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爾多酒為什麼喝起來是這個味?有什麼歷史和自然原因嗎?
我從歷史和自然角度兩方面粗淺談談。
從自然角度來說,十九世紀中後葉肆虐歐洲的根瘤蚜病過後,赤霞珠、梅洛、品麗珠、長相思、賽美容這些嫁接北美葡萄砧木效果最好的品種得以倖存並迅速壯大,而一些適應性不強的品種種植面積逐步萎縮。從風土條件來看,波爾多也確實適宜這些品種的生長。對於晚熟的赤霞珠來說,北緯44.5°的波爾多已屬邊緣氣候(因此年份對於波爾多酒來說格外重要),所幸在海洋和河流的調解下當地氣溫趨於溫和,左岸礫石較多的土壤,排水性及保溫性也都非常理想,能夠保證赤霞珠在溫暖年份能夠熟。
右岸種梅洛而不種赤霞珠的原因也正是和成熟條件有關——右岸的土壤更偏濕冷的黏土,也就適合更容易成熟的梅洛生長。事實上,波爾多右岸直到19世紀中期才開始種植梅洛,之後成為了梅洛最知名、品質最精良的產區。之前因為種植半生不熟的赤霞珠的原因,右岸酒的品質始終上不去。這也是為什麼在1855年的酒庄評級里(著名的五大庄就是1855年評出的一級庄),波爾多右岸根本沒有被考慮評選為列級庄。
從歷史角度去解釋波爾多的風格和品質形成要更複雜一些,但是有兩個國家和兩個年份不容忽視——國家是英國和荷蘭,年份是1855年和1982年。
兩個國家之一:英國
和英國人的貿易促成了波爾多的知名度、產量、和行業成熟:波爾多和英國的海運十分便利,所以波爾多盡享近水樓台的貿易之便。自從1152年來自波爾多的阿基坦埃莉諾(Eleanor of Aquitaine)嫁給了英國未來的國王亨利金雀花(Henry Plantagenet)之後,波爾多在英國的知名度便在頻繁的貿易中一步步提升,壯大穩定了波爾多葡萄酒行業。
(阿基坦的埃莉諾)
兩個國家之一:荷蘭
荷蘭人造就了波爾多知名產區的風土:此外,荷蘭人也和波爾多有葡萄酒貿易往來。波爾多今天的核心梅多克(Medoc)到了17世紀的時候還在一片沼澤之中。若不是17世紀荷蘭商人先進的排水技術,波爾多「五大庄」里的四個庄還在沼澤之中。
(現代梅多克)
兩個年份之一:1855年
1855年奠定了價格格局:到了1855年的時候,出於在世博會上展示的需要,波爾多商會根據當時的貿易價格將58個酒庄評成了5級。今天耳熟能詳的拉菲就是當年的一級庄。這次評級的市場推廣作用巨大,因為它讓消費者擺脫了識別複雜酒標的需要,只要看是一級庄、五級庄、還是沒有評級,便對酒的品質有了基本認知。雖然160年前的評級已經不能完全翻譯今天酒庄的品質,但當年評級的光環依然在影響著現在的市場價格。
(之後因為酒庄合併、分裂的原因,現在是61家列級酒庄)
兩個年份之一:1982年
1982年間接造就了現代波爾多的濃郁風格:現在1982年已經被認定為一個偉大年份,但在1983年酒剛剛出來的時候,酒圈的意見並沒有那麼一致,甚至有些人認為這個年份太熱,酸度太低,禁不住陳年。
(「葡萄酒皇帝」 Robert Parker)
只有一個叫Robert Parker的美國人狂熱地為這個年份背書,他鼓勵他所有的讀者趕快去投資這個年份,而且要在酒還沒入瓶之前就先買進(也就是波爾多期酒)。Robert Parker其實在當時並沒什麼影響力,但是憑著他對1982年的執著,他刺激了美國大眾市場投資波爾多酒的興趣。後來他也藉此成為了目前國際上最有影響力的品酒師。因為1982年的成功,很多的資本湧入了波爾多,波爾多人這時有了更好的資源和更大的動機去做出和1982品質和風格相似的酒。雖然不可能年年都有1982年那麼完美的天氣,但可以通過最新的種植和釀酒研究(Emile Peynaud是新釀酒派的關鍵人物)讓酒的風格更濃郁、讓酒在年輕時就極為好喝 – 例如推遲收穫季,綠色採收(green harvest),去葡萄梗,用微氧化技術等等。酒庄還通過推出副牌來進一步提升主牌的質量 – 這樣可以把最好的葡萄放到主牌里。這一系列的轉變都是以1982年為契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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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憂傷。曲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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