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劉:我不是個甜蜜的人,我很苦澀的
我不是個甜蜜的人,我很苦澀的。
—— 孔劉
不燙不涼,剛剛好。
—— 孔劉
>>>人物周刊<<<
質感是一種很玄的東西。解釋這種類型的詞,最高效的方法就是,具化它。比如,把它具化成他。
當孔劉身穿條紋西服套裝從巴黎的街道走進屏幕里時,他好像不是騰雲駕霧來的,沒那麼遙不可及--他就是踩著昂貴的紅地毯,一步一步走來的。我似乎都能聽到價值不菲的皮鞋和紅毯摩擦出篤實的咯吱聲--質感得觸手可及,有聲有息。1.
>>>明星VS演員<<<
在演藝圈,「明星」與「演員」被心照不宣的隔在河兩岸,淹死了一波波無法擺渡到任意一岸的人。至於那些能夠不濕鞋就成功擠上岸邊的人,他們都是這個圈子裡的贏家:一邊是厚利到手,一邊是盛名在握。
(孔侑孔孝真vs孔劉孔曉振)20代的孔劉,身處於熙熙攘攘的「明星」大群體之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30代的孔劉,已經很有餘韻地穩站進「演員」的小眾隊列,卻也別具一格。
很多人說,是作品完成了對他從此岸到彼岸的擺渡。比如那部影響了韓國律法的《熔爐》,或者是今年讓其成為千萬演員的《釜山行》。我說,是他自己完成了對自己的超渡。
明星時期的孔劉,靠著一水兒的偶像劇打響了職業生涯的第一炮。和孔孝真合作的《老師餅乾星星糖》,以及和尹恩惠合作的《咖啡王子一號店》里都塑造了酥甜可口的男性角色。而這些俘獲人心的角色,也構成了大眾,尤其是女性觀眾對孔劉的第一印象,即所謂的「劇捧人」。但在接演這些角色之前,孔劉是拒絕的。他說自己雖然知道這些軟膩的偶像劇很容易受到觀眾的喜愛,但他骨子裡「不是大家所看到的那樣,是個很甜蜜的人」;「我是個很苦澀的人」,他這樣形容自己。
當《咖啡王子一號店》的導演找到他來出演男一號時,他本能地拒絕,原因是,「我自己都對劇本所要求的那些甜蜜情節感到不信服,不享受,又怎麼能拍出讓人幸福的感受呢」。一直到最後,孔劉發現這個導演和其他的妖冶賤貨真不一樣,竟然用拍紀錄片和電影的手法來創造電視劇,這才欣然接受了男一號的角色。他紅得可真較勁。
一個從不相信童話的人就這樣一夜間被塑造成了童話里的王子。這個時期的孔劉,是擰巴的。對外,他不喜歡明星的生活,外界的密切注視和過度環繞都讓他心生厭倦。可是當自己一站在鏡頭面前,內心卻又極其享受這種感覺。他呈現出的矛盾狀態像一杯滾燙的咖啡,外表冒著騰騰的熱氣,裡面打轉的卻是讓人皺眉的苦澀味道。
退伍之後,他積極促成並參與拍攝了電影《熔爐》。很多人過分強調了《熔爐》的結果效應,認為是這部電影把孔劉華麗的明星外衣一把撕下,為其戴上了忠武路演員的黑色禮帽。但其實,電影只是一扇旋轉門,把30歲之前的孔劉一把推到身後,迎來的是而立之年的孔劉。任何一種積極向的改變,主動軸永遠應該是自己。對於孔劉而言,把自己當成一名社會人去組成,架構這個社會是造成他一切改變的原動力。
服兵役期間的孔劉在讀到了《熔爐》這部小說時,他的第一感受是憤怒—作為一個社會人對惡性社會事件無能為力的憤怒。而「演員」這個身份成了解救這種憤怒感的一劑良藥:通過自己的演繹使之得到傳播,引起公眾的注意。拍攝期間,為了盡量弱化某些鏡頭的拍攝對未成年演員們所造成的心理傷害,孔劉在片場陪孩子們玩遊戲,和他們像朋友一樣朝夕相處。
(釜山行首映禮時,為了紀念《熔爐》之後男女主的再次合作,鄭裕美請了熔爐的幾個小演員參加了首映式)
電影首映會上,孔劉對自己是否應該出席很矛盾。單從影片的角度來說,他不希望自己的出席會使觀眾分心進而降低這部作品的嚴肅性,可是觀眾對自己的喜愛是自然且應該感恩接受的。很顯然,他不再是那個體內僅有自我的單細胞生物體,他開始考慮觀眾,考慮社會,像海綿一樣不斷吸收著外界的一切,行為的邏輯鏈也因此一環緊扣著一環。
影片放映的過程中,當他又一次看到劇中小孩被凌辱的情節時,竟下意識地躲在沙發後面,開始大哭。接受採訪時,他笑說不太喜歡這麼矯情的自己。這大概是因為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從一個商品的一部分,演變成了故事的一個環節,從明星成為演員。而《熔爐》只是一個載體,載著他從「明星」的商業範疇,抵達了「演員」的藝術範疇。
當他逃脫了商業的浸淫範疇,你就不用擔心這顆被自己珍藏已久的夜明珠在眾人之間大放異彩。他不會被搶走,因為他有自己的路;他不會被商業消費,被名利腐蝕,因為他見過了,看過了,擔心過了,一切也都過了。
2.
>>>藝術感&質感<<<
《熔爐》讓孔劉感受到了作為演員的成就感,他堅信「演員應該有更強烈的責任感去守護價值觀和觀念」。反映在作品的選擇上,他嘗試了五顏六色,形狀各異的人物角色,不英雄,不偶像,卻完整呈現出了人性的私慾,愛欲和奉獻等互相纏繞的複雜情感。在「人」這個看似簡單又繁複的構架之下,他的作品不是提供短暫的娛樂性,而是誘發觀眾長久的深思。這種回歸「人」的本質狀態的減法行為,讓演員孔劉看起來有血有肉,塵世卻不俗氣。
不是童話書里長的好看的泡泡製造器,也不是聖經故事裡修鍊成神仙段位的老藝術家。沒有明顯的為了討好女性觀眾的性別設定,但荷爾蒙氣息依舊是不請自來。就連飾演《鬼怪》里的神,你也能從他的眼神里感受到人類的各種悲喜,好像世上真的有這種活了千年歷盡沉珂,又從世俗中全身而退的人。而這,也是孔劉最終答應接演這部電視劇的原因。鏡頭之外的孔劉,拿生活做鎧甲,抵抗藝術感對自己普通人生的侵蝕,做一名簡單的人類。喜歡去人來人往的市場和超市閑逛,在人群中自在穿梭,暢遊;不愛把自己的半張臉鎖在墨鏡裡面,喜歡帶透明鏡片的眼鏡,被外面的世界看個一清二楚。
沒有王家衛的墨鏡,沒有金城武的側臉,不會像梁朝偉飛去法國喂鴿子,也沒有高不可攀的藝術感。相反,他用一個演員的身份切生生地鑿出了生活的石縫,溜出的全是日常里最自然的風。接受採訪感到有趣時,會「噗哈哈」大笑出聲,坦誠自己的休閑生活就是窩在家裡步調緩慢地休息;甚至在聽聞《釜山行》受到了戛納電影節的邀請後直言「這怎麼可能」—不掩飾,就只是展示。
對過去的自己,他選擇體諒,在節目中替10年前的自己向曾經發過火的粉絲鄭重公開道歉,結尾還不忘撒嬌召回粉絲曾經的愛。被問到如果想給20代的自己捎帶一句話,會說些什麼時,孔劉一笑,對著鏡頭說:孔劉啊,放輕鬆,別擔心,你看十年後的你也還是很不錯啊,《熔爐》也很成功。你不要擔心。對於未來的自己,他不願意輕易預測,因為「沒人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對於現在的自己,他接受不夠酷的現實,明白自己作為演員的責任,但也希望自己的努力能收到觀眾溫暖的目光。但至少,現在的孔劉做到了一件事:37歲的他並沒有成為27歲的孔劉會討厭的樣子。
(恩,你做到了,認證!)
現在的孔劉是杯溫熱的開水,不燙不冷,解渴而潤喉。飲用他,沒有任何不適的風險。他所能裸露的,都攤開了給你看,包括肌肉。
而當他穿上柔軟的高領針織衫,梳著中分微卷的頭髮,換上淺口的樂福鞋,就像插在高腳杯里的鮮花,是生活里的藝術最大化。
其實仔細想想,他長著一張遠離主流審美的菱形臉,皮膚偏棕色,稱不上是白皙,眼瞼已經能隱隱看出歲月的地心引力。但就只是莞爾一笑,荷爾蒙便砰,砰,砰,原地爆炸。不需要任何肉體的火燎加持。這一切的癥結,就是他的眼睛。(孔劉與你的秘密戀愛:不要再送秋波啦,教導主任要發現辣!)
他最動人的好像還是那雙眼睛,像滿載著過去時日的長長火車,穿過隧道轟隆隆而來。一個對視,瞬間你就會被吸進去,可當你晃過神來,卻發現他只是溫柔的看著你,摸摸你的頭,沒有一句教導的話。嗯,他只是隔壁一個好看的,笑起來不吝露白牙的帥大叔而已。
如果再深究,孔劉其實就是很多人對十年後自己的憧憬:不急不躁,不涼不燙,不憤世嫉俗,不盲目隨從。有讚賞,有內省。像一把尺子,對內細數自己的刻度,對外方正卻不銳利。自己消化了自己的往事,自己和解了過去的自己,寫出了一本新的故事,且隨時歡迎任何人的光臨和閱讀。沒有誓死達成的目標,沒有戰戰兢兢的準則必須恪守,沒有「我一定要怎樣」的唯唯諾諾,全都是「我以前會這樣,我現在是這樣」。挺放過自己的,努力卻不偏執。沒有一定要到達的地方,只有一定不能偏離的航向。盤腿一座,即成方圓。
能被冠上「質感」這個形容詞的事物,摸起來都有時間的觸感,脫過皮,長過繭,裡面包的餡兒叫做柔軟。今年37歲的孔劉,真的很有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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