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家室考論

一、妻妾

1.崔氏

曹植正妻，史有載為崔琰的侄女，《世語》說她因為穿衣綉麗，被曹操賜死。崔琰於建安二十一年因忤逆曹操而被賜死，懷疑崔氏之死亦與崔琰有關，推其卒年亦在二十一年左右。

2.陳妃

曹植繼妻，蓋崔氏死後續娶，《謝妻改封陳妃表》中有提及，原為東阿王妃，後改封陳妃，姓名未知（謝是感謝的意思，不是陳妃的姓氏）。東漢時，隨著諸侯王封地日漸縮減，王太子改稱為王世子，王后改稱為王妃（不適用於曹操）。

3.曹志母

按曹志為庶子，則其母為曹植妾室，應不與陳妃為同一人。按《晉書·曹志傳》云：「曹志字允恭，譙國譙人，魏陳思王之孽子也。」特意強調曹志為庶子，說明曹志的母親到底沒有被扶正。若《志別傳》：「遭母憂，居喪盡哀，因得疾病，喜怒失常，太康九年卒。」曹志死時已六十多歲，其母年齡應在八十以上。

二、子女

1.曹志

曹植本傳所提到的唯一子嗣，為曹植庶子，字允恭，被曹植稱為「保家主」。年輕時喜歡學習，憑藉才能與品行而揚名，平易質樸，有宏大的抱負，還擅長騎馬射箭。曹植長子（或者嫡子）早卒，所以立他為嗣。曹植去世後，曹志繼位，改封為濟北王。入晉後為司馬炎所器重，降為鄄城公，後任樂平太守，遷散騎常侍兼國子博士，轉博士祭酒，因事罷免後復為散騎常侍。於太康九年去世，謚曰定公。陸雲說：「君苗文天才中亦少爾……曹志，苗之婦公，其婦及兒，皆能作文。」可知曹志為崔君苗妻子的父親，即他還有個女兒嫁給了崔君苗。

2.曹苗

曹植庶子，曹志之兄。黃初三年三月，文帝初制封王之庶子為鄉公。曹植《封二子為公謝恩章》提及：「苗、志小豎，既頑且稚。」可知，曹志與曹苗均為庶子，尚年幼，此時曹植還別有長子（或者嫡子）在，按慣例應嗣王爵，所以不封鄉公。曹植死後爵位由曹志嗣，曹苗為兄而不得為嗣，又不言下落，疑其時已亡。

3.長子（或者嫡子）

上面已經提到，後來並未襲父王爵，蓋於曹植卒前已亡，當為曹植《慰子賦》所吊「中殤之愛子」，古謂十二至十五歲死亡為「中殤」。

4.曹金瓠

曹植長女，早夭，見《金瓠哀辭》：「金瓠，予之首女。雖未能言，固已授色知心矣！生十九旬而夭折，乃作此辭。」可知她出生一百九十天就夭折了，其卒年當在建安十八年，說詳下。

5.曹行女

曹植次女，早夭，見《行女哀辭》：「行女生於季秋，而終於首夏。三年之中，二子頻喪。」可知她出生後七個月就夭折了。關於此女卒年，《文選》李善注曰：「陳思《行女哀辭》曰：『家王征蜀漢』。」「征蜀漢」當指建安二十年曹操征張魯，而非建安二十四年征劉備。《文心雕龍》云：「建安哀辭，惟偉長差善，《行女》一篇，時有惻怛。」偉長是徐幹的字，可知徐幹寫有《行女哀辭》，而徐幹死於建安二十二年一場大疫，故行女卒於建安二十二年之前。由行女卒年推金瓠，故金瓠卒年在建安十八年。摯虞《文章流別論》云：「建安中，文帝與臨淄侯各失稚子，命徐幹、劉楨等為之哀辭。」這裡曹植的「稚子」指金瓠和行女，「三年之中，二子頻喪」女兒亦可稱子。按崔氏蓋卒於建安二十一年，則金瓠、行女或為崔氏所生。

附：卞氏何時成為曹操正妻考

曹操建安二十一年五月稱魏王，於建安二十二年十月「儀同天子」，並立曹丕為太子，而卞氏直到建安二十四年才被立為王后，有人因此質疑卞氏是因曹丕當了太子才成為曹操繼妻的，其實不然。

《三國志·邢顒傳》：初，太子未定，而臨淄侯植有寵，丁儀等並贊翼其美。太祖問顒，顒對曰：「以庶代宗，先世之戒也。願殿下深重察之！」

「宗」為嫡長子，指曹丕，說明未立太子時卞氏已為曹操正妻。這裡的「庶」指代嫡長子以外的眾子，包括嫡次子、嫡三子等嫡子以及庶妾所生的庶子。曹植為卞氏第三子，也是嫡子，但依然屬於「庶」。所以曹丕在延康元年以「庶子不得祭宗廟」為借口拒絕了曹植求祭先王的請求。

《三國志·武宣卞皇后傳》：建安初，丁夫人廢，遂以後為繼室。

成為繼室就是扶正的意思，可見卞氏很早就是曹操的正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