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西方國家禁止購買納粹紀念品而不禁止蘇式共產的紀念品?
我只是對 everyday 朋友說在跳蚤市場可以買到納粹勞工證件一事說幾句。
現代生產的紀念品,和舊有文獻及實物資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不能混淆了。如果這個證件是舊有實物,那就是納粹時期的史料,和紀念品一點關係沒有。現代製造並銷售的紀念品,和交易買賣舊有的實物資料,這兩事的性質也是完全背道而馳的。不知道樓主說的納粹紀念品是指什麼。
我在本地舊貨市場上,經常看到當年的納粹德國遺物,比如萬字旗,鋼盔,軍章,鐵十字,匕首,手槍這樣的,我記的有棵手榴彈,旁邊有個牌子,寫著「這是我爸爸當年從 Bulge 戰場上撿回來做紀念的」。當然,太平洋戰場的遺物也有,但感覺不如歐洲戰場的多。
在 e-bay 這種地方,買賣納粹相關紀念品肯定是不允許的,但是美國在線下還是很隨便的。
有圖有真相,這是我在德國跳蚤市場隨便買到的納粹時期的勞工證。內頁有希特勒的語錄什麼的。這種的東西基本德國每個城市的跳蚤市場都會買的到。
嗯我覺得這個問題本身好像有點問題。
大家都禁的主要是宣傳品,比如我的奮鬥和納粹旗。還有集中營相關的物品。
相關的立法只在歐洲有,到美國根本沒人管這茬,像黨證,戈林簽名的聖杯,勳章,元首照片,這些都在收藏市場上流通的,至於軍裝和武器更沒問題了。對於歐洲來說納粹是確實存在過的敵人,蘇共只是理論上的,而且禁止了蘇共的正面宣傳,二戰史要怎麼寫就是問題了。而到了美國,連納粹都是理論上的敵人,反正也沒打過來。
請問@Perry Song 先生,您認真地閱讀過馬克思先生和達爾文先生的作品嗎?1848年初《共產黨宣言》出版,其階級鬥爭的理論已經奠定,而《物種起源》是1859年年底才出版的,不知道進化論如何去給予馬克思關於階級鬥爭的理論基礎的?階級鬥爭講的是適應生產力的發展理論,人是參與其中,主動選擇的;而進化論講的是生物適應環境的理論,被動選擇的。兩者風馬牛不相及。還有一個大家普遍的誤區是進化論說的是優勝劣汰,實際上準確的說是代價最小且不會被環境淘汰的方式得以保存,並不是最優的得以保存。盜用一張來自果殼網的圖片來說明某些對進化論認識的誤區。
納粹被清算主要不在於集權主義,也不僅僅在於反人類,而是帶有種族主義的反人類。
並且這種種族主義是對外的,對波蘭人,對俄羅斯人,當然,還有對猶太人。直覺上說,放過的集權主義多了。雖然冷戰的時候是『自由世界對共產主義世界』這種模式,但是這並不代表它們之間的敵意是無限誇大的。僅僅從理論上看,美國的冷戰很長一段時間堅持的進步主義和共產主義是非常相似的,這種相似(相信歷史按著進步的方向前進,相信可能通過理性來將歷史往其方向更快更好的推薦)導致了廚房談話成為可能。
不待見是不待見,用法律和行政手段禁止又是另外一種事情。
關於問題是否成立
這是不能一概而論的。以成文規定來看,交易納粹紀念品在德國和法國,屬違法行為,但在英國就是合法的。
在民眾的認知上,紀念納粹和紀念共產主義這兩種行為確實不是一個性質。紀念納粹絕對是政治不正確的行為,而紀念共產主義則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看作個人情懷。所以,問題在一定程度上是成立的。下面回答問題
雖然都有極權主義的特點,但二者有兩點區別:
1)煽動能力差距很大。納粹主義具有現實性的威脅,而共產主義則沒有;換句話來說,民眾會被納粹主義煽動,而現在肯定沒人會信共產主義了。一個人走上街頭公開演講共產主義,聽眾會認為他是個小丑;但他要是開始鼓吹排猶、疆獨、排漢之類的納粹思想,大家一定會非常警惕這個人,因為他很危險。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區別?因為納粹主義從本質上來說是狹隘民族主義、極端排他主義,只要有民族存在,就有生存土壤;東突、ISIS無不有納粹的成分。而共產主義則是已被證明失敗了的意識形態和生產組織方式;二者在煽動性上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2)二者的信仰基礎存在量級的差距。即使回到二戰時候,共產主義的信仰也僅存在於精英團體中的少部分,大部分人並不真正信仰這個思想,他們只不過是斯大林的信仰者或被脅迫者而已。而簡單易懂的民族排他則讓納粹思想深入納粹德國每一個國民的內心。
發生在二戰前的事情,並不是希特勒一個人締造整個納粹德國,而是一個人人信奉納粹思想的國家選舉出了他們的代理人。這就好像殭屍片,最可怕的不是出現一個殭屍,而是孤立無援的主角發現除他之外的人都變成了殭屍。納粹思想起的作用就是這樣,並不是一個壞人脅迫了一國的好人,而是全體國民被陰暗面所吸引而犯下了集體罪行。
我國也有類似的反射。現在反思文革的呼聲很大,卻幾乎沒有人呼籲反思50年代;建國史上文革是個分水嶺:文革前可以歸結為一個壞人脅迫了國家,大部分人基本還是乾淨的;但文革的到來令全部國民狂熱起來,演變為一個國家的犯罪,手上有血的不再是少數人,而是大部分人。熱戰冷戰不同,四處挑釁被打到分割佔領和自廢武功不同。
@Perry Song針對高票回答的回答。
答案很好地表現了道德道義至上主義同時被深度自由世界洗腦的結果。這種人佔據主流的所謂文明世界如果做出愚蠢乃至殘忍的事情是毫不令人驚奇的。科學本來就是在世界的結構和個體的選擇之間搖擺躑躅扭曲糾結的,這才是人性所在。你要是硬把這些和集權主義套上等價關係,又如何能夠用市場經濟這個詞作為自己論證成功的表徵呢?市場經濟成功的背後乃是你所說的徹底無情的對於人性的引誘,剝削,掠奪,以及組織化的研究,分析和管理。以及對於客觀世界科學規則的更深層次的探索和利用。你說得好像世界的好處都是己方創造,責任和義務,世界的壞處都是敵方的破壞,滲透,失敗一樣。這種認知水準無論你多少歲,其實都只是被眾多辭彙包裝在裡面的9歲少年罷了。
且不提你們那些無窮無盡的黑歷史了。
當然,這個回答也真實地反映了我們廣大西方知識分子的實際水準,他們比起被自己一直瞧不上的所謂民主選民熱血青年們也高不到哪裡去。
—————————————————
本來並沒有想回答此問題,只是在高票答案後面回復一下,不過卻發現PS同學禁止評論了。於是出於對於這種老子無論殺人放火都是正義都是拯救你的西方傳統優越感(有多傳統?希伯來希臘羅馬時期就開始了,到了基督教時代更加變本加厲,殖民時代則全面開花,美式民主的全民優越感狂歡是其又一個高峰,與納粹主義有著相同的土壤和表徵)的反感,於是有了如上回答。
其實答主在其思想的幼年時期也被這種自大思想蠱惑了不短的時間。後來自己解毒了。西方也有不少人過了這些階段開始真正做一些有益的事情。納粹德國的心理起源比起共產主義俄國更加類似於自由世界的鼓手們。「西方國家禁止購買」這種話也是一種未加驗證的判斷。
—————————————————
答主對於原來題目的回答:
西方國家確實把反納粹作為政治正確,有一段時間反共也是如此。不過究竟「正確」需要花費多大的社會和思想成本來維持呢?這個問題可以用來幫助我們思考西方神話本身的形成,動機,及其源源不斷的新生力量。
—————————————————
晚間更新:
1 大家如果仔細看,基督教早期分化瓦解廣大貧下中農的辦法和土共是一致的,基督教高級階段的因信稱義與我黨所謂向黨交心也是一致的。兩者在現實中所演繹出的有力的組織力量,心理動員能力,以及群眾情緒反應,以及各類史實,也具備高度一致性。兩者從人類本性上說,具備高度同源性。
2 @Perry Song 同學學識豐富,掌握資料和歷史動向脈絡甚廣,不啻劉仲敬(數卷殘編阿姨)之外的又一個21世紀的西方學術大戶,短短敘述中也會包含大量洞見與信息,一如我們的阿姨。如下鏈接可證:http://www.zhihu.com/question/20469167/answer/26882507
不過阿姨和佩里的相似性除了如上之外,還包括:在21世紀後後反反現代的現在,仍然在其超然絕世卓爾不凡的心中,保有一種似乎單個理念可以貫徹始終的理想或夢想,以至於眾多敘述中都極有可能夾帶其夢想或理想的私貨,這與我等內核漢希斯外表後後現代的新一代知乎青年們實乃如出一轍。其實,堅固的內核早該撤離,高傲的血脈與道統亦應放下;可是,囿於現實世界文化構造所帶給個體的巨大先定路徑環境,人們自然而然地具備對於某些文化的臨域認同,於是固守其辭不願放棄者,實乃人生動力所在也。若此觀之,青年的魯莽盲從新鮮與「堅持」與老人的愚昧昏聵手腕與「謀略」均發乎同心,止於同理也。
3 如果有興趣大家去讀讀阿姨和佩里的各種發言和原文,並且加以自己的思考,同時不要犯為了A就要否定所有非A的9歲錯誤,那麼所能夠獲得的益處,遠遠大於在知乎論戰政治什麼的了。阿姨對休謨的理解之深,遠超她的幼稚理想和現實斷言之外。佩里對於民意走向的深刻分析和成因理解,水準也大大超過她那些時不時就冒出來的高端基督文化傳承者的優越感。其實,人的內核總有一些個優越感隱藏在最深處推動他走下去的。這些不世出(其實不久會有很多)的天才們,值得世界的尊敬。
納粹是全世界流血,犧牲了無數生命才消滅的。並且納粹的誕生跟英美的凡爾賽條約不無關係。蘇聯是自己完蛋的。其他社會主義國家不是走資派(中國),修正主義(越南),就是毫無威脅(古巴朝鮮)。根本不一樣啊。
納粹德國被批判在於他發動了世界大戰和宣揚雅利安人優越的理論,以及由此產生的屠殺猶太人的行為?蘇共呢?蘇共最為人詬病大概就是一系列清洗了吧,也沒說用波蘭人的大腿皮做靴子還時不時赦免幾隻火雞吧?(雖然蘇聯人不一定吃得起火雞)
這個答案獻給所有形式的悲觀主義者。
納粹部分恕不贅述,原因無他- 與歐陸乃至盎格魯撒克遜一直是春秋式禮儀戰爭的傳統有關,一言以蔽之,沒見過血。因此哪怕跟東方專制國家(遠東,中東,近東,排名不分先後)相比算溫和的納粹就足以殺破西歐的膽。
- 納粹推崇的種族觀,民族國家等概念愈發的政治不正確。
- 納粹的行徑都發生在西歐眼皮下,用@王瀚知友的話來說就是「給西方國家造成了極大的損失,納粹自然也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 納粹本質上是一套軍事凱恩斯主義,要靠軍事開支維繫支出,控制國防軍打造黨衛軍。提振經濟。這一整套問題,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有了更優解。
回答蘇聯也許更為簡單,一個比喻足矣,但它需要更大的篇幅去解釋。
知識分子與人類固有理性的自負,二者共同產下了蘇聯,它與西方有著極其曖昧的關係。因為很少有人會願意斷絕與親生子女的關係。
我們可以先回憶一下二十世紀初。
1919年,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在世界範圍內取得了巨大影響,在20世紀初,第一次出現了一種當代中國人非常熟悉的通俗觀點——「絕對的東西不存在」/ 「沒有絕對的XXX」。儘管出於誤解,但不可避免的是物理學的相對論與相對主義被混為一談。對這種誤解感到最不安的是愛因斯坦本人。他虔誠地相信正確與錯誤的絕對真理,在給玻恩的信中提及他是一位自然神論者。儘管如此,他還是目睹了道德相對主義成為社會流行病的全過程。科學家不但會增強我們掌握世界的能力,同時也會改變我們的觀念,而後者往往比前者更劇烈。- 伽利略實證主義為17世紀自然哲學的發展提供了溫床,後者導致了科學和工業革命。
- 牛頓力學為18世紀啟蒙運動提供了框架,而且促成了現代民族主義和革命的政治理論
- 達爾文的適者生存(非演化論)觀念既是馬克思主義階級鬥爭理論的重要概念,也是希特勒種族哲學的的組成部分。(儘管達爾文本人不鼓勵無限誇大,在他的理論基礎上建立什麼雄心勃勃的框架,也反對社會達爾文主義。)
另一個傢伙叫弗洛伊德,他1900年出版《夢的解析》,一戰中因使用藥品,恐嚇,電擊手段治死病人而遭到調查,因此聲名鵲起。儘管此後歷史發展(如孟德爾法則,染色體遺傳,代謝誤差,荷爾蒙,神經衝動)證明了弗洛伊德的治療方法一無成就,現代心理分析的基礎思想中並無生物學因素。然而弗洛伊德對待科學驗證的態度與愛因斯坦不同,他並非用實驗來闡述,推翻,重建自己的理論,而是大而擴之,與馬克思的追隨者相同,不斷強行修改理論,類似於正在形成時期的宗教。而內部批評者與外部批評者則被當成異端與異教。弗洛伊德也暴露了最糟糕的自負與救世主心態。這點在與榮格分裂前表現明顯。弗洛伊德主義(這是自造的詞,願意的話可以將「主義」替換為「思想」)善於變化,無處不在,對一切都有解釋,並且裝飾華美,充滿大師搬的自信。認為通過「表面意義」可以看出「隱藏的真理」,即諾斯替教。當然很多人知道,弗洛伊德的「隱藏真理」是性。
愛因斯坦和弗洛伊德的理論對知識分子與藝術家影響深遠,在19世紀,個人責任的哲學觀念發展到了頂峰,這是猶太-基督教和古典世界的共同傳統。每一個人都對自己的行為負有個人責任。但是這一點遭到摧毀,個人自由意志不再重要。現代主義,表現主義興起;馬克思主義初露鋒芒——「表面意義」上,人們在行使自由意志,「隱藏真理」中,個人的行動只是掩蓋了階級結構與經濟力量。我想更熟悉辨證唯物法的知友會有更好的總結。
馬克思,弗洛伊德,愛因斯坦給世界傳遞了同樣的信息,世界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樣子,我們對時間與距離,正確與錯誤,法律與公正的認知是主觀的,不可信的。馬克思和弗洛伊德的分析以不同方式瓦解著個人責任感與具有客觀真實性的道德感和義務感。而這些被瓦解的,恰恰是19世紀歐洲文明的核心。
思想淵源解釋了,下一步是蘇聯這個國家。
蘇聯的暴政不贅述了。
一方面,西方普通人去了解蘇聯的動機多少類似於遊客去電影院看恐怖片的心理。巨大的恐怖被薄薄的銀屏阻擋,觀眾的日常便從無聊成為了寶貴的財富。現實的恐怖也被鐵幕隔在了另一邊,進而成為了似是而非的「非現實」,流亡者的揭秘能夠讓非現實走進西方人的生活,卻不帶來任何危險。而觀眾順帶還能以旁觀者的姿態略施憐憫甚至自傲一把。觀眾需要消費的是陌生與新奇,而不是日常,喋喋不休的知識分子是西方日常的一部分,冒著生命危險尋找《通向奴役之路》的叛逆者則不是。有些外國人喜歡毛語錄和文革,多半不是因為他們真的追求什麼,而僅僅想驅趕無聊而已。 就世紀初而言,人們對鐵幕內的暴政所知甚少,去蘇聯的人要麼是商人(他們無意探究無關的事情),要麼是懷著崇敬心情來到蘇聯的知識分子,我們無法解釋習慣於追求證據,將批評視為己任的的科學家,學者們會接受蘇聯最原始的對外宣傳,只能解釋為隨著信仰危機,他們需要新的信仰和麻木。我們來看看知識分子們說了什麼。- 「蘇聯的監獄讓罪犯過上了充實自尊的生活」
- 「蘇聯的集中營讓成千上萬的人們開墾土地而獲得了全社會的擁護。」
- 「由於改造的成功,無數普通市民主動請求來集中營工作。」
- 「蘇聯的監獄,進去是犯人,出來是高尚的人,他們不願意離開集中營,所以很少有離開集中營的記錄,不管多長時間,他們發自內心愿意呆在集中營。」
- 對於1932年的大饑荒,他們是這樣說的
- 「蘇聯人民的身體素質和健康狀況比英國人高。」
- 「在蘇聯不存在食品短缺的問題。」
- 「從來沒有見過比斯大林更坦率,誠實的人了,每個人都信任他,沒有人懼怕他。」——威爾斯
- 「斯大林的權利比美國總統小多了」——韋伯夫婦
- 「斯大林正在帶領蘇聯人民朝著嶄新的民主大道前進。」——約翰遜主教
- 「斯大林是一個和藹的,值得信任的人。」——路德維格
- 「斯大林解決問題時有科學的態度。」——伯納爾
- 「背叛沙皇沒罪,但是背叛共產主義就另當別論了。」——斯蒂芬森
- 「當蘇聯用人道,公正的手段處理了一批剝削者與投機者,從而讓世界更安全的時候,我們不能用道德的觀念去評判。」——蕭伯納
- 「集中營制度不會削弱共產主義的尊嚴。」——馬卡羅
- 「蘇聯的審判,處決,流放都是公正的,罪犯們犯下了醜惡的罪行,我相信。」——布萊希特
西方知識分子為蘇聯辯護的企圖使他們陷入了自行墮落的過程,這種自行墮落的傳染給他們和國家某種內植於極權主義自身的道德腐敗——對個人責任的否認。對美國而言,這種發展具有特別重要的意義,在30年代的激進運動中,斯大林主義者的活動尤其突出,無論從哪個角度上,激進運動創建了知識分子階層,這個階層中左派乃至斯大林主義佔據了絕對地位。而他們也塑造了現代美國的民主政治思想,直到70年代依然舉足輕重,甚至執掌大權。
蘇聯對美國的滲透略過,需要了解的是在上世紀大部分時間,為蘇聯辦事是一種時髦。有興趣可以自己了解相關專題史。
接著是所謂「進步時代」,大政府,學生運動,經濟學家熊彼得特曾經預見:「資本主義自我毀滅的路徑之一在於對自由的承諾,它培養出一個不斷擴大的知識分子階層,然後對他們放任自流,接著他們就會破壞自由世界。」這個觀點在進步時代得到了印證。校園,媒體,學術界的左傾化與激進化使得蘇聯成為頂禮膜拜的對象。其程度之深甚至達到了在80年代自由世界幾乎獲得勝利的時候,薩繆爾森依然在《經濟學原理》中對蘇聯的計劃經濟政策唱讚歌。70年代西方的特點是幻滅,帶動世界經濟的下滑,大政府的崩潰,蘇聯的擴張,對責任的放棄,對自由的漫不經心共同構成了一次人類未遂的自殺。
在外部世界上,聯合國成為一個腐敗的機構,它沒有阻止而是助長了暴力,在親共勢力的努力下,杜魯門將聯合國的行政權力錯誤地移交聯大,初創時以51個自由國家為主的聯合國,到1975年成為一個擁有144個國家的,以極權國家為主的聯合國。自由國家僅剩25個。蘇聯-泛阿拉伯社會主義同盟-非洲國家共同構成了一個共產的大多數。1975年烏干達的阿明鼓吹種族滅絕時,全場起立為他鼓掌,如此例子數不勝數。廣義上講,70年代的聯合國主要工作是破壞南非,破壞以色列,譴責美國。1974年驅逐了創辦者之一的南非,1975年幾乎成功驅逐以色列,遇挫後通過了一系列由蘇聯指示,古巴,索馬利亞,敘利亞共同起草的反猶法案。而對美國的攻擊則源於氣急敗壞的的憤怒,他們起初認為資本主義即將崩潰,這沒有發生;接著(赫魯曉夫)做出了退卻的立場,認為社會主義陣營將在生活水平上超過資本主義,這依然沒有發生;後來又退卻認為西方的經濟制度不合理,是剝削,使別的國家更貧瘠。這個概念70年初以後就已經被西方知識分子發明,傳播,使用。賣給第三世界後獲得了發展,聯合國1974年譴責西方市場經濟制度,譴責美國等幾個僅有的糧食過剩國,並發明了「新殖民主義」進行譴責。同時發明了一個無法被定義的「第三世界」,這個概念一旦定義,它將毫無意義,但是影響是巨大的,它滿足了道德相對主義泛濫下,人們對簡單道德的渴望,有了「好」的國家(窮國),也有「壞」的國家(富國)。富國是因為壞,窮國是因為真誠,饑荒是因為西方。它成了聯合國大會的動力,它激發了1969年的皮爾森報告,將受援助國家的失敗歸咎於提供援助的國家。當這個辭彙逐漸變得乏味時,西方知識分子在巴黎的知識時尚工廠及時提供了「北方-南方」這一新的時髦名詞。北方是犯罪的,南方是無辜的。蘇聯集團在北方,但是被忽略,11個親蘇的南方國家都在赤道北方,但是依然是南方,澳大利亞因為親美,所以算北方。它導致了勃蘭特報告的出籠,在報告中,美國不可避免的成為大壞蛋,蘇聯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和平的天使。知識分子們還發明了「跨國公司」這個嶄新名詞。稱其為美國的陰謀。他們對跨國公司這一自由經濟的產物,像批判以色列一樣指責。
70年代對美國攻擊大部分是猛烈且毫無道理的,這十年里抨擊美國是無所不在的。其中原因除了萬隆國家以及蘇聯集團外,很大部分要歸功於美國的媒體和學術界。他們無休止地炮製,傾瀉自我批評的材料。但更根本的原因是美國代表的是個人主義原則,代表自由意志而非決定論。而60到70年代這個「進步時代」中的精神卻是強烈的集體主義和決定論。它的背後,是蘇聯,是西方的知識分子潮流,在40年代,薩特至少相信自由意志;就是這個精髓使得他與馬克思主義水火不容。然而在政治哲學的層面,他將自己與馬克思合流。到1968年,知識分子們普遍接受了決定論的影響,與正統的馬克思主義者不同,他們看不見經濟力量,認為唯一動力是階級鬥爭。他們提供了新的發展,但在起始點上都接受了馬克思主義——事物的發展不像人們傳統認為的是由自由意志決定的,而是由隱藏的社會結構決定的。人類被禁錮在結構里(如資本主義結構)。在《結構人類學》中,施特勞斯認為社會結構無法被觀察但是無處不在,它決定人的思維。歷史學上年鑒學派的興起,竭力宣傳決定論;心理學上重新解釋了弗洛伊德;文學上喬姆斯基把說話的物理特徵看做表面,是由所謂語言學規律決定的。
知識界共同相信決定論的假設,因此社會科學的作用就是尋找深層規律,然後社會就要按照這樣的規律前進。這種烏托邦的出現,以及路在盡頭的強制性和社會工程的社會主義暗示,與高等教育的高速發展不謀而合,也因此通過學生的宣傳而獲得了非常不合比例的影響。結構主義的高潮與美國的敗壞,蘇聯的蒸蒸日常是同步的,彼此互相加強。反經驗主義,否定真實世界,偏愛理性世界,貶低事實,偏愛解釋。對他們來說事實是表面的,是誤導的。可以說蘇聯的社會實驗完美契合他們的預期。同時也很適合聯合國這樣的虛假世界,在這裡事實是不重要的,北方是南方,南方是北方。在這裡富裕創造了貧困,以色列復國是種族主義,蘇聯是自由,白人是罪惡。這是一個典範的結構主義的概念。它是新的諾斯替教,是新的弗洛伊德主義,是展示給人們的神秘的知識體系。它在60年代狂熱發展,70年代佔據統治地位,儘管在70年代結束前就崩潰了,但是依然擁有不可小覷的影響力。
20世紀在集體主義,決定論,蘇聯的破壞中經過了八十餘年,在80年代經歷了一股求變之風,這股風潮將全球改造得幾乎看不出來,作為當代史的分界線,自由精神恢復了自信,大部分地區建立了法律規則,道義在國際政治中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尊重。資本主義越發繁榮,聯合國在海灣戰爭中頭一次履行締造者賦予的維護和平的責任。幾乎在所有的地方,人們都認識到了市場經濟不但是提高生活水平,爭取自由的可靠之路,更是必經之路。集體主義作為一種理念,從堡壘內部自行崩潰。從根本上說,這是每一個人的功勞,對自由的嚮往。也是那些傑出人物的功勞,他們反映了我們普通人的思想,願望與信念。但這絕不是知識界的功勞,不是哲學家,經濟學家和政治理論家的。也不是總體意義上學術界的功勞。如同大學在18世紀的工業革命中幾乎毫無作用一樣,大學與自由世界的復興也毫無關係。許多國家曾經滿懷希望的接受馬克思主義,追隨蘇聯。如今當他們逐漸放棄馬克思主義的時候。在大學這個失敗者的傳統樂園裡,蘇聯的一切繼續得到了支持。繼續作為課程教授。20世紀知識分子的失敗與無能遺毒到現在,他們沒能發揮出應有的作用,他們的邏輯法則發生了轉移並全面崩潰。在發達國家,宗教信仰不再無關重要,留下的空白被共產主義,納粹主義等所填補,被烏托邦的社會實驗。優生學,性解放意識形態,種族政治,環境整治所填補。然而有更多的人,事實上就是我們沉默的大多數,宗教在生活中依然發揮著巨大的作用,尼采曾經精確的預言宗教將轉化為政治狂熱,極權主義將轉化為暴政。但他沒有看到宗教精神以合乎邏輯的形式與世俗世界共存。看上去可笑的不是宗教信仰,而是那些曾經信心十足的的論斷壽終正寢。這些論斷的提供者是費爾巴哈,塗爾干,薩特,弗雷澤,威爾斯,馬克思,蕭伯納,薩特以及許多人。在現在,甚至世俗化也引起了爭議。在西方,世俗化運動即無神論在80年代獲得了頂峰,這個時期恰好是它的最大對手,新教徒的鼎盛時期。蘇聯的世俗化運動靠的是集中營,勞役,流放與槍決。而不是論辯。到90年代,它創建的所謂科學無神論博物館成為了歷史遺迹或者遭到拆除。曾經取代宗教風靡一時的理論,如實證主義消失得無影無蹤,這落實了紐曼的推論:「真正的宗教是緩慢的,一旦播下種子,很難剷除,而它的仿製品盛開得突然,凋謝得也迅速。」事實也印證如此,在前蘇聯地區,東正教與天主教經過各種打擊後存活了下來,並且變得強壯,保羅教宗二世完成了保守主義與現實主義的新精神與恢復天主教傳統的使命,在中國;保守統計每年會多出3000萬基督徒,這幾乎是一個義大利的人口,這也是基督教在羅馬帝國之後的第二春。在全世界範圍內瀰漫的是精神領域的迷茫,被人們稱為「不可知論」。真正意義上的無神論可能比1980年還少。伊斯蘭教在20世紀積累了足夠的力量,它影響了幾乎所有其他的幾大宗教,與現代世界一定程度的不契合也導致了部分原教旨主義的興起。並成為了和平的一大威脅。
20世紀現代國家典型形象是試圖讓集體做一個明智的,道德高的個人所做的事。而他們發展到極致便是蘇聯。國家政府是20世紀最大的勝利者,1914年前,幾乎沒有國家的國有部分站到了經濟總量的10%,到70年代末,甚至自由國家的國有部分也有佔到45%的,更別提計劃經濟國家。1919年《凡爾賽和約》的時候,大部分智者都認為擴大國家權力會提高人類的幸福。然而到了90年代,除了越來越少的沮喪者(集中在校園,學術界,娛樂圈,媒體)外,沒有人還會這麼認為。人們用了一個世紀進行試驗,幾乎每次都以失敗告終,擴大了權力的國家也導致了1.35億人的非自然死亡。這個數字可能比1900年前人類國家造成的總和都大。政治取代了宗教。盧梭曾經說人類可以被為大眾利益而控制國家的行善者改造得更好。在20世紀,他的理論得到實踐——「國家是崇高的,是完善人類的手段」。這種觀點在西方有所淡化,但在第三世界依然佔據統治地位。在自由國家,狂熱的政治家組成的小蘇聯會實施「新政」「大社會」「福利國家」。在專制國家,則出現了大革命以及無處不在的計劃。聖人,惡人,騙子,心懷志向的人遍布各地,他們認為計劃與政治能夠治癒人的罪惡。他們是列寧,斯大林,希特勒,毛澤東,基馬爾,墨索里尼,赫魯曉夫,波爾布特,卡斯特羅,尼赫魯,吳努,蘇加諾,庇隆,阿連德,恩克魯瑪,尼雷爾,納賽爾,巴列維,卡扎菲,薩達姆,齊奧塞斯庫等等等等。到現在,他們中的大部分的威信與權力被清算,其中的大多數,無論生與死,都被自己的國家的人們痛恨。
然而儘管如此,在接受20世紀殘酷教訓後,那些為社會工程的罪孽與社會實驗提供理論研究的知識分子依然對全能國家理論曖昧不清,在布魯塞爾的狂熱者試圖以「效率」「公平」「安全」「集中」的名義規定種植什麼品種的葡萄,學校教什麼課,工人每周工作多久,以及人們用什麼貨幣。支配人做這做哪的衝動依然存在,蘇聯仍然存在,那個爆核彈的蘇聯是最終進化完全體,它的幼蟲形態是以社保,養老保險,宏觀調控,中央銀行,醫保,社民黨,平等,愛國,工黨,反對歧視,禁槍,禁私刑,通貨膨脹,法左,禪宗,存在主義等形式寄生每個人心中。
在這裡我重新回答一遍問題。
知識分子與人類固有理性的自負,二者共同誕下了蘇聯,所以對待蘇聯,會曖昧很多。沒有聽說過有禁止購買的,都是禁止公開展示而已(博物館、拍攝電影除外)。而且只有德國、法國、匈牙利、波蘭、立陶宛、巴西,其中在匈牙利和立陶宛鐮刀鎚子也是違法的。常常有人說穿著納粹軍服到以色列會如何如何,其實以色列納粹標誌也不違法。在德國出售這些並不違法,我這裡很多東西也是德國買回來的。比較有名的軍品拍賣行比如Hermann Historica, Helmut Weitze都是德國的,國際上公認的比較權威的鑒定專家比如尼曼和卡爾斯滕也是德國的。卡爾斯滕的三級社會福利勳章鑒定證書
1、毛主席語錄是被美國人禁止傳播的。某網站曾引用毛主席語錄被輿論攻擊,最終撤稿。2、希特勒也是民選總理,結果不代替過程。3、什麼問題不問是不是就去為什麼是耍流氓。
在給 @Perry Song點贊的時候,發現這題目也邀請我了。
這問題非常巨大,完全是一篇學術論文的體量。Perry Song的回答很全面了,我只是對這個問題好好想了想。前面看過,在歐洲的市場,似乎也能買到納粹時代留下來的物品,但是我認為兜售納粹政治體制和意識形態的各種標示和物品應該還是不准許的。我覺得,簡而言之,全人類對納粹和法西斯集權主義,清算的很厲害,很徹底,是從思想根源上清理掉了。
在歐洲看來,納粹和法西斯主義是每一個人都有可能做的惡,是一個制度的毒瘤。既然希特勒能被選民選上,既然每一個納粹德國時代的德國人都不認為自己在作惡,那麼很容易推論,納粹和法西斯主義隨時隨地有可能發生在歐洲其他國家上。但是共產主義運動就不一樣的,歐洲人相信。共產主義是靠著暴力革命上台的,對於有選舉傳統的歐洲來說,現行體制下是不可能產生共產主義運動領袖上台的事情。
對於很多人來說,那種對集權的美的崇拜,那種對儀式化的崇拜,那種對力量和紀律的崇拜,這都是根植在人們心中的。從宗教改革之後,到文藝復興,人們發現人類膨脹了,從一個謙卑的人群,經過工業革命之後變得很自信,自信到可以完全通過科技而統治全球,這種對於力量的迷戀,讓人不寒而慄。人們不經過納粹暴行的洗禮,有時候很難發現自己這些毛病。於是人們對自身有可能因為一時大意和不小心而重新犯的錯,會很警惕。可是在共產主義對歐洲來說,基本上是化外世界發生的事情,是另外一個體系的事情,歐洲本身並無發作的危險。所以對於共產主義,人們存在這一種看熱鬧和看新鮮的心態。
這好比中國人去看伊斯蘭極端運動,很多人覺得很新鮮,很好看,很反美,人們可以公開說喜歡本拉登。原因很簡單,因為知道那不會傷害到自己。但是擱到美國就不一定了。能傷害自身和不能傷害自身,是兩種不同的感覺。謝邀!
但是問題不明確,無法針對性回答。「西方國家」是哪些國家?據我所知美國官方就不禁納粹蘇共等反人類政權的紀念品的。美國是西方國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