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人刀口嗜血後的奢侈飲食

02-08

《知·食——印度》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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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食】的目的，是將準確的、真實的、純粹的飲食內容推給真正喜愛吃食的你。

我是裸食，願你喜歡。

【知·食——印度??|題記】

在印度殖民地，英國代理商們看似奢侈的生活，令人艷羨的財富；背後不僅僅是背井離鄉的苦楚，是披星戴月的忙碌，更是死裡逃生的僥倖……作為外來者獲得香料貿易的控制權無疑是成功的，但這成功背後的磊磊白骨，讓一切顯得如此沉重。

《知·食》鄭重推出《印度》連載專題，以印度料理為主題，看印度的風土人情、軼聞趣事、社會變遷……

奢侈飲食的背後，是從殖民地惡性疾病中死裡逃生的榮光……

【英國代理商的奢侈宴食】

任職於印度港口東方商船上的牧師約翰·奧文頓，曾對英國代理商人的奢侈生活有過詳細的描述。每天中午，蘇拉特英國代理商行的東印度公司商人，都論資排輩的坐在餐桌邊，在僕人端著的銀制水罐和盆里洗手後用餐。

1689年奧文頓與商人們一起品味著桌上醇香可口的莫卧兒菜。有精妙絕倫、互不粘連，散發香料氣息的肉飯；有肚子里裝滿葡萄乾、杏仁，在密封罐子里烘焙而成的「燒」雞；還有撒上鹽和胡椒，蘸著油和大蒜，帶著甜香草，在烤肉叉上烤制的牛肉和羊肉……

【英國代理公司的建立】

英國代理商們在日常食物供應上，每年都有著數量巨大的奢侈花費。大量的開銷來自雄厚的經濟支撐，代理商們的財富來源，還得從貿易港口說起。蘇拉特是奧朗則布統治下莫卧兒帝國的重要港口，也是歐洲東印度貿易的重要中心。此時荷蘭人、英國人、法國人已經打破了葡萄牙人對香料貿易的壟斷，他們在此地建立了被稱為代理商行的倉庫和居住區。代理商行的名稱，來源於東印度貿易公司的代表被稱為代理人。

1600年，英國東印度公司在皇家特許和商人投資下得以設立。駛向太平洋香料島嶼的航程十分成功，11人留在板騰建立了英國代理商行並收買胡椒，為第二支船隊做準備。1604年——1613年，英國人的勢力集中在板騰周圍，印度基地起到非常大的作用。歐洲人用棉毛製品、錫、鉛、銅，劍和鏡子等新奇特物品，換取香料。香料島嶼的居民卻渴望用丁香、胡椒、肉豆蔻換取印度紡織品和reales de plato（西班牙帶到歐洲的貨幣，八里亞爾幣披索）。

【諂媚討好的霍克金斯】

然而建立貿易基地並不是一帆風順的事情。印度東海岸科爾達康國王的領地，馬蘇利帕特納姆的市場上，可以買到優質的印花棉布，荷蘭人和英國人先後在此建立了代理商行。英國人還想打入蘇拉特貿易中心，這裡有奇異花鳥構成的富麗絲綢，有產自古吉拉特腹地的錦緞、天鵝絨、塔夫綢、邁斯林布、印花棉布和白棉布，有波斯的生絲和地毯，還有橫跨阿拉伯海的大黃和阿魏貿易......1608年，英國船隻赫克托尓號抵達蘇拉特，威廉·霍克金斯懷揣著詹姆斯一世的信件在此登錄。在莫卧兒首都阿格拉，他向賈漢季懇請，准許他們在莫卧兒領地內開設代理商行。

曾在黎凡特（敘利亞、黎巴嫩）經商的霍克金斯，因為能用土耳其語與賈漢季直接交流，很得皇帝歡心。他接受莫卧兒服飾，採用摩爾人的風俗習慣，娶亞美尼亞女士為妻，完全融入了宮廷生活。因此皇帝給他慷慨的允諾，並封他為永久性宮廷大使。但最終卻因為皇帝看見他酒氣熏天的樣子而失寵，直到他回到英國時，仍然沒有獲得建立貿易公司的准許。

【特立獨行的托馬斯·羅伊】

繼任者托馬斯·羅伊爵士為了保持自己的尊嚴，他保持了自己的英國習慣。在那些鑲著金銀花邊，猩紅、海藍和白色綢緞做成的英國服飾上花費了大量錢財；他的隨從穿著綠色套裝和紅色的塔夫綢斗篷，牧師穿著長長的黑色法衣「四處散步」。羅伊家裡有一名印度廚師，但主廚依然是英國人。儘管走到哪裡，與眾不同的服飾和飲食習慣都讓他成為關注的焦點，但最終卻仍然沒有獲得賈漢季的認可。

所幸，1614年蘇拉特的執行官看到英國人打敗葡萄牙船隻後，允許英國人在此建立代理商行，由此英國人獲得了一個重要的立足點。在香料島嶼，英國代理商的生活因與荷蘭人持續的衝突，而艱難危險；但在印度英國東印度公司逐漸站穩了腳跟。隨著印度紡織品在英國的流行，棉布和印花布逐漸超過了香料貿易。直到馬拉地人對蘇拉特的攻擊後，英國人不得不把西海岸轉運中心移向孟買。

【四處蔓延的奪命疾病】

東印度公司在孟買建立了堡壘和模仿切爾西學院的士兵公寓，但最具顯著特徵的是英國人的墓地。印度的氣候對英國人的健康極其不利，腹瀉、水腫、壞血病、象皮病、痛風、結石、惡性腐爛性熱病……等地方病肆虐。其中最糟糕的要算傻子架（亞力酒）和妓女了。

1640年，印度東海岸的馬德拉斯，這裡時常改變位置的離岸沙丘和起伏不定的海浪，使航行變得極端危險。萬萬沒想到英國人將基地移到這裡的原因，居然是一位代理商的印度情婦住在附近。在這裡，一座主要由織布工構成的小鎮逐漸壯大。再往東是孟加拉的加爾各答，許多類似茅草屋的平房、馬廄、醫院、兵營和彈藥庫，密密麻麻的圍在英國人建立的維廉堡壘附近。據說圍繞在這裡的腐臭水塘，是瘧疾產生的重要原因。

【死裡逃生的財富累積】

雖然可怕的惡性疾病讓人心有餘悸，但從中死裡逃生的東印度商人，卻能夠積累大量財物。孟買、馬德拉斯、加爾各答三個殖民地成為了英國在印度的勢力中心。17世紀的商人忙著賺錢，而對帝國建造毫無興趣。每當9月到11月東印度可以出海的季節，代理商行政區就熙熙攘攘，一片繁忙。印度掮客與英國人討價還價，代理商們忙著檢查布匹質量、裝載上船、簽訂新合同。除了經管公司的貿易，出於私利商人們還在從事小規模的商業活動。比如，利用印度船隻運送麝香、香料、棉布、地毯等貨物，穿過孟加拉海灣或阿拉伯海。富裕的英國代理商們，以莫卧兒人的生活方式度過休閑時光。

【代理商的莫卧兒式休閑】

阿爾伯特·曼德爾斯羅對此有詳細的記錄。1638年為了尋找路上絲綢之路，德國霍爾斯坦因公爵派他和三名德國僕人、一名波斯嚮導和翻譯一起出發前往波斯。當他搭乘一艘英國船隻穿過阿拉伯海前往蘇拉特時，應邀與英國人一起住在代理商商行。

代理商們過著學院式的生活，每天早晨6點和晚上8點以及周日的3次禮拜，每個人都必須參加。他們整個上午都在工作，每個人都是多面手。在一個宏偉的大廳中，餐桌上大約有十五六道肉菜，晚飯後總裁、首席商人和大臣都會到露天走廊上感受涼爽的海風。周日佈道結束後，他們會去市外美麗的花園。在那裡打靶、吃水果和蜜餞……在深達五英尺的蓄水池中洗浴，在水煙袋春香的魔力中玩棋盤遊戲，或是觀看美麗的印度舞姬。

他們會飲用被稱為「傻子架」的印度烈酒，這種令賈漢季沉醉其中的亞力酒受到英國人的熱烈追捧。他們也喜愛一種由亞力酒、玫瑰香水、香木緣汁、糖和香料構成的雞尾酒，這種飲料的英國名字是潘趣酒（punch）,據說起源於印地語panch，但panch的印地語發音與17世紀的poonch卻不相符合。但有可能的是東印度商人在前往印度的航程中，喜好摻有牛奶、糖、酸橙汁和香料的烈酒，當時水手們從一種被稱為puncheon的木桶中領取酒水，因此給它命名為punch。

【牛奶潘趣酒配方】

在兩瓶亞力酒中浸泡30隻酸橙皮12小時。

待液體漸干，加入10瓶亞力酒，6瓶白蘭地或朗姆酒，再加入2瓶半酸橙汁，8粒碾碎的肉豆蔻、12磅糖漿、8夸脫剛煮好的牛奶和14夸脫水。

將所有這些在一隻大器皿中混合攪拌半小時，冷卻後用法蘭絨過濾裝瓶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