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外國的詩翻譯成中文後還有去讀的價值么?
本人是比較喜歡閱讀的,但一直以來都是以小說為主的,從未接觸過詩歌。今天在逛書店的時候看到了波德萊爾的惡之花,本來是想買來看看的,那時候突然想到了畢竟是翻譯過來的,會不會已經失去了原有的意味,變得沒有太大價值了。故有此問。
手機提問,語言沒經過太多考慮,湊合看看吧各位。
謝邀~~被大V邀請了,神之顫抖。
我覺得是有必要的,只是看翻譯質量罷了。但是有條件的話先讀讀原文,大不了還可以中英比較然後挑哪一個更中意。
當年《當你老了》一句「只有一個人愛你朝聖者的靈魂」忽悠了多少少女心,現在知乎上還有葉芝黨到處安利呢。「睡思昏沉,爐火旁打盹」,就算只看語言,也很難說沒有迷到一些文藝青年,而原文其實只是很樸素的 "full of sleep" "nodding by the fire"。所以說翻譯作品也有好作品啊。
一、
先來說說翻譯的局限性。身為漢語為母語的人,我覺得先選一個中文詩翻譯成英文詩的例子比較好說,畢竟我讀英文詩還沒讀到絕對的「語感」的境界,不好挑剔哪裡翻譯到了哪裡沒翻到。比如龐德翻譯的《長干行》,裡面還是有不少錯誤的(當然Ezra Pound的詩不是純粹意義上的譯作,更像是再創作的詩)。The River Merchants Wife: A Letter
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While my hair was still cut straight across my forehead I played about the front gate, pulling flowers.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You came by on bamboo stilts, playing horse, You walked about my seat, playing with blue plums. 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 And we went on living in the villiage of Chokan: Two small people, without dislike or suspicion. 十四為君婦,羞顏未嘗開。 At fourteen I married my lord you.I never laughed, being bashful.
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 Lowering my head, I looked at the wall. Called to, a thousand times, I never looked back. 十五始展眉,願同塵與灰。 At fifteen I stopped scowling, I desired my dust to be mingled with yours 常存抱柱信,豈上望夫台。 For ever and for ever and for ever. Why should I clime the look out? 十六君遠行,瞿塘灧澦堆。 At sixteen you departed, You went into far Ku-to-yen, by the river of swirling eddies, 五月不可觸,猿鳴天上哀。And you have been gone five months,The monkeys make sorrowful noise overhead.
門前遲行跡,一 一生綠苔。You dragged your feet when you went out , By the gate now, the moss is grown, the different mosses, 苔深不能掃,落葉秋風早。Too deep to clear them away! The leaves fall early this autumn, in wind. 八月蝴蝶來,雙飛西園草。The paired butterflies are already yellow with August Over the grass in the West garden; 感此傷妾心,坐愁紅顏老。They hurt me. I grow older. 早晚下三巴,預將書報家。 If you are coming down through the narrows of the river Kiang, Please let me know beforehand, 相迎不道遠,直至長風沙。And I will come out to meet you, As far as Cho-fu-Sa.
首先,許多沒法翻譯的東西絕對讓人讀了不舒服。
比如第一句,在古漢語的語境下,覆額就是指少女,但英文語境下的「劉海」完全沒有這樣的文化負載,怎麼讀都怪,「當我頭上的劉海還是直直垂墜的時候。。。。。」233。
「豈上望夫台Why should I clime the look out?」 試圖把望夫台這種抽象代名詞直譯,那麼注釋就是必須的了,否則英語母語者就會不懂。 「感此傷妾心」 直接來一句 "They hurt me" 也太簡單粗暴了。 另外漢語獨有的各種自稱,謙稱敬稱的人稱用法,在英語里也是譯不出的。一看「妾」就知道詩人是以女子口吻發言,自然而然聯繫到閨怨,但英文里通通只有「我」;尊稱「君」在這裡寫的是「lord you」。「坐愁紅顏老」 在我們嘴裡就是脫口而出的文句,紅顏也是普及化的代名詞,但在英文里就很費勁,"I grow older"是什麼鬼,也不可能用 red face 一類的,更怪。從這個角度看,譯本原本的比較閱讀倒是使我們意識到了原語言的許多美。其次,我覺得非母語者在理解外國作品和文化的時候總避免不了機械。比如我們讀長干行是很清新的敘事語言,許多典故和代指也是自然流暢(natural flow),彷彿內生。但外國人理解起來就是一塊一塊拼接起來,許多地方要用硬邏輯去聯結和推倒,掰開揉碎一點點攻破。比如我看賓大文理學院的學生在讀孫子兵法(The Art of War),在我們看來習以為常的成語,在他們那裡就要當成拼圖遊戲一樣肢解分析,你說他不對,他還挺有邏輯,可是非常生硬。比如許多外國學者認為蒲松齡比曹雪芹更有文采,猶如中國莫泊桑,他們以理性分析為主,而我們比他們多一層內生的自然欣賞能力,我們多數人心目中一定會把文學價值那一票投給紅樓夢的。大概紅樓夢風格的抽象化語言、大量文化符號是不能翻譯的,很難想像「瀟湘妃子」 「蕉下客」 「太虛幻境」 「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褃襖」 「櫳翠庵」 會變成什麼奇葩英文。所以,理解不同,翻譯出來的東西自然會有不同。龐德的翻譯也算是很有個人風格,作為再創作的作品,具備獨特的味道。但還是失了許多原來的美。這樣想來,我覺得英語文學翻譯成漢語的話多少也會有這方面的缺陷。
二、
當然反例也是有的。「十五始展眉,願同塵與灰。 At fifteen I stopped scowling, I desired my dust to be mingled with yours.」 這句我覺得還不錯,但也有可能是因為英文中也有歸於塵土這樣的概念和表達。mingle 也是展現夫妻生死同體的妙用。另外,漢語博大精深,有些表達譯成中文反而更美了、意境全出了,這樣的例子也數不勝數。就還舉個Ezra Pound的例子吧:
In a Station of the Metro
The apparition of these faces in the crowd;
Petals on a wet, black bough.《在地鐵車站》 (飛白 譯)這幾張臉在人群中幻景般閃現; 濕漉漉的黑樹枝上花瓣數點。
首先,原文crowd和bough押韻,譯文 「現」 「點」 押韻。
其次,龐德的詩屬於Imagism(意象主義),工於瞬間靈感,善於捕捉印象,看龐德的許多詩就會發現篇幅很短,都是一些瞬間抓拍。所以運用「幻景」、「閃現」 這樣的漢語詞非常自然、傳神,特別是在讀到「閃現」這個詞,我覺得簡直把apparition這個詞翻譯活了,把地鐵里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的迷離感翻譯活了。「幾張臉」「花瓣數點」更是注意到了原文的名詞複數,呈現出來的畫面完全貼合原作。還有,「濕漉漉」的「漉漉」,疊詞也是漢語獨有的,聽起來比一個 wet 要有美感。三、對我這種低水平讀者來說,讀譯作還有長知識的作用。比如在讀瓦爾登湖之前,我都不知道早在200年前愛默生梭羅哥兒倆就已經把孔子老子讀得差不多了,光讀英文我還看不出那是論語、道德經的引語。比如讀徐志摩之前我都不知道佛羅倫薩和翡冷翠是一個地方。比如讀Ezra Pound之前,我都不知道李白的英文名字是Li Po,不知道長干行可以寫成《寄自江湖商人的妻子的信》23333。翻譯文學也是文學啊。
那時候突然想到了畢竟是翻譯過來的,會不會已經失去了原有的意味,變得沒有太大價值了。故有此問。
否定譯作的價值從譯作與原作不相似的角度出發,未免太無視譯者的參與了。
譯作本來就不是原作的模仿物,是譯者的再創作。所以不能把譯作看成作者本人一個人的作品,它是譯者與作者共同的作品。也不能光看翻譯比原文失去了什麼,也要注意到翻譯比原文多得了什麼,畢竟翻譯不是直譯。國內的翻譯已經從語言學向轉向過渡到文化轉向了。
考慮這個問題要注意尊重譯者的主體性。譯者主體性_百度百科
Ps.簡單地說,不要光看丟失 ,也要看得到。「詩意的棲居」原文可沒這麼好聽。
但是你不能因為人家是翻譯的就先天懷疑人家沒價值嘛。。。。
有能力讀原文當然是讀原文。。。試舉一例:
The curfew tolls the knell of parting day,The lowing herd wind slowly oer the lea,The plowman homeward plods his weary way,And leaves the world to darkness and to me.(Thomas Gray: Elegy Written in a Country Churchyard)譯文:晚鐘殷殷響,夕陽已西沉。牛群呼叫歸,迂迴走草徑。
農夫荷鋤犁,倦倦回家門。唯我立曠野,獨自對黃昏。 (豐華瞻譯)托馬斯.葛雷《墓園輓歌》反觀父母所生之身
猶彼十方虛空之中吹一微塵若存若亡如湛巨海流一浮漚起滅無從.
我覺得這是絕好的詩。
這是翻譯的。
你應該去讀一下《我的師承》。翻譯算是再創作,尤其是音律和節奏上的。朝霧初升,落葉飄零 讓我們把美酒滿斟!
有時候翻譯成中文會更美(指你僅能作為一門外語去理解外語的時候)。
我至今還記得,選修課「電影賞析」上,我們看了一場《肖申克的救贖》,其中red回憶到在房頂喝啤酒那段的時候,翻譯是這麼翻的:陽光照我身,宛如自由人。那個情景,讓我一下把《肖申克的救贖》提升我最喜歡的電影(我本來是不怎麼喜歡看電影的),之後看過多遍。可惜我後來一直沒找到那個翻譯版本。使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let life be beautiful like summer flowers and death like autumn leaves.鄭振鐸版本的泰戈爾《飛鳥集》。句之優美,不言而喻...讓多少騷年把文藝情懷藏匿於心。有人是通過閱讀原版才去了解譯版,有人通過譯版才知道原版。哪個更好,個人愛好而已。有沒有價值,還是取決於你所閱讀的質量。
看到樓上有提到Thomas Gray - Elegy Written in a Country Churchyard的,想起我當初第一次"翻譯"詩歌,是在文學閱讀與翻譯的考試現場,狼狽可見一斑。
翻譯是帶著鐐銬跳舞,跳得美不美就看自身功底了,意象都是相似的,而遣詞造句要求功夫。我最喜歡的一首譯作是許淵沖的Invitation to Wine將進酒Do you not see the Yellow River come from the skyRushing into the sea and neer come backDo you not see the mirror bright in chamber high Grieve oer your snow-white hair though once it was silk-blackWhen hopes are won,oh,drink your fill in high delight And never leave your wine cup empty in moonlightHeaven has made us talents;were not made in vainA thousand gold coins spent,more will turn up again我一直有個簡單粗暴的理解:
一首譯得好的外文詩,就有一首寫得好的中文詩的文學價值。
譯作不是單純的減法,這價值有些是譯者創造出來的,甚至可能包含與原作不同的新的美感。
而比起中文詩,外文詩還有本身陌生的意象/文化。所以當做文學作品來看,價值我覺得還挺不少然而翻譯,尤其是詩歌翻譯,一定會丟失許多東西。例如原詩的音韻,還有特定意象的聯想,不可能原樣呈現。
但是相對地,要想從原文讀出這些,對原文語言的文學造詣也有很高的要求。所以有能力的話當然讀原文最便捷,畢竟譯文有優秀、平庸甚至雷人之分,而原文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但如果原文水平還未積累到能夠充分領略美的階段,那麼讀好的譯文,透過譯者相對準確深入的理解與創造,也許比自己讀原文領悟的更多些——或者說,丟失的東西相對會少一些。詩的翻譯絕對是再創作,所以,選好譯者再去讀翻譯的詩就有意義
《Auguries of Innconce》(William Blake)
To see a world in a grain of sand And a heaven in a wild flower, Hold infinity in the palm of your hand And eternity in an hour.譯
《天真的預兆》威廉·布萊克一沙一世界, 一花一天堂。 掌中握無限, 剎那成永恆。 這個看水平,信達雅,最好是有詩人情懷的翻譯。很多趕工夫的翻譯,比如拜倫的長詩就沒法看翻譯工作,正如嚼飯喂人,吃飯的人自己不能吃,只好嚼了後餵給他吃,不過經這麼一嚼,飯的香味,也就大打折扣了
我反省我自己是什麼呢,我非威耳哈倫(Verhaeren)似的比利時人而是日本人也,生來就和他們的運命及境遇迥異的東洋人也。戀愛的至情不必說了,凡對於異性之性慾的感覺悉視為最大的罪惡,我輩即奉戴著此法制者也。承受『勝不過啼哭的小孩和地主』的教訓的人類也,知道『說話則唇寒』的國民也。使威耳哈倫感奮的那滴著鮮血的肥羊肉與芳醇的蒲桃酒與強壯的婦女的繪畫,都於我有什麼用呢。嗚呼,我愛浮世繪。苦海十年為親賣身的游女的繪姿使我泣。憑倚竹窗茫然看著流水的藝妓的姿態使我喜。賣宵夜面的紙燈寂寞地停留在河邊的夜景使我醉。雨夜啼月的杜鵑,陣雨中散落的秋天木葉,落花飄風的鐘聲,途中日暮的山路的雪,凡是無常無告無望的,使人無端嗟嘆此世只是一夢的,這樣的一切東西,於我都是可親,於我都是可懷。
...這暗示出那樣黑暗時代的恐怖與悲哀與疲勞,在這一點上我覺得正如聞娼婦啜泣的微聲,深不能忘記那悲苦無告的色調。我與現社會相接觸,常見強者之極其強暴而感到義憤的時候,想起這無告的色彩之美,因了潛存的哀訴的旋律而將黑暗的過去再現出去,我忽然了解東洋固有的專制的精神之為何,深悟空言正義之不免為愚了。希臘美術發生於以亞坡隆為神的國土,浮世繪則由與蟲豸同樣的平民之手製作於日光曬不到的小衚衕的雜院里。現在雖雲時代全已變革,要之只是外觀罷了。若以合理的眼光一看破其外皮,則武斷政治的精神與百年以前毫無所異。江戶木版畫之悲哀的色彩至今全無時間的間隔,深深沁入我們的胸底,常傳親密的私語者,蓋非偶然也。——永井荷風《浮世繪的鑒賞》有遭逢憂患感到悲傷的人,不必突然發心剃髮出家,還不如若存若亡的閉著門別無期待地度日更為適宜。顯基中納言曾雲,「願得無罪而賞謫居之月,」其言至有味。 ——吉田兼好《徒然草》(令人感慨的一段話。)還有整個的小林一茶:周作人:一茶的詩/日本的諷刺詩/日本的小詩
翻譯本身就是二次創作。當然有優劣。好的翻譯甚至能化腐朽為神奇,不好的翻譯則完全有能力把優秀的內容變差。只看原著,乃是一種誤區——認為原著本是好的,而翻譯能力不足。確實,在引進的過程中我們一般選擇比較優質的原文。但是真不要有這樣的錯覺……原文和翻譯都是文學創作,質量都各有參差。
此外,附翻譯大師嚴復的一段話和一首詩歌的幾種翻譯。英國名學家穆勒約翰有言:「欲考一國之文字語言,而能見其理極,非諳曉數國之言語文字者不能也。」斯言也,吾始疑之,乃今深喻篤信,而嘆其說之無以易也。
風俗殊尚,則事意參差。——嚴復
試舉一例:《虎》威廉·布萊克
Tyger! Tyger! Burning bright
In the forests of the night!What immortal hand or eyeCould frame thy fearful symmetry? In what distant deeps or skiesBurnt the fire of thine eyes? On what wings dare he aspire?What the hand dare seize the fire?And what shoulder, what art Could twist the sinews of thy heart?And when thy heart began to beat,What dread hand, what dread feet?What the hammer? What the chain?In what furnace was thy brain?What the anvil? What dread grasp?Dare its deadly terrors clasp?When the stars threw down their spears,And waterd heaven with their tears,Did he smile his work to see? Did he who made the lamb make thee? Tyger! Tyger! Burning brightIn the forests of the night!What immortal hand or eyeDare frame thy fearful symmetry?
郭沫若譯文
老虎!老虎!黑夜的森林中燃燒著的煌煌的火光,是怎樣的神手或天眼造出了你這樣的威武堂堂?你炯炯的兩眼中的火燃燒在多遠的天空或深淵?他乘著怎樣的翅膀搏擊?用怎樣的手奪來火焰?又是怎樣的膂力,怎樣的技巧,把你的心臟的筋肉捏成?當你的心臟開始搏動時,使用怎樣猛的手腕和腳脛?是怎樣的槌?怎樣的鏈子?在怎樣的熔爐中煉成你的腦筋?是怎樣的鐵砧?怎樣的鐵臂敢於捉著這可怖的凶神?群星投下了他們的投槍。用它們的眼淚潤濕了穹蒼,他是否微笑著欣賞他的作品?他創造了你,也創造了羔羊?老虎!老虎!黑夜的森林中燃燒著的煌煌的火光,是怎樣的神手或天眼造出了你這樣的威武堂堂?
卞之琳譯文
老虎!老虎!火一樣輝煌,燒穿了黑夜的森林和草莽,什麼樣非凡的手和眼睛能塑造你一身驚人的勻稱?什麼樣遙遠的海底、天邊燒出了做你眼睛的火焰?跨什麼翅膀膽敢去凌空?憑什麼鐵掌抓一把火種?什麼樣工夫,什麼樣胳膊,拗得成你五臟六腑的筋絡?等到你的心一開始蹦跳,什麼樣驚心動魄的手腳?什麼樣鐵鏈?什麼樣鐵鎚?什麼樣熔爐里煉你的腦髓?什麼樣鐵砧?什麼樣猛勁一下子掐住了駭人的雷霆?到臨了,星星扔下了金槍,千萬滴眼淚灑遍了穹蒼,完工了再看看.他可會笑笑?不就是造羊的把你也造了?老虎!老虎!火一樣輝煌,燒穿了黑夜的森林和草莽,什麼樣非凡的手和眼睛敢塑造你一身驚人的勻稱?
徐志摩譯文
猛虎,猛虎,火焰似的燒紅在深夜的莽叢何等神明的巨眼或是手能擘畫你的駭人的雄厚?在何等遙遠的海底還是天頂燒著你眼火的純晶?跨什麼翅膀他膽敢飛騰?憑什麼手敢擒住那威稜?是何等肩腕,是何等神通,能雕鏤你的藏府的系統?等到你的心開始了活跳,何等震驚的手,何等震驚的腳?椎的是什麼錘?使的是什麼練?在什麼洪爐里熬煉你的腦液?什麼砧座?什麼駭異的拿把膽敢它的兇惡的驚怕擒抓?當群星放射它們的金芒,滿天上泛濫著它們的淚光,見到他的工程,他露不露笑容?造你的不就是那造小羊的神工?猛虎,猛虎,火焰似的燒紅在深夜的莽叢,何等神明的巨眼或是手膽敢擘畫你的驚人的雄厚?
張熾恆譯文
虎,虎,光焰灼灼燃燒在黑夜之林,怎樣的神手和神眼構造出你可畏的美健?在海與天多深的地方,燃著造你眼睛的火?憑什麼翅膀他敢追它,憑什麼手他敢捕捉?憑什麼肩膀,什麼技藝,才能擰成你的心肌?何等可怖的手與腳才能讓你的心開始搏擊?用什麼鎚子,什麼鐵鏈?在什麼爐中將你的腦冶煉?用什麼砧子?何等鐵手敢抓那令凡人致命的物件?當天上的群星投下長矛,用淚水浸濕了天空,他在看著他的成果微笑?是造耶穌的他將你創造?虎,虎,光焰灼灼燃燒在黑夜之林,怎樣的神手和神眼構造出你可畏的美健?
江冰華譯文
老虎,你燦燦發光,將黑夜的森林照得通亮。什麼樣超凡的手和眼睛塑成了你這可怕、勻稱的體形?在什麼樣的海洋或天空煉出了你的火眼金睛?那敢於翱翔的是什麼樣的翅膀?那敢於攫火的是什麼樣的手掌?什麼樣的臂力,什麼樣的技,擰成了你心臟的筋肌?當你的心臟開始跳動,什麼樣的手足將你操縱?什麼樣的鐵鎚?什麼樣的鐵鏈?什麼樣的鐵爐將你的頭顱鍛煉?什麼樣的鐵砧?什麼樣的手臂敢於掌握這樣厲害的東西?當繁星的光芒似銀矛射下,並將夜空綴成一片淚花,造物主看到自己的作品可曾微笑?難道不是創造羔羊的他把你創造?老虎,老虎,你燦燦發光,將黑夜的森林照得通亮。什麼樣超凡的手和眼睛塑成了你這可怕、勻稱的體形?
我覺得「心有猛虎,細嗅薔薇」比「 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更有意境。還有飛鳥集,鄭振鐸翻譯的也很棒。
太有了!心有猛虎細嗅薔薇,不論中文英文意境都很棒!
語言作為多樣性的表達的方式,傳達感受,故事,文化與細微的情緒。解讀與體會可能不太一樣,我們都說原作是原作,我說翻譯也是原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