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實啊（2017.03.25）

但願人金銀成堆

但願人成雙成對

——古龍

1

有個認識挺久的姑娘，她可愛精巧，喜歡那些小小的卡通製品，經常做各式各樣的漂亮手機殼，遠銷朋友圈。她做的那種殼，每一個小物件都是可以精心挑選的，然後選擇一類風格，仔細斟酌粘黏到一個殼上面，特別少女心。我作為一個大叔，我其實特別想有一個那樣的手機殼。獨一無二，而且是美少女純手工，出去好頓吹：一個漂亮妹子親手給我做的。哈哈哈。

我拿她做的手機殼，手機就裝不到兜裡面了，加上面色嚴肅，自以為理想中的反差萌卻常常被嘲笑神經病，是不是又把哪個小姑娘的手機殼搶了過來。

她朋友圈很簡單，除了又做了幾個漂亮手機殼發出來秀一下，基本就是逛吃逛吃逛吃。但是同樣吃一家餐廳，我可能就沒辦法把食物拍的那麼好看。而且她把自己也拍的特別好看，雖然跟真人沒差，但是我就沒辦法把照片拍的和我本人一樣帥，哈哈哈。

反正，就是每一條狀態你看見了，都想點贊的那種。照片里有貓咪、有吃的、有逛街、有旅遊、有學習、有閨蜜，但是獨獨沒有——男友。

我一直以為她是有男友的，只不過是要把男朋友偷偷藏起來的那種女生，生怕廣大男性群眾不撩她。後來很抱歉發現，其實是我誤會了，她念大學一直也沒有談戀愛。

一般來說，大學是一個荷爾蒙發酵中心，無論高矮胖瘦，白黑美醜，只要你想談，沒有談不到的。那一對對的情侶拍檔，端坐在操場的荷爾蒙草坪，散發著青春的氣息，特別令人羨慕。

我認識的不少出入社會的老司機，提起大學生三個字，眼神當中充滿了敬畏和憧憬。可是為什麼，一個年輕靚麗女孩，沒有談到戀愛呢。

我問她為什麼，她說她在意一種feel（感覺），有一點「一眼定生死」的情懷，沒有特別合適，就寧缺毋濫，所以一直就單著。可是這年頭，人們漸漸發現愛情變得更加廉價了，一夜情和約泡這些辭彙使用頻率越來越高；人們發現愛情變得更昂貴了，誰也懶得再去不停地磨一個人，追求一個人似乎是一件很丟人很蠢，很無聊的事情。

談戀愛變成什麼，談嗎？約嗎？

要麼一拍兩散，要麼一拍即成。

就像有讀者問我，父母離異後都另組家庭，沒人管她，我和她說要理解，誰都是第一次做父母，有的人做的糟糕一些。同樣我之前看過一句話：不要信什麼人生箴言，誰都是頭一遭來到這個世上，哪裡有什麼人生箴言。

愛情不也是這樣，大家都是沒有經驗的。長得漂亮的可能沒有經驗，年齡大的可能也沒有經驗。相反如今孩子們越來越早熟，經驗啊開放程度啊都令人咋舌。而身邊有一些好姑娘，就因為堅守著女孩子的矜持，把自己越打扮越完美的路上，也離同齡男生越來越遠。沒有同齡的男生敢於接觸這樣的女孩。漂亮、乾淨，近乎完美。

由於沒有經驗，反而看不清。寧缺毋濫是什麼意思？寧可缺少真正好的愛情，也不要隨意讓自己陷身泛濫的廉價愛情。我大概是這樣理解的。但是，真正好的愛情是怎麼個定義呢？他鐘意你，乾淨、細心、體貼、溫柔，有決斷力的同時又能夠遷就你一些小事情，你喜歡的他也會喜歡，你不會的他耐心教你，積極向上，陽光進取，家庭條件尚可，自己也有事業和夢想，專一，沒有太多不良嗜好。

是不是有一種看言情劇的感覺？其實男生哪裡像女生，有那麼多的小時間宅在家裡面看言情劇，看刻意迎合女性心理的公眾號，什麼「我把自己養得這麼貴，不是為了給你省。」「姑娘，你值得更好的。」，這一類扯幾把蛋的文章。市面上百分之九十的情感專欄都是女的在寫，男的都在寫政經專欄。

所以，女性當然懂女性啊，寫文章只要你開心，迎合你內心的期許就好了，誰他媽在乎你能不能找到？換句話說，那些文章根本不曾負責任，那些作者也只是稀里糊塗的小姑娘而已。·

男生二十幾歲在幹嘛？大多數不都是念念書，打打遊戲，打打球，實習，泡吧。他們不懂女孩那麼多心思，他們也不知道水瓶子為什麼擰不開，那你之前都是怎麼擰的？不懂為什麼來月經疼，那你之前疼是怎麼辦的？不懂什麼口紅色號，這完全是一場化妝品商的營銷騙局。我一直也納悶，是有幾張嘴？就像我被球鞋文化坑了一段時間後，我才反省，我有幾雙腳？

寫跑偏了，我就討伐一下，能不能給自己長點腦子。現在的營銷已經不停留表面了，早就深入心理層次，之於口紅，更是綜合了男生的購買力和便攜性以及交際性等等。要謹慎啊。總之，我頂他媽討厭，因為男朋友不會擰瓶蓋，因為打遊戲沒理你，因為送的禮物不合心意這些事情就作。真是看公眾號看多了。

2

最近特有意思，出去玩呢剛認識的女性朋友都說我特別細心，喜歡我這樣的。啥叫細心？主動開個車門，台階扶著一下手肘，避免不禮貌的親密動作，酒撒了遞紙巾，吃飯的時候夾菜。說實話，這些對於我而言，都是裝的。作為一個心思縝密的人，每天腦子裡面連軸轉，這些特別受女孩看中的「小細節」，早都條件反射一樣就做出來了。為什麼？因為我經驗豐富啊！

所以，我真不懂那些女孩子，怎麼這麼好玩，既害怕遇到一個身經百戰的老花賊，又要求心細懂女孩。不過某些女孩不怕的，希望找一個比自己大五歲的。有錢有車有房有細心。那天我還在學校見到一個大賓士，一個三十歲老花賊在女生宿舍樓下接走姑娘。我不是討伐這種現象啊，我是說，麻煩學校能不能別看人家車好就放進，車一般的就一天到晚查學生證！

當然，你也可以不在乎他的感情經歷。那麼其實這場感情就是師生戀一樣，不是勢均力敵的愛情。為了等一個值得愛的人，或者說為了愛一個自己愛的人，而耗費了青春，忽略了那些愛你的人，是不是青春最大的遺憾。

遺憾有趣的地方在於，如果不是成為遺憾，你永遠不知道哪一件事情是遺憾。所以它也有它美的地方，缺陷美。其實在多元開放的社會文化裡面，很難再去辨識好與壞。可能滿身紋身的壞姑娘是個好孩子，可能天天讀書繡花的大家閨秀暗藏心機。

總體看來，判斷好壞的標準，還是看是否善良吧。經濟的社會只看結果，不看動機。但是感情裡面，我往往傾向認為：動機要比結果重要一百倍。因為感情是人之為人的最後底線。它不能羅列建模來計算得出，一顰一笑、一抖一翹，都是無意之中最本能的表現。

很多時候事情辦砸了，感情裂縫了，不是因為不愛；亦如之前所說，什麼都萬事俱備、細緻入微，也未必是愛得多深刻。還是看動機吧。真心希望一個人好，真心作為出發點，哪怕事情全都辦砸了，也能夠將愛表達，也能給人力量。

我自幼和父母有很多隔閡與成見，鬧過的矛盾普通家庭無法想像。但論及感情深刻、默契程度，也都不是普通人家的樣子。大概就是因為，他們雖然不懂得做父母，但是他們懂得去愛人。多年來我父親每每要給我打電話，有時一日二三，從未間斷。我母親則不遠萬里惦記著我的生活所需，口味習慣。很多事情其實他們並沒有盡到父母的義務。但是他們的愛，卻是做父母最基本對子女該有的供養。

愛都是相通的吧。

就拿前面的「寧缺毋濫」而言，其實喜歡得不到的，不就是缺。不放手，不認命，不就是「毋濫」。因為自己有一個標準，就否認了其他的標準。感情雖然不可經濟而論，但也切莫太信任自己吧。說白了就是編輯感情，自己根據以往接觸遺留的認知來幻想感情，然後套用現實，把適用標準放在身邊的每一個異性身上去看，有一個符合的馬上就繼續為他編輯剩下的符合條件，最後喜歡上的往往是不真實的他。

可是現實啊。

以前談一場感情，評判方式就是眼緣。喜歡看她一顰一笑、喜歡她纖細的蔥指，喜歡她銀鈴笑聲。後來變得迷了，每個女孩都是大眼睛雙眼皮披肩長發白嫩嫩。審美觀都扭曲了，就有點怕了。符合審美的太多了，也談到了以往只能仰視的姑娘。當平行視線的時候，不存在陰影，反而更多的陰影被看到。

談感情好難，如果是一個思維特異、行為特立的人，就更難。有的時候兩個人需要理解，但是理解不是想不想的問題，也不是努力一下一蹴而就的事情。它就是個門檻，不跨過去不入門。不同的生長環境、不同的文化教條，導致了不同的本能、不同的思維模式。

之前有個阿姨告訴我，男孩子要多談戀愛，談得越多越懂事。我那時候一次戀愛沒談過，嗤之以鼻。現在真是巴不得抱著她大腿膜拜。確鑿無疑，如果用心感情之中的話，每一段的感情都為下一段鋪墊著。讓你變成更好或者更壞的人。會懂得防備自己，也會懂得試探他人。但是一直守著，不談，拿自己的臆測來安撫自己，到最後能不能得到渴求還不好說，先把寶貴的青春感情實習期錯過，結果不免更加匆匆，被動而擇。

3

北大管理教授馬浩，說過一句話：「很有可能這輩子最愛你的那個人，你根本沒機會認識，這是喜劇是悲劇更是正劇，但是不要以為是惡作劇。」

或許是這樣吧，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之前也看到一篇蠻有趣的文章。文章裡面講有一種神奇的愛情匹配表，有一個女孩得到了它，於是按照契合度選擇了最高89%契合度的一個男生，他們幸福在一起了。然後在一起之後這個女孩子還是忍不住去翻看那個愛情匹配表，結果發現又出現了93%契合度的男生。之前給她表的神秘人和她說過，這個表只能用一次，尋找到了真愛就不要再去看了。

但是她沒有聽從神秘人的話，她每天心痒痒，她說服自己，我就是去看一下93%契合度的男生是怎麼樣，我不會越軌的。然後她就認識了93%契合度的男生，果然他們要比她和男友聊得來，每每默契投機，遲遲歸家。終於有一天，她忍不住了，跟男友分手，和93%契合度的男生在一起了。在一起沒一段時間，她又忍不住去看錶，這次居然出現了一個98%的契合度。她在想了想這段時間，93%契合度的男生，偶時也的確做了一些她不滿意的事情，她決定再去和93%契合度男生在一起。

就這樣換了幾個男友之後，她漸漸發現，這世界怎麼沒有百分之百匹配的人。她厭惡了現任93%男友的一些小毛病，毅然分手，拿出愛情匹配表，決定要等待一個100%契合度的男生。

結果翻開表，卻一個男生都沒有了。之前72.41.21的契合度都沒有了，這時候神秘人出來，和她說：「果然你還是沒忍住看這個表，你已經越來越挑剔，越來越計較愛情中的點點滴滴，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可以適合你的人了。」

這個故事和馬教授講的異曲同工，我們究其一生可以遇到的那個人，可能根本就遇不到，我們遇到的種種人，都有種種的問題和不匹配。是選擇在漂流之中讓自己變得更加刁鑽，還是隨著現實慢慢來改變現狀？這或許就是緣分一詞的哲學意味。往往看似不能調和、不能更改的事情，只是不敢或者不知道怎麼邁出步伐。一切都是可以改變的，不能夠輕易放棄，感情不是通訊錄，不是刪除加拉黑就可以抹去的。

我見過薄情的人，嘴上薄情，但是隨著時間蔓延，也都會念起往日時光。人就是重情感的動物，應該讓自己的情感抉擇。理性和情感的適用範圍，需要用心去衡量判斷。終歸會遇到一個不完美的對方，在互相撮合了一段時間後，哪怕分開。也是一段經歷的完美演繹。

祝願大家都可以勇敢，無論是去愛，還是去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