷鳴就結束了。馬丁路德就很尷尬啊,但是沒辦法,性情中人,都說了,就要去行啊。
回到家,和父親一說,我要去讀修士,父親被說懵了,嗯哼?好端端的律法不讀,去讀修士(那時候教廷已經被很多人說內部不好了,而且做修士不能結婚啊,這不是要斷傳宗接代了)然後父親說不行,不行。敢去讀修士,就決裂。馬丁路德說決裂就決裂。然後第二天就回大學,去找同學慶祝,我要讀修士,同學也是一臉懵逼。
然後馬丁路德就去讀修士了,但是讀的很不開心啊,馬丁路德有個愛好,愛喝酒。每次一想到喝酒,內心就很被譴責,不行不行,罪過罪過。每次想到以前的女同學,不行不行,罪過罪過。就這樣,有一次和他老師談話,他老師說,你要耐心去學習,去深入聖經,不是別人教你什麼就是什麼。所以接著以後,馬丁路德就開始認真的學習,企圖當一個最偉大的修士。然後學著學著,有一次機會可以去羅馬城,馬丁路德很高興啊,以為可以見到教宗。但是到了羅馬城的時候,發現教宗沒見到,看到羅馬城的懺悔模式內心很不平安。但是嘛,也就這樣吧,回來後有接著進修。不過中途一直在獨自研究聖經。也看到羅馬書中一句話,因為神的義,正在這福音上顯明出來。這義是本於信以致於信。如經上所記,義人必因信得生。這個埋下了改革的種子。本來安安靜靜的好了嘛,但是建聖彼得大教堂缺錢啊,推銷推到馬丁路德的那裡。馬丁路德就很激動啊,要錢沒有。然後馬丁路德前期工作就體現出來了。幾天後,就去把九十五論綱貼在教堂門口,以學術討論的方式貼出來,然後然後就回去睡覺了。馬丁路德是回去睡覺了,但是因為這九十五論綱說出很多信徒的內心想法,所以幾天之間就風靡歐洲。(這要誇誇中國的活字印刷術)
然後傳到教宗,教宗一聽不行啊,竟然敢觸動我的利益,但是要給你一個好死法。就派了一個人,去宣旨。假如嘛,這個人對馬丁路德好好說,馬丁路德還是可能接受的。但是那個人一來,就指著馬丁路德說,你有罪,你是異端。我去,馬丁路德一聽不對啊,我有罪,我是異端?嗯哼?你才有罪,你全家都有罪,你才是是異端了。一生氣就把教皇手喻給燒了,燒了後又害怕,但是沒辦法啦,只能一路走黑。這個事情就傳到教宗耳中,教宗一聽,挑戰權威,那還得了。準備來個殺雞儆猴,先招馬丁路德過來,然後把他搞成異端,再殺了。然後就和國王商量,國王也是同意的。然後馬丁路德不得不來啊。幾天後馬丁路德到了羅馬城,教宗想了想,還是不自己親自宣告了,派了一個很厲害的神父去。這神父到馬丁路德面前,第一句就說,你別的都不用說了,就說自己有沒有罪。馬丁路德嘛,就一個小小的修士,心想,還好你不讓我說,不然我怕說的語無倫次。馬丁路德想了想,說,給我一天時間去考慮。神父也很大度,說去吧。然後馬丁路德回去後,整夜的禱告,越想越不對,越禱告越有力量。想著死就死吧,真理還是要講的。第二天,神父又說,你什麼不用說了,就問你有沒有罪。馬丁路德這次像變了一個人,然後就說,神父你不用說了,我來說。然後一說就說了兩個小時,還意猶未盡。最後還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全場的人都歡呼了。然後就大搖大擺的走出去了。這還得了,教宗和國王感覺打臉了,就準備發布通緝令。馬丁路德一出會場又變回本來的人,又感覺怕的要死。然後想趕緊回自己的城市,起碼有點點安全感。一出城門,還沒走幾步,就被一群人帶個頭套,直接抬走。怕是馬丁路德也怕的要死,心想殉道的也太快了吧。然後還好這班人不是教宗和國王的人。而是支持改教的貴族。綁過來後給馬丁路德好吃好喝,讓他自由的發揮。所以就有當時的德文聖經(現在都是德文標準),也奠定了現在德文的基礎。當然還有別的原因,我只是講了下故事。反正沒被燒死是因為教廷內部確實有很多人也希望改革,以及一些政治原因。(還有不要噴我,我只是稍微了解下,你們可以補充)先佔坑。
馬丁路德之前有被迫害的改革者,而且也不在少數。簡單來說,馬丁路德受到當時德國貴族的保護幸免於難。而當時的西北歐貴族與天主教庭之間的矛盾已經非常巨大。馬丁路德是趕了個好時候。天主教不是不想燒死他,而是沒有抓到他
路德把95條綱論往教堂大門貼的時候他就知道有人會罩著他,他一個名垂青史的宗教改革者不會傻到冒著變成灰的風險造反,德意志的封建領主都護著他,沒有新教拿什麼代替公教?不代替公教怎麼擺脫教廷的控制?不是不想燒死他,是人家頭上有世俗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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