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對華外交 真正的流氓來了

近期,美國當選總統特朗普打破慣例,與蔡英文進行電話聯繫,頓時引發了兩岸的關注。特朗普時代的中美關係,已經成為當前最重要的外交話題。

不可低估的狂人

當今世界最緊缺的外交人才,不是中國問題專家,也不是歐洲問題專家,更不是俄羅斯問題專家,而是特朗普問題專家。

這位政治狂人不但令人陌生,而且不受控制,這就使得特朗普顯得難以預測。如同基辛格所言「特朗普與以往任何美國總統都不同,他靠自己的策略和與眾不同的競選主張當選總統,他對任何利益集團沒有義務。」

事實上,儘管特朗普屢次被媒體記者嘲諷為政治白痴,但終究這不過是專欄作家們玩弄書面技巧的文字遊戲。畢竟,「通過事實評估政治,要比通過報紙和學術可靠得多」(列寧)。

這位以極少資金,且在橫掃強敵的政治新人,絕非一位漫無目標的政治盲人。一個不應被忽略的事實就是,在所有的競選者之中,只有特朗普清晰地知道他所要爭取的選民在哪裡,也只有他清楚地意識到勝利的關鍵在哪裡,他的競選活動具有相當清晰的目標。在競選中,他的政治意志令人折服,他的不擇手段令人震驚,他或許缺乏足夠的經驗和自制力,但這絕不應該成為低估他的理由。

「政治活動從來都不是涅瓦大街上平整、潔凈的人行道,她是崎嶇的山脈和污濁的泥沼,她需要鋼鐵一樣的意志與不避毀譽的勇氣。」——列寧

可以想像,對於特朗普今天的外交政策,絕不能單單解讀為混亂無序下的心血來潮。

特朗普的外交思路

與他的競選策略一樣,特朗普的外交政策其實非常清晰。

4月27日,當時作為美國共和黨總統參選人的特朗普在華盛頓發表關於外交政策的演講,在演講之中,他直截了當地表明三個觀點:

一、伊斯蘭極端宗教勢力而非俄羅斯,乃是包括美國在內西方的主要安全威脅;

二、中國是美國經濟和地緣地位最重要的挑戰者;

三、在外交決策的過程中,意識形態將不再成為特朗普外交的考量因素;

從第一點,我們看出,反伊斯蘭情緒強烈的弗林將軍(Michael T. Flynn)成為特朗普舉足輕重的白宮國家安全顧問(這兩個職務相當重要),並不是偶然。同樣,阿富汗、伊拉克反恐戰爭歷練出來的陸軍大將馬蒂斯(matisi)就任國防部長,也表明了特朗普更重視他在伊斯蘭國家作戰的經驗。

第二點在特朗普就任之後同樣得到體現。特朗普當選之後,違背以往常理,第一個電話打給風雨飄搖的韓國總統朴槿惠(以往這個電話打給英國),第一個會見的外國領導人是日本首相安倍,如同他競選期間的針對性極強的拉力和演講一樣,特朗普的外交爭取目標其實非常明確,即他希望能夠通過遠比前任們親密的姿態,與美國的東亞盟友確立更加穩固的聯繫,以此加強美國在遠東的地緣優勢。在這種背景之下,特朗普破例給蔡英文打電話,雖然令人震驚,但卻符合他本人的一貫外交立場(個人認為,他稱「台灣總統」可能確實是缺乏經驗所致)。另外,可以預期的就是,特朗普在外貿政策上對中國的反擊,也將遠比他的前任更加猛烈。

最重要的是,特朗普將中止冷戰以來的意識形態外交,轉而從地緣均衡和國家利益的角度來選擇盟友和敵人。對於特朗普看來,利益的契合將比民選的體制更能獲得他的認可;大國的均衡將比西方的擴張更加重要;地區的穩定將比地區的民主更有利於美國。就像特朗普自己所說的那樣,他絕不會為了推動民主自由的意識形態而破壞地緣格局的穩定。

「土耳其人的暴行令人類發抖,但土耳其的穩定卻對帝國至關重要。」——偉大外交家的卡斯爾雷子爵(Viscount Castlereagh)拒絕干預土耳其對希臘人的暴行

通過以上可知,特朗普時代的美國,歐洲盟友的地緣價值將會迅速下降,因為特朗普眼裡的俄羅斯威脅已經不存在(從特朗普打電話的順序和對北約的態度來看,他並不重視歐洲盟友);東亞盟友的地緣價值將會迅速攀升,因為特朗普眼裡的中國挑戰已經迫在眉睫;傳統軍事上的絕對安全將不再那麼重要,取而代之的移民安全將成為他的關注對象。同樣,由於不存在意識形態上的堅持,特朗普將不會對中國和俄羅斯發動意識形態敵對外交。在這種情況下,為了抑制伊斯蘭的擴張和中國的崛起,俄羅斯將成為特朗普眼裡不可多得的潛在盟友。

特朗普式外交的可能效果與挑戰

實際上,特朗普式外交或將帶給中國更加嚴峻的挑戰。

首先,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特朗普很可能不再對中國包括人權在內的意識形態問題提出質疑,也很可能不會再挑剔中國在新疆的反恐工作,對於中國來說,特朗普的外交思維將大大減輕中國政府內政上的國際負擔。

其次,特朗普拋棄意識形態、完全以現實利益為導向的外交政策,很可能削弱中俄之間似是而非的友誼,並誘使菲律賓的杜特爾特、泰國的軍政府重新投入美國懷抱。

現實主義的安倍晉三一切試圖推動美俄日三國友好,從西方的角度來看,不取得對俄諒解,遏制中國和防止伊斯蘭擴張就無從談起——安倍晉三多次不顧奧巴馬反對,強行與俄羅斯接近,試圖構建良好的日俄關係

儘管中俄維持著表面上的友好,但在遠東和中亞,兩國之間對彼此皆懷有巨大的猜忌和防範。眾所周知,相比中國,俄羅斯更傾向於相信完全沒有直接利益衝突的美國。此前,俄美外交破裂的最主要原因,恰恰源於奧巴馬的意識形態偏執和普京對西方顏色革命的恐慌。因此,在特朗普放棄推動顏色革命之後,在共同的地緣利益推動之下,美俄的接近甚至結盟都將成為可能。

「每當在大陸遇到麻煩的時候,聰明人就會去俄羅斯,尋求野蠻人的幫助。」——1907年傑出的外交家、英帝國外交大臣愛德華·格雷爵士針對《英俄協定》回應質疑者

需要注意的是,泰國的巴育將軍和菲律賓的杜特爾特之所以與中國接近,就在於其對奧巴馬意識形態外交的恐懼,但從傳統和自身安全上來看,無論是泰國和菲律賓,這些國家更傾向於信任美國而非中國。因此,當特朗普放棄意識形態外交之後,泰國、菲律賓等國向西方的重新轉向,或許將不可避免。

在中東革命中,奧巴馬政府為了追求意識形態的推廣,無情地拋棄了忠誠的盟友穆巴拉克和薩利赫,並殺死了友好中立的卡扎菲,這引發了其他非民主政權盟友們的恐慌——「自命不凡的蠢材輕率地破壞了美國外交秩序的基本原則,中東安全的柱石坍塌了。」——前情報局局長GENREL FLYNN評價道

最重要,特朗普政權將集中精力對中國進行外貿打壓,甚至對中國貨物徵收高關稅,這對當前中國的傷害是難以估量的。

對於中國來說,美國軍艦在南海的耀武揚威實際上不值一提,因為中美之間承擔不起戰爭的後果。軍事上的誇張言行除了引發國內輿論的激昂,提升政客的支持率以外,實際上在國家利益上毫無實際意義。

真正能夠對中國造成傷害的外交舉措,恰恰在於貿易上的打壓,如果特朗普以更加苛刻的條件打壓中美商貿,將會重創對中國經濟至關重要的外貿企業。況且,特朗普規模宏大的減稅計劃一旦落實(個人存疑,因為美國負債嚴重),很可能使得中國面臨更加嚴峻的產業外流。

因此,特朗普的對華外交並非孤立或偶然,他或許缺乏經驗,但並不缺乏清晰的脈絡和目標,在他看似稚嫩的外交思維之中,實際上飄蕩著黎塞留、梅特涅的現實均衡的影子。事實上,中國從不需要畏懼奧巴馬、希拉里式漫無目的、樹敵無數的意識形態外交,但對於特朗普的現實均衡外交,則應慎重對待。

不過,需要注意的是,相比於傳統的外交家,特朗普本人罕見的不在乎臉面,也更加不擇手段。他可以隨時稱讚日本和安倍的偉大,轉而無情地拋棄對方(TPP);也可以口口聲聲讚美奧巴馬,卻一步步地清除對方的遺產。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冷酷無情、意志堅強、妄自尊大、狡詐多變、唯利是圖的流氓政客,與他打交道,無疑需要相當的謹慎。畢竟,那些僅僅因為對方是個新手,而忽視其流氓屬性的人,最終都會付出代價。

參考閱讀:

「中俄結盟」——普京的場面外交秀

希拉里:盛名難副的外交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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