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國主義者想要的,偏不讓他們得逞

幾天前寫的了,做個備份,那些評論說「不要評論他人行為」的人請不要在我的評論區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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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出門,走了四公里。周五上午的南京,街巷清和。上班族上班,閑漢子閒遊。中山路與洪武路交界處的茶館裡,穩穩坐著的眼鏡大叔,還是微笑著對每個人招手。

只是他今天問了我句:怎麼樣啊?

我:都好啊。

他問了我幾點,我告訴他,他就謝謝,合十,微笑。

我平時習慣黃昏跑。所以今天要上午跑,一是捨不得好天氣:南京今天,陽光燦爛。今年南京過了多雨的春季,難得在下周熱浪到來前,既晴朗,又涼爽。

二是,眾所周知,昨天晚上,盧溝橋出事了,遭了日本軍人襲擊,數百位中國軍人犧牲了。

我是今早知道此事的,報紙上一片記者政黨聲明譴責,彷彿前年6月27日丰台事變之夜。

我這次,沒怎麼怕:認識我時間長些的諸位知道,前年6月27日丰台事變,我去北平辦公,都親耳聽見永定門外的槍聲了:那樣的經歷,多少提高了我的受驚閾值:我不太容易害怕了。

於是這次,我只覺得憤怒:

這幫日本軍國主義小癟三!

所以我今早出去跑步,而不是去報上罵娘的邏輯,是這樣的:

劉備曾經對諸葛亮說:「我與曹操,常相水火。操以急,我以緩;操以暴,我以仁;凡每每與之相反,遂能如願也。」

同理,軍國主義小癟三想要什麼?我偏不給他們什麼。軍國主義小癟三搞襲擊,不是為了針對某個個人——他們也不至於千辛萬苦,專門來修理我,不上算啊——被殺的人們,是他們的工具和符號。

他們要散布的,是反日情緒。

如果我在報紙上大聲疾呼,與日本人決一死戰?嗯,就中了軍國主義者的道兒了。

雖然只是我個人的一點微小的工作,但軍國主義者想要的,我偏不讓他們得逞。

除了散布仇日情緒,軍國主義小癟三還想要什麼呢?前年丰台事變後,許多人都做過評析了:他們指望中國人憤怒或害怕,激發民族情緒,開始排外,於是日本人被排擠,中日民族對立,日本人民被推向軍國主義者一方。

這一點,我也不打算讓軍國主義者得逞。

我知道,國內報上,有若干高瞻遠矚、遠見卓識的先生們,在號召幹掉國內的日本人。他們的論據是:日本人有劣根,不可救藥,根本不存在溫和人士,所以該徹底敵對云云。

而我,身為一個經歷過戰爭現場,也被嚇到過的人,大概不至於算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的邏輯沒那麼複雜,只是跟軍國主義者針鋒相對:

軍國主義者希望借恐怖,讓中國人民一股腦排斥日本與在華日裔。

我太討厭他們了,所以我偏不這麼干。

許多人都知道,歐洲至今,對阿拉伯裔最大的勝利,乃是著名的15世紀末西班牙收復格拉納達,將摩爾人趕出歐洲。

許多人都知道,西班牙當時的執政者費迪南和伊莎貝拉夫婦多麼虔誠於天主教,做事鐵腕。

但其實,他們也有軟的一手:1491年11月25日,他們經歷漫長圍城後,給異教徒的投降條件是:

在六十天之內該城自動投降,交出全部炮兵和要塞。摩爾人允許保留財產、衣服、風俗、法律和宗教,由他們自己的縣長統治,那些縣長又由西班牙王派的總督節制。凡是願意回非洲的摩爾人,可以免費運送。

西班牙當時那麼極端的天主教,跟阿拉伯裔鏖戰七百年,把他們趕回非洲,重奪權柄,堪稱血海深仇;但他們也懂得:

鬥爭時,要軟硬兼施,別不分青紅皂白,趕盡殺絕。

換個大家能理解的例子。孫先生當年打大清的新軍,不是把他們都硬生生幹掉了,「反正都不是好東西」,而是所謂「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所謂統戰是也。

我知道,一定有人說:日本人頑固不化,邏輯自治,組織嚴密,無法聯合,無法爭取——但這樣的極端頑固分子,又有多少呢?不多吧。

打個比方,大清建立時組織之嚴密,幾乎曠古僅見;但當時八旗能背出七大恨的又有幾個呢?

如果有人告訴我,日本軍國主義者的仇中程度,比大清或努爾哈赤還極端?那簡直是對大清的侮辱。

連大清的八旗都能被土崩瓦解,何況區區軍國主義土匪呢?

今天早上那位跟我打招呼的眼鏡大叔,就是一位日本人。他生活在南京。他是個溫柔的老記者。與每個路過的人招手。之前的長城抗戰,去年6月丰台事變,他憤怒得很,跟我念叨:「那幫馬陸!」

他端坐之地旁邊的五金店,老闆也是位日本人,也恨極了軍國主義者:他就是想做做生意,按時換換居留證,看看文明戲,最煩軍國主義土匪出事後,生意受影響。

我生活在日本人們中間,雖然未必有十足的發言權,但以我親身觀察,絕大多數日本人,只要還有點清酒喝,有戲劇看,他們幾位未必樂意捨身來砍我。

而且如上所述,有行動力和慾望實行恐怖行動的極端日本癟三,在日本人中間,依然是極少數。就像雖然嘴上說得熱鬧,真願意為東北三省捐一條命的憤怒青年,怕在我國,也是極少數。大多數人,無論是否日本人,都只想過點小日子。

別把這些人往癟三堆里推啊。

孫先生鬥爭了一輩子,論起追求共和,人類史上沒幾個人比他能耐了。他老人家說過句妙語:做人最大的事情是什麼呢?就是要知道怎樣愛國。

所以,身為一個險些挨過槍子、也算擔過驚受過怕的中國人,我還是希望能傳達以下概念:

請大家不要一股腦地排斥日本人。

這不是我格外善良格外溫柔願意以身飼虎,只是鬥爭不能基於敢情,也要講策略:

對軍國主義小癟三,當然不能客氣。

但如果有可以拉攏的,還是多拉攏下。「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嘛。

可以聯合可以拉攏可以爭取的人們,我們不爭取,甚至排斥他們的話,軍國主義癟三們就會去爭取,讓自己壯大。

而如上所述,軍國主義癟三們太討厭了,所以他們要什麼,我就偏不給他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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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我們,可以說自己不恐懼那些滿清遺老,可以用包容的心態對待滿族文化。因為我們毫不擔心滿清復辟的危險。

如今的我們,可以說自己不恐懼日本軍國主義,可以用隨意的心態對待日本文化。因為我們的祖國毫不擔心日本入侵的危險。

如今的我們,可以說自己不恐懼那些穆斯林恐怖分子嗎?可以用無所謂的心態對待穆斯林文化嗎?我們敢說毫不擔心被炸死或是被綠化的危險嗎?

我不敢這樣說。

我恐懼著。

我們要有能承受(並毀滅)最大的惡意的能力,才有資格去期待最大的善意。

原文: zhuanlan.zhihu.com/p/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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