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做出相見時難別亦難的炸肉丸
(本文標題和文風都是受本冰大神啟發,只有菜是自己的)
--
I94公路的出口,瘋狂的塔吉特商場,我的室友羅恩少爺說,」你已經是個美國人了」「為什麼?」
「你開進停車場,錯過了離商場入口最近的停車位,於是毅然又是一腳油門上了高速兜回來,不肯稍微停遠一點的車位。」
「美國人永遠不走路,永遠不--除了在室內(健身房)」
很多年前,胡佛總統說,要讓每家每戶的院子里都停著一輛小汽車,鍋里燉著一隻老母雞。但是胡佛總統沒說多少人共用這輛車,
於是祖上來自波蘭的羅恩少爺,和父輩據說是西西里島黑手黨的桑德里奇先生,像是老舍小說里湊錢買一個老婆的兩個兵一樣,每次出門買菜都湊車費讓我捎著他們。
這算不算非法營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一個在學移民法,一個專門搞刑事辯護。
」漢堡?好誒!「 桑德里奇先生看我從冰柜上拿下一盒絞肉,興奮地搖著尾巴,
"不, 比漢堡好多了」
「芝士漢堡?!」
...
"雙層芝士漢堡?!!!「
...
」天啊難道是雙層加利福尼亞芝士漢堡!」
「出息呢?你們的祖上也都是創造了輝煌的烹飪文化,屹立於世界民族之林的啊」
波蘭的豬肘子和酸菜,義大利的打滷麵和打鹵饢,都是很好很好的,他們一樣都不會做,所以在家我們只吃中餐。
「波蘭菜沒什麼好的,只不過是含著眼淚,背負著恥辱做出來的德國菜」,羅恩少爺說。
我看了看那盤絞肉,就像是薛仁貴徵東去了以後他在家守活寡的老婆,像是薛寶釵雪洞一般的蘅蕪苑和充滿性冷淡氣息的冷香丸,像是被阿提力用上帝之鞭蹂躪過的牧場,像是含有碳酸氫鈣的流水形成的卡斯特地貌
於是我用紹興黃酒,用江南的煙雨潤濕了她,
用蔥姜蒜末,生抽老抽,胡椒粉和五香粉,給了她煙火氣,
用一個孕育生命的雞蛋,給荒草地以生命,
用生粉拌勻了,像是造人的女媧,把冰冷的石頭重新捏成有生命的形體。
當你把丸子拋起來,拋到足夠拍三下手正好接住的高度,然後丸子落在手心時不會散架,
這樣的丸子就可以說已經「上勁」了,雖然還不能當乒乓球打,但已經足夠。
他們跳著,走著,在盤子里胖乎乎地滾著,
說,來炸我啊,來炸我啊。
明州的夜是冷的,但酒越喝越暖,我們站在鍋邊吃著炸丸子,我們家沒有飯桌,沒有盤子沒有碗,但酒卻不少,典型美國法學院學生的住家。
我給羅恩少爺和桑德里奇先生斟滿了白酒,你能品味的歷史,四百三十七年。他們說,這味道聞著像汽油,
三個酒過後,桑德里奇先生的眉毛就跳起來了,
「我是變形金剛」,他說,「我每天都靠汽油驅動」
「楓葉荻花秋瑟瑟,明天還有三節課」,我夾起一個肉丸子,
據說,啤酒會變成尿,而白酒會變成詩。
推薦閱讀:
※如果只能舉出一道能代表中國的菜, 要舉出哪一個?
※蒜泥如何製作?
※醬油中的生抽,老抽,醬油,豉油,蚝油,都有什麼區別?該怎麼用?
※中餐申遺屢敗屢戰,為何不敵韓國泡菜?
※入伏料理作貳——自創中式水冷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