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鄉的這五年

如果地球上有一種生物,每天早上渾渾噩噩,中午昏昏欲睡,晚上精神鼓舞,哪估計我恰好就是這種生物。

聽一首老歌,一杯速溶咖啡,還有清冷的陽光,這個下午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溫暖,我需要打出很多很多的字,才能保證手指不會凍僵,對於一個南方人也許零上七八度,還是可以穿著羊毛大衣,露著腳踝行走於戶外的,但是對於我,這足夠冷了。

這是我在杭州度過的第五個冬天,沒來之前,對這邊的冬天料想是宛如春天一般的,鳥語花香,一件毛衣便可度過。

說實話,戶外溫度確實是春暖花開,杭州一年四季花開不敗,即使這一季的花凋落了,那麼馬上有新的品種會替代,照樣欣欣向榮,繁花似錦,可惜,來了這邊,看不出花的顏色了。室內的溫度甚至低於室外的,記得第一年,租在市區附近的老城區,整個社區幾乎住著都是爺爺奶奶備份的老人家,我們家在三樓,我跟先生都是北方人,十一月份就已經受不了,開始打開空調製暖,對那些還能開著窗戶透風的人家著實佩服,畢竟我們為了防凍,結結實實的把窗戶的縫隙全部拿膠布粘好了,老房子沒有保溫窗戶,晚上窗戶就會呼呼的吹著小調,讓人渾身冰冷。

就這麼過了大概半個月,一個周日的早晨,七點左右,我因為工作室的原因必須起床回復郵件,先生起來沖澡,空調也就隨著我們起床準時吹起,哪個時候已經達到了,人在家,空調必須打開的境地,郵件剛回復完,我還沒來得及洗漱,就聽見一陣劇烈的敲門聲

為什麼說是劇烈的敲門聲呢,當時租住的老房子,是一室一廳的小戶型,整個房子建築面積有40平米,使用面積更是不足40平米,卧室的門與客廳的門大概只隔了不到半米的距離,加上敲門的人,實在力氣大到驚人。

在杭州能夠如此用力敲門的人只有兩種,一種是查外地人暫住證的警察,另一種就可能是你的鄰居。

我急忙穿著拖鞋去開門,發現是樓下的大媽,其實按照我這個年紀應該叫她奶奶,但是著實又不比我奶奶年紀大。

「您有什麼事么?」我一半身子探出去問道。

「你家空調不要開了,這滴水滴到我們家排煙管上了,晚上都睡不好滴哩」

先生此時還在沖澡,不能出來,我看了哪個面相還不算太兇惡的大媽,點了點頭

之後關上了門,回到卧室把空調關上了。

可能是我們租的房子已經有一定的年代,空調也不是新的,雖然房東承諾的很好如果有什麼家電不好用他可以過來維修,但是大家平時都要上班,難得周六周日才能休息,因此,覺得前去叨擾也不合適。

當時有一個比較自私的想法,南方多雨,杭州更是隔幾天就要下雨,那麼這個大媽是如何入睡的呢?

不過,既然人家找上來了,那麼我們還是要做出回應的,畢竟打擾到人家生活了,我正想著先生從洗手間出來了,問了我一下情況,我如實回答後,先生換好衣服,告訴我先把空調打開,然後下到二樓,看看水滴在哪個地方了,在找人修理下。

我於是打開空調,過了大概十分鐘,預計開始滴水的時候,跟著先生下了二樓。

樓下的大媽顯然不喜歡我們去看水滴滴在哪裡,但是先生一直請求,這樣可以更好的解決問題,畢竟空調我們還是要開的,除非室內能有暖氣。

於是就在這種不情願的過程中,我跟先生屏氣凝神的聽了半天水滴的聲音,我看了一眼大媽,大媽似乎還狐疑我們上門的目的,我拉了拉先生,咱們去找下物業吧。

其實哪個水滴的聲音很小,小到你注意可能聽不到,加上水滴下落的地方是陽台上面的遮聯,不是卧室的位置,如果不是去廚房也聽不到,至於大媽晚上為什麼遊走於廚房不睡覺去聽這個水滴聲音,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很快,先生去找了物業,物業客氣的告訴我們,他們不負責此類問題,於是我們打電話給空調維修的人員,附近的維修人員都不在,要預約到後天,可是後天大家都要上班,加上晚上如果開空調,大媽再來找我們不好解釋,於是又四處打聽哪裡可以付費維修,折騰一中午,終於來了人,先生去物業借了梯子,不出五分鐘,只看那人上去接了一個拇指粗細的管子就下來了,先生打開空調又試了下,確認真的沒問題,付給那人100元。

維修的人看了我們一眼說到「冬天,這邊的人幾乎 不打空調的,你們不是本地人吧。」

「是啊,我們不是本地人,不過這邊最冷的時候也有零下的,你們真的不覺冷么?」我好奇的問道。

「也冷,只是習慣了,你們住的這個小區,多半都是老人跟孩子,老人已經習慣了,孩子們呢出生後就適應了。」

我跟先生覺得維修大哥說的非常有道理,道了謝後,關上門,空調的暖風聚集了起來,覺得舒服了許多,剛才腳丫子已經涼透,此時才覺得重新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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