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話和粵語在宋代仍然互通嗎?

宋朝官話 g/k/h 聲母還沒發生顎音化,入聲(喉塞音)仍然存在,似乎還保留著 m 韻尾。而粵語以前分精照,母音尚未發生較大的變化(如「其」曾經讀 ki4 而非 kei4)。在語音上來看,是不是可以推斷和官話在宋代依然是互通的?如果不是,粵語和官話應該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不能互通的呢?


個人覺得宋代可能是廣東大規模漢化的時期,宋代粵語和當時官話類似於西南官話和普通話的區別。參見今天的廣西,少數民族地區漢化不久,方言常常會接近當時通語,但是仍然不等於當時通語,會有一些本地口音和辭彙。

南宋《朱子語類》:「四方聲音多訛,卻是廣中人說得聲音尚好。蓋彼中地尚中正。自洛中脊來,只是太邊南去,故有些熱。若閩浙則皆邊東南角矣,閩浙聲音尤不正。」

而唐朝時廣東高僧六祖慧能則被五祖弘忍說:「汝是嶺南人,又是猲獠,若為堪作佛?」後來慧能拜別弘忍時也自稱:「慧能生在邊處,語音不正,蒙師傳法,今已得悟,只會自性自度。」

一個南宋,一個唐朝,中原人士對嶺南語音的評價有如此差別。很難不讓人懷疑,唐末北宋是廣東大規模漢化的時間點。大量漢人湧入廣東,將當地語言從壯侗語言轉向接近當時通語的漢語,就像今天的廣西一樣。

小小的猜測,如有錯誤,望指出。


說點離題的,粵語莞寶片東莞莞城話現在就是入聲韻尾大量合併,聲母和韻腹與廣州系統對應但音值有所偏差,聲調和廣州有較大差異。我個人最初聽的時候只能連蒙帶猜搞懂個三四成左右。主要是在漢語中聲調的辨義作用也不小,字音調值不同,再加上一些看似細微的音值差異,其實已經非常影響互相通話了。當然,這還只是假定在讀書面語的基礎上,京粵白話當時已經差異非常大了。


不光是讀音,用詞習慣也差別很大!找宋、元的白話文本看看,能跟粵語的「嘅、哋、咗」這些互通嗎?而且粵語這些用法應該也從來沒在官話中出現過吧?


應該不行。像「俺」「底」「甚麼」這些北宋官話常用詞,粵語是基本不用的。


語言的多樣性體現在語法、音系、辭彙等方面。

宋元的北方音系和粵語音系當然分家時間不長,從因襲來說還是比較近的,不僅僅是北方還沒丟失一些特徵,粵語也沒有發生類似遇攝的裂化和?&>i的現象。所以音繫上的相近代表了,在同一篇文章的誦讀過程中,北方音和粵語音差距不大,北方可以聽懂粵語讀詩文,粵語也可以聽懂北方讀同一篇詩文。

但是語言交流,是一個有特殊辭彙庫和語法結構的東西,每一個地方都都有地域性。在拋開音系相似之外,如果辭彙差距較大,這顯然比音系差距大來的更難懂。這就如同美式英語和英式英語,音系是剛開始分家的而且分的非常難以察覺區別,但是辭彙已經有很多不同了,這種辭彙甚至語法的不同,才是導致語言交流過程中不可以互通的關鍵


在朱熹聽來廣中人語音比周圍各地都標準,一個受過教育的廣中人和外頭人對話,一定很容易聽懂。


《聞正輔表兄將至以詩迎之》

北宋·蘇軾

生逢堯舜仁,得作嶺海游。

  雖懷跫然喜,豈免跕墮憂。

  暮雨侵重膇,曉煙騰郁攸。

  朝盤見蜜唧,夜枕聞鵂。

  幾欲烹郁屈,固嘗饌鉤輈。

  舌音漸獠變,面汗嘗騂羞。

  賴我存《黃庭》,有時仍丹丘。

  目聽不任耳,踵息殆廢喉。

  稍欣素月夜,遂度黃茅秋。

  我兄清廟器,持節瘴海頭。

  蕭然三家步,橫此萬斛舟。

  人言得漢吏,天遣活楚囚。

  惠然再過我,樂哉十日留。

  但恨參語賢,忽潛九原幽。

  萬里倘同歸,兩鰥當對櫌。

  (軾喪婦已三年矣,正輔近有亡嫂之戚,故云。)

強歌非真達,何必師莊周。


借沒有標準語又稱北面統一的某語的說法,叫「相互適應幾天就能聽懂。」


南宋官話應該是一度恢復了濁音(身處吳語區),北宋應該是濁音沒徹底死透。現代官話和粵語清化規則相同,在整個宋朝相通應該沒問題。


我認為唐朝中期以後,中古漢語這個方言連續體就已經分裂成幾個獨立的方言系統(連續體)。隨後幾百年差距不斷擴大。。宋朝 北方人 同 廣東人語言互通根本扯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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