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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七,若你見不到最親愛的人

瀾瀾是立秋那天去世的,按照風俗,今日是「頭七」。等到太陽升起,家裡人就要為她準備元寶蠟燭,做上一桌飯菜,然後在夜晚,早早入睡,蓋住被子——瀾瀾回來時見不著親愛的人,才能安心上路。

真是殘忍。

就如我所認識的其他罹患癌症、白血病的小孩一般,瀾瀾光著頭顱,大大的眼睛溢出了許多的疲累。

做化療痛不痛呢?很痛,極其痛。

終於有一天,捱過了漫長的所有療程,可以出院了。

康復,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詞,再沒有之一。

那複發呢?

再次問到瀾瀾家長時,經已跟我說,選擇放棄治療,讓瀾瀾好好過完接下來的日子。

這算是解脫嗎。

算吧。

瀾瀾說過,做化療很痛。流鼻血,咳血,發燒全都很痛。

就連喝水,都如吞玻璃渣子一般。

所以一個五歲的小孩走了。

在立秋那天。

死亡是虛無,給不了任何的迴響。

是單程票,送別的人站在站台,車廂就如棺槨,開進了焚屍爐。

除了這些天的難過,再也做不了別的什麼。

不知我做的那把小木梳,是否會被燒去給你。我希望會是。

如果這一天,你真的回來,見不著你親愛的人。

或許可以來見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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