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alers：看到有人作弊的時候，你要比他們考得更好

去年此時我就寫了篇關於規則感的文章《Scalers：一個有規則感的社會應該是什麼樣子的？》。你會發現過了一年拿出來看，基本上不過時。我們所在的這個時代，往往缺乏對規則的敬畏，也不會想著要遵守規則。這是規則感不強的表現。

老實人遵守規則，吃虧了又不甘心，於是有怨氣。臉皮厚的人，長期不遵守規則，佔到了便宜，往往沾沾自喜，一臉得意。地鐵的逃票、闖紅燈都是例子，被老虎咬死的可能沒有想到自己一世英明，最後竟然落入虎口。人們往往會說死者為大，所以不用過激的言語去刺激情緒，我覺得會更穩妥些。

我們無法知曉在最後遇到老虎前，翻越兩道牆的勇士是什麼樣的心態。但是如果規則感沒有樹立好，會形成惡性循環，規則被漠視，社會運行付出更大的代價。

曾經有位讀者問我，期末考試的時候，看到有同學在作弊要怎麼辦？自己是不是也應該作弊？但是又接受不了。怎麼辦？

必須承認，面對這種滑坡的誘惑，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清晰的認識。於是有人作弊考得好，我要是不作弊就考的不行會吃虧。於是我也作弊容易成為囚徒困境。

但是如果你要讓作弊的人承認自己在作弊，我覺得未必能做到。我相信作弊的人內心也許會有一些不安，作為學生，禮義廉恥是不是還要有一些的。否則堂而皇之作弊並且無任何羞恥的，也許比較適合混黑社會。而且考試作弊已經入刑了。

對於這樣的提問，我一直以來的口徑就是：你努力備考，爭取考得比作弊的人還要高。

有的人說我矯情，但是你再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如果你自己認可考試應該是獨立完成的，這相當於自己願意去遵守規則。這個規則也許來自於你長年受到的教育、你的良知的影響以及你對自己的要求。那麼其實也就意味著，你也要能擔當得住考驗和衝擊的風險。

考驗就是你看到有人不遵守這個規則並且獲得好處的時候，你仍然能夠守得住自己的信念。

因為如果這個信念是你自己選擇的，那麼你應該用自己的行動去捍衛自己的信念。這是你自己的精神家園，如果面對入侵，你自己都守不住，那在這個社會，有何以安身立命之本？

當然捍衛的方式也各有不同，比如有的人會選擇揭發檢舉，或者通過執法機關來收拾……

但是就考試作弊而言，我認為考一個更高的成績，成本是最小的，更容易實現，風險也是更小的。人和人斗會很刺激，但是也浪費時間。

當然在社會上，規則更多更複雜，你看到的價值觀也形形色色。我這裡不去標榜我自己的道德，因為這是每個人自己的事情，但是我想說的是，我們在內心需要明確以下情況：

我願意讓自己遵守什麼樣的規則，同時我為了維護這份許諾，也願意承擔可能的衝擊和挑戰。當然我也要知道，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於是如果看到其他人通過違背這些規則得到了好處的時候，我仍然能夠矢志不渝地堅守。而且我也能接受其他人並不會因為這個得到懲罰的事實。

也就是我認為我們應該想明白以下問題：

好人有好報么？不一定。

惡人有惡報么？不一定。

如果這個報應是確定的，那做好人不就成為了一種功利？而一旦沒有好報的即時反饋，就馬上轉向做惡人？那如果一個報的反饋周期是二十年呢？你能看得到么？

當然我們生活在社會主義法治國家，還是要相信一些事情的。

我認為我們做一些事情，未必就是純粹因為有一個好壞的報應，而更多的是，我們認為這樣做從長遠、從發展來說，是對的、應該的、靠譜的、符合價值觀的。而這些構成了我們自己的價值體系。王陽明心學裡面有一個詞叫「致良知」，我覺得這算自己良知的一部分。

因為這個世界形勢瞬息萬變，你總要有一些東西是能堅守住恆定不變的，否則隨波逐流，最後的結果必然是無所適從。

而當我們在內心確認了一些信念的時候，我們至少在錯綜複雜的世界，更容易理出一些頭緒。至少你看到其他人作弊的時候，自己的內心不會劇烈搖擺。

此心不動，隨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