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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盆忘不了,現在怎麼樣了?

在18歲貧瘠的學生年代,一盆酸菜魚就是美食的最高級。

20元起步的酸菜魚必點,配菜隨機。蒜泥黃瓜,涼拌西紅柿、西紅柿雞蛋湯、青椒土豆絲,四選一或者四選二。

豐盛又下飯。整天嚷著減肥的女生,連干三碗米飯。最後一碗,一定要用湯鹵子拌飯的

02年、03年左右,酸菜魚在南京流行了起來。不少學校旁邊都有一盆或者一盆以上出名的酸菜魚,成為青春記憶里的組成。

南師的小爽、金良,東大的何記魚館,南體的無名和大金,南理工的華麗酸菜魚……每家都是學生和附近居民快翻爛的牌子。

不知道吃什麼?那就去吃酸菜魚吧。

不知道點什麼?那就點酸菜魚吧。

有陣子完全被酸菜魚套頭,到哪兒都要點一盆。當年,向陽漁港還是高端餐廳的代名詞。難得去吃次飯,先點一盆酸菜魚。同行的朋友受不了了:今天咱能吃點別的嗎?

後來發現,我不是唯一的。南京人同一時間都被酸菜魚套了頭。升州路的八八餐廳,北圩路的忘不了,在滿大街的酸菜魚館子里突圍

北圩路,曾經的酸菜魚一條街

by 鵝鵝鵝Thor

北圩路,念wéi,不讀yú。

一條北圩路,一條鳳凰西街,曾經都是美食天堂。不想吃食堂的日子,南審、曉庄的學子這兩條路上找家館子,兩三個人湊一桌,打打牙祭

在酸菜魚一條街,忘不了翻牌率最高。飯點去忘不了必定沒位子。等位時,心裡早就計劃好了菜單:酸菜魚必點,木桶臭豆腐是老南京吃貨的餐桌標配,再來個蛋黃玉米粒。加一起不超過70塊。

關鍵還是酸菜魚好吃。坐在人聲鼎沸的,煙霧繚繞,沒有洋氣裝修甚至顯得雜亂的店裡,撒歡兒的吃,吃的特別放肆也不用顧忌形象。

無論是城北的還是城東的慕名而來,無論是學生白領還是社會大哥,有一種歡聚一堂的感覺。特別市井

那時的忘不了,有種稱霸南湖的感覺。而坐在店裡吃上一盆酸菜魚,就覺得自己站在了南湖的宇宙中心。

那一盆忘不了,現在怎麼樣了

忘不了老店拆遷後,開了兩家新店。一家開到了將軍大道,另一家開在了應天大街839號。這次,我去了後一家。

老店新開,總是忐忑。老地方有時代碾過的痕迹,也有遺落在每張桌椅上的青春片段,它們交織在一起,才成了最可愛的地方。

所以踏入新店的心情必然複雜。等到刷一下揭開面紗之後,嗯,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暮色里,簇新的仿古門面被橘色的燈光包裹,青磚、灰瓦、木格門。記憶里頂著木船門頭的老店印象,一下變得模糊遙遠。

唯有門頭上方碩大的「忘不了 原北圩路店」,跟過往牽扯,彰顯老店身份。

一進門,是個水池,旁邊就有一個包間,做成了水榭模樣。整個空間充斥小橋流水、雕花木窗、藍印花布、瓦當元素,是濃重的徽派古意。

相比北圩路老店的年代感,應天大街店徹底變了模樣。

它確實長得更美好了,但就像我某個以前三天兩頭會跑去吃的朋友說的,「裝修後再也沒去過,沒那種感覺了。」

那種感覺是什麼感覺?沒人講得清。大抵就是年輕時候,遺留在那些熱鬧的、油膩膩的酸菜魚館裡的零碎心情。老店新開,情懷,成了悖論

點菜方式也變得不一樣了。

一樓大半空間被明檔廚房佔領。所有菜樣都在檯面擺著,明碼實價,不再需要菜單。想吃哪個,伸手一指,所見即所得。

當然,我再也找不到20多塊一份的酸菜魚了。以前忘不了酸菜魚按大小份會有三個檔次:28、58、78,如今只保留了後兩種

58一份的酸菜魚,量還算足。奶白色的濃湯打底,紅油漂浮,下方有明爐加熱,滾燙鮮香。

青魚片得厚薄均勻,重漿,爽滑細嫩。紅油和藤椒的香氣太過含蓄,沒有殺出氣場,吃起來略顯寡淡。失望的是,酸菜很少,一盆酸菜魚立馬失了靈魂。

說不上難吃,也談不上驚艷。屬於吃完會反思,到底是味道真變了?還是年輕時的味蕾,更容易被感動?

新店裡,青椒土豆絲失蹤了。可能,一盤土豆絲沒什麼利潤和特色可言。

蒜蓉鐵板蝦,58元一份。蝦大隻,也新鮮。蒜蓉厚厚一層,鋪了半個鐵板。這大概是唯一能讓我主動吃蒜的時候。

經典老菜木桶豆腐功夫在線。臭豆腐浸在紅油里,聞起來臭烘烘,入口質地滑軟,咬合間有濃香從豆腐的孔隙四溢。Bug是裡面的肥腸,好吃,但給得太吝嗇了,不過癮!

金沙粒粒香無力吐槽,蛋黃包裹玉米粒入鍋炸,味道寡淡,兩口膩到。

點了份蔥油燒餅當主食,缸爐壁貼出來的燒餅,夾了蔥油、肉粒。中間香薄酥脆,邊緣鬆軟,蔥油的咸交織著豬板油粒的甜,口感高級。但要是涼了,撕咬會比較費牙。

一頓懷舊飯下肚,很惆悵:當年那些很牛逼的店,似乎都沒那麼了不起。忘不了,也輕易被很多人忘了。

曾經,我有個樸實的願望,就是吃遍南京人氣酸菜魚館。

後來,酸菜魚就不流行了。偶爾重溫一下,很難吃出當年那份開心,當年一起吃酸菜魚的人也不見了。

攝影 / 屋頂的蝸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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