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文:外表稚嫩的權謀大師
維基解密文件編號09TAIPEI1112電文指出:蘇貞昌在2009年9月與美國在台協會台北辦事處處長司徒文會面時說,「蔡英文不會是一個有力的領導人,也沒有能力迅速解決問題」。謝長廷也表示:「蔡英文學者性格太重,不具備與民進黨支持者連結的能力。」
大學教授出身的蔡英文表面看上去清秀稚嫩,似乎是一個可以輕易玩弄的傀儡,而這也是她在2008年謝長廷辭去黨主席後,被實力雄厚的蘇貞昌、呂秀蓮、謝長廷、游錫堃等黨內各派大佬們接受的原因。
不過,以政治人物的外表來評估他的威脅,很多時候是風險極大的行為。
毛澤東在蘇區以王明為首的留俄學生掌權者眼裡,屬於不值得惦記的「王佐」、「袁文才」式打野食的土包子
蘇聯前期的斯大林(圖右),不過是黨內其他高層眼裡默默無聞的小角色
毛澤東之所以能夠在殘酷的蘇區肅反中存活下來,某種程度上就是因為他農民般邋遢的外表起到的保護色作用;斯大林能夠在黨內爭鬥初期中被托洛茨基、加米涅夫等元老們所忽視,恐怕也離不開他當時粗淺卑微的舉止。
同樣在2008年,蘇貞昌、謝長廷、呂秀蓮、游錫堃等一呼百應的黨內大佬們之所以願意把主席大位拱手相讓,不外乎當時民進黨是個爛攤子,敗選之後,資金和人員開始大量流失,作為精明的政客,他們每個人都不想成為其他大佬攻擊的對象和墊腳石。這種情況下,2004年才加入民進黨,根基極淺的蔡英文理所當然地成為了被各方接受的黨的人選。
不過,早期的「蔡英文主席」的確是個形影寥寥的光桿司令。連高志鵬這樣的扁系殘黨都敢於當面斥責於她,更不用說蘇貞昌、謝長廷等這樣根深蒂固的民進黨大佬了。在2012年的總統選舉中,蘇系、謝系、游系人馬各自為自己的立委搖旗吶喊,蔡英文身為黨主席,卻只能招收一窩扁系舊將為自己扛旗,如邱義仁這樣的過氣政客也不得不收羅近來,境況堪稱可憐。
一個政治人物的權力要想延伸,就必須擁有自己的親信團隊,一個擁有親信團隊的政治人物永遠都是不可低估的。恰如劉備哪怕流落四野,也照樣可以東山再起;慕容垂哪怕是寄人籬下,也一樣能夠開基建國;而杜重威的親將們一旦被劉知遠殺戮殆盡,哪怕他自己再驍勇狡詐,也不過是案板上的肉,隨時可以被宰殺;布哈林就是因為缺乏親信干臣,哪怕他名聲再大,威望再高,也不過是一條美麗的麋鹿,而他的存活也只能寄希望於斯大林本人的心情。
真正的權力從來不是政客所擔任的職務,因為職務不過是傻瓜的裝飾品。而權力的本源來自於政客本身能夠吸引並組織起多少人。
正是因為意識到了這一點,從2010年開始,蔡英文便開始構建自己的政治團隊。她將眼光瞄準了那些被國民黨無視、被當時民進黨上層忽視的邊緣政客、教授和青年學生上面,她建立了一系列如「小英之友會」、「小英同學會」等組織從最基層網羅自己的人馬,以「黨外親洽」的名義構建自身的政治私軍。
到了2012年敗選之後,蔡英文更組建小英教育基金會,收羅了林全等資深行政專家,將觸角深入學校,從校園中發展力量,並儘可能給這些人在政治上充分鍛煉和發展的機會。
facebook上的小英之友會,是蔡英文在社會收羅構建私人政治力量的平台之一「小英同學會」,蔡英文招兵買馬的重要組織
蔡英文與青年學生一起騎著電動車,從屏東的鵝鑾鼻出發,一路沿著台1線往北,行經高雄、台南、嘉義等14縣市、79鄉鎮市區,全長計513公里,16日抵達台北市凱達格蘭大道。(要注意:電動車是台灣普通大眾和青年最常用的交通工具。)
蔡培慧,原邊緣團體「台灣農村陣線」成員,被蔡英文收羅進入民進黨
1926年,年輕的蔣介石就是通過不斷從黃埔軍校吸收年輕人,構建出自身的政治力量,並戰勝其他黨內大佬
在太陽花學運領袖之中,大多都得到過蔡英文私人組織的資助,與蔡英文有事實上的師生之誼。魏揚曾是小英教育基金會實習生,後被分配至民進黨姚文智「立委」辦公室實習;陳為廷曾在2012年「總統」大選時擔任蔡英文、楊長鎮苗栗聯合競選總部青年後援會會長;林飛帆則曾經是蔡英文宜蘭競選總部青年軍。
更重要的是,這些蔡英文的私軍,都能夠通過蔡英文的渠道得到被提拔任用的機會。蔡培慧最終成為民進黨的立委;學運頭目王小虎目前擔任民進黨立委林靜儀的助理;林倢和陳子瑜進入民進黨立委蘇治芬辦公室,擔任助理;黃郁芬成為民進黨立委顧立雄的助理。政治上「蔡氏通天之梯」的大開,吸引了大量新銳湧入基層,成為蔡英文本人的政治力量。最終使得蘇貞昌和謝長廷曾經的號召力變得青黃不接,成為熱水上的浮冰,不斷地被無情稀釋。
等到蘇貞昌和謝長廷意識到蔡英文的實力坐大之後,早已無力對抗後者。2014年民進黨主席競選之中,曾經專註於2016總統大選的蘇貞昌和謝長廷,先後被迫退選。從此,蔡英文成為民進黨內獨一無二的領袖。
在黨外的鬥爭中,蔡英文一樣顯示出相當的精明。
在2012年前,蔡英文發動的針對馬英九的街頭運動,例如陳雲林事件,都是以民進黨為主體。這種街頭運動,不但會被對手反擊為「政黨惡鬥」,也無法獲得民眾支持。這終究不過是傷敵一萬,自損八千的把戲,缺乏真正的政治傷害能力。
但是2012年之後,蔡英文通過青年私軍以黨外名義發動針對國民黨的街頭運動,效果則完全不同。蔡英文推動的318學運這樣的街頭運動之所以能夠毀滅性摧殘國民黨的政治威望,很大部分就在於是以「民眾」的名義推動的。這是列寧領導的布爾什維克最擅長的把戲,如今卻被蔡英文熟練運用。
一個政客是否高明,往往就在於:他能否不動聲色地一點點地擠壓、潛移默化地溶解黨內對手的根基;他能否不臟手、不留痕迹地借力於外並磨滅黨外對手的威望。而蔡英文在這兩個方面做得都很出色,當然後者的成功也離不開馬英九本人的幫助。
蔡英文就任之後,傳言蘇貞昌將要被派到新加坡,謝長廷則要被派到日本,脫離了本土,兩個依然不可低估的黨內對手註定會在孤單中被慢慢遺忘;而蔡英文在勝選之後,兩次會見宋楚瑜,勾連親民黨,則讓泛藍對手的整合顯得遙遙無期,永遠構不成現實威脅。這些,無疑都顯示出蔡英文相當殘忍狡詐的政治手腕。
蔡英文對宋楚瑜的看重,不過是更好的分割泛藍,這意味著泛藍未來很難整合。然而,儘管蔡英文已經證明了自己身為政客的強悍能力,但這並不意味著她能夠應付未來的挑戰。大陸不可能容忍台灣向「tai獨」前景;美國也不可能坐視台海失控;台灣經濟的振興更是遙遙無期;而黨內的極端勢力(台灣獨立建國聯盟)則在無聲無息中漸漸形成新的挑戰。
這些,蔡英文能否應對呢?我們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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