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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法、巫祝與道,中華文明的三條道路|重解道德經 第三十八章

作者:星賢

著作權歸作者所有。商業轉載請聯繫作者獲得授權,非商業轉載請註明出處。

說明

本文將通行本《道德經》與本人以多部簡帛古本合校的版本一併列出,以便讀者比較閱讀。

我在對《道德經》重新解讀的過程中驚訝地發現,老子之說絕非我們平時所能看到的那樣平凡,其中所含深意超乎了我之前的想像。因此本人這版《重解道德經》顛覆了之前所有的版本,是對「古本道德真經」的全新破解,想必應該更為貼近老子的真意了。

究竟如何,請讀者自行品鑒,也歡迎探討交流。如有不喜請略過。

通行版本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

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下德為之而有以為,上仁為之而無以為,上義為之而有以為,上禮為之而莫之應,則攘臂而扔之。

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

夫禮者,忠信之薄而亂之首。

前識者,道之華而愚之始。

是以大丈夫處其厚不居其薄,處其實不居其華。

故去彼取此。

古本合校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

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也,上仁為之而無以為也,上義為之而有以為也,上禮為之而莫之應也,則攘臂而乃之。

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

夫禮者,忠信之泊也,而亂之首也。

前識者,道之華也,而愚之首也。

是以大丈夫居其厚而不居其泊,居其實而不居其華。

故去彼取此。

古本注釋

攘:推。

乃:是、就。

泊:通「薄」,微薄。

古本釋義

上等之德不講德,所以有德;下等之德不違背德,所以無德。

上等之德不刻意而為而且沒有作為,上等之仁刻意而為而且沒有作為,上等之義刻意而為而且有所作為,上等之禮刻意而為而且無回應,則推臂行禮而遷就別人。

故此失去道而後是德,失去德而後是仁,失去仁而後是義,失去義而後是禮。

禮,忠信的微薄形式,而且是混亂的開端。

預言,道的虛華表現,而且是愚昧的開始。

所以有大作為的人處於忠信的深厚所在而不處於忠信的微薄形式,處於道的樸實所在而不處於道的虛華表現。

故此捨棄那些禮和預言而選擇道。

真經解讀

本章是《道德經·德篇》的第一章,文中兩次提到「道」,但對於「道」為何物並未作出任何解釋,據此便可以判定本章必定不是原本《道德經》的第一章。

本章與第十二章是姐妹章,文章形式相似,都是以「去彼取此」為結論。第十二章的主旨是聖人之治為腹而不為目。本章則是論述大丈夫對於道與德等應該如何取捨。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

德者,心得也,出於本心而有所得,也就是指一個人的良知,擴展到社會就是群體的良知,由此建立起來的行為準則就是社會道德規範。然而,很多原本出於本心、自然流露的「德」經過人們自以為是地借題發揮,被改造成了各種束縛身心的道德枷鎖。就像所謂的婦德,使得女性難以擺脫被掌控的命運。

老子告訴人們,德分上下。上等之德不講求德,正因為其不執著於那些道德教條,所以才是真的有德;下等之德不敢違背德,正因為其執著於那些道德教條,所以實際上是無德。

為什麼不講求德的反而有德,恪守德行的反而無德呢?關鍵就在於「執著」二字。放下執著是老子始終強調的主題。不執著則一切順應自然,自然之德不執著於德,則德自然具足,故有德;執著則一切扭曲偏激,人為之德執著於德,則德僵化衰敗,故無德。

道法自然,自然的就是最好的。人類明明天生就具有的德,何必非要被人為設定呢?人們起初為了維護社會安寧而制定的道德規範,難以避免的總是會被別有用心的人所利用。因此老子希望人們懂得分辨哪些是真正的上德,哪些是打著道德旗號假仁假義的下德。

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也,上仁為之而無以為也,上義為之而有以為也,上禮為之而莫之應也,則攘臂而乃之。

德分上下,仁、義、禮也可分上下,不過老子並沒有花費筆墨去探討下德、下仁、下義、下禮,而只是針對上德、上仁、上義、上禮做了一番對比。

上德無為而無以為

上等之德不刻意而為,也就是上德不德。可是老子又說上德者不僅不刻意而為,而且還沒有什麼作為。為何上德者雖有德卻沒有作為呢?因為少數的有德者難以提升整個社會的道德水平。

孔德之容,唯道是從(見《重解道德經》第二十一章)。人無道心,何談德行。天下失道久矣,德也就慢慢失去了存在的土壤。上德者雖有德行,但因上德必須無為而不能要求眾人如他一般。即便是要求他人遵守道德規範,也必落得個下德無德的結果。因此上德者若想推行德化,實難有所作為。

上仁為之而無以為

仁者愛人。刻意為德,則為下德,而刻意為仁仍能算得上是上仁,看來下仁的問題比刻意執著更加嚴重,虛情假意是肯定少不了的,不過我們先不討論這個問題。

重點是上仁者苦口婆心地講了半天仁愛,卻收效甚微,沒有什麼作用。我們看現實中是不是這樣呢?仁是儒家「五常」之首,兩千多年來一直被中國人奉為做人之準繩,古人們從小就研讀《四書五經》,學習「仁者愛人」,但是有哪一個朝代真的能讓世界充滿愛呢?

可見,像孔子那樣盡心竭力地宣揚仁愛,雖能博得眾人的愛戴,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人們該恨的恨、該怕的怕、該報仇的報仇、該打架的打架。滿口仁義道德,不妨礙心狠手辣。

宣揚仁愛卻不起作用,問題出在哪呢?就出在社會道德衰微,人們想仁也仁不起來了。如果滿世界都在那人仰馬翻地廝殺,道德規範已經失效,你還大聲疾呼讓人們講仁愛,想必那些殺紅了眼的人們根本聽不進去吧。

老子在《道德經》第五章講過,「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而上仁者達不到聖人的境界,不懂得「不仁有仁」之理,還要勉強為仁,這就註定其勞而無功了。

上義為之而有以為

義者宜也,也就是合宜之事、正義之舉。如果說仁還得有,義則是可有可無了,因此也用不著「不義有義」了。而且上義只能是刻意為義,因為不刻意而為的話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義與不義。所謂的正義與邪惡,都是人為設定的觀念而已。不信你換位思考一下,馬上雙方角色就反轉了。

比如你站在羊的立場看狼,會覺得狼可真是太惡毒了!我乖乖地吃草礙著你什麼事了?幹嘛總惦著吃我!這時你會覺得羊是善良正義的一方,而狼是邪惡代言人。但是當你換作狼的立場看羊,你就會覺得羊真是又懶又壞,整天就知道吃,把草原上的草都快吃光了,再不趕緊多吃幾隻羊,我就沒處待了。這時你又會覺得狼是英雄與圖騰,而羊是泛濫成災的「害蟲」。接下來,如果你再從羊和狼的角度看人,又會怎麼樣呢?人是不是就變成惡魔了?

「所幸」的是,刻意而為的上義者還是可以有所作為的,那就是讓人們學會了講義氣。大道衰落之後,德與仁也相繼衰微,人們無所適從,於是不得不抓住了「義」這桿大旗。在正義的感召之下,也確實湧現出了許許多多可歌可泣的英雄義士。

最典型的就是關公,義氣千秋美名揚。可是細想起來,魏蜀吳三國爭霸,最終勝的是魏、敗的是蜀,其實關羽跟隨劉備爭奪天下,談不上什麼正義,曹操乃一代梟雄,也算不得惡人,都是為了事業嘛。當然,關公讓人稱道的除了正義之外還有情義——哥們義氣,可這又是另一碼事了。

上義者就是這樣標榜所謂的正義,踩踏所謂的邪惡,引導人們趨正辟邪。從此正邪就如同水火、勢不兩立了,他還真是大有作為呢!

上禮為之而莫之應

禮者規則也。上禮更得刻意而為了,禮的存在本就是為仁與義服務的,是為了維持仁義而制定的規章制度。但是上禮者刻意為禮之後卻往往得不到回應。為什麼呢?可能是太多人反感那些做作的鞠躬、下跪等繁文縟節了吧,都懶得陪他搞。於是乎他只好尷尬地來個推臂作揖,遷就別人了。

由此可以想到老子當年是多煩孔子的「克己復禮」啊。周禮是周王朝為維護其統治而推行的一套禮樂制度,就是統治者的政治工具。但周朝的分封制當時已經跟不上社會發展的需要,於是出現了禮崩樂壞的局面。而孔子卻要逆勢而為,搬出那些老古董的周禮來,幻想恢復周朝的統治秩序,的確是有些看不清形勢了。而且他把希望寄託於仁義教化之上,沒有抓住最根本的道,也是其屢屢碰壁的原因之所在。

孔子問禮之時,老子曾說,「子所言者,其人與骨皆已朽矣,獨其言在耳。」就已點明孔子所問之禮都是過時的東西,不必執著。否則他說這麼句話作甚?只是孔子聽不進去罷了。

所以禮這種東西可以有,但還是簡單為好,搞得太複雜就變味了,沒人回應了,只能自己跟自己玩,或者變成表演節目了。

綜上所述,上德無為而無作為、上仁有為而無作為、上義有為而有作為、上禮有為而無回應。可見上德是一種沉默的覺醒,獨自靜悄悄地修行,就像那些隱士高人;上義則是一副轟轟烈烈的架勢,擼起袖子大幹一場,就像那些正義之師;上仁與上禮都是有為而無作為,既刻意強求又沒有成就,是比較尷尬的存在,就像生前不得志的孔子以及必然被淘汰的周禮。

老子講了這麼多,唯獨省略了一句最關鍵的,就是「大道無為而有以為」,可能是想讓後人自己去悟吧,加上了這句是不是就完美了?其實老子已經講過這個道理了——「道恆無為也,侯王能究之,而萬物將自化。」(見《重解道德經》第三十七章)道的偉大作為就是萬物自化,使萬物自然和諧地繁衍生息。

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

通過對德、仁、義、禮的分析,老子總結出了它們之間的演化規律,即失道之後才出現德,失德之後才出現仁,失仁之後才出現義,失義之後才出現禮。這與第十八章的「大道廢,有仁義」之說完全一致。

的確是這樣,世界上原本沒人講德,而德自然具足,是為上德,正是因為天下失道,才開始講德,講德無德,是為下德。世界上原本沒人講仁,而仁自然存在,正是因為天下失德,才開始講仁。可是講仁也沒有用,仁卻越來越少,於是原本沒人講的義也被編出來了。義滿足了大夥拉幫結派的心理,從而大行其道,可正邪較量、此消彼長,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義也扛不住了,於是原本就沒有的禮終於被設計出來了。只是禮雖巧妙,卻沒多少人捧場,難免落得個禮崩樂壞的下場。

夫禮者,忠信之泊也,而亂之首也。

老子認為這個禮不僅沒有用,而且還是忠與信都很微薄的一種形式。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忠心與誠信本來都應該是人們發自內心的生活態度,而禮作為一種全方位的「生活指南」,對人類的這些天性也做了具體規定,但這種強行製造出來的忠心與誠信往往是偽裝的忠心和虛假的誠信,使得真正天然的忠與信的比例變得越來越少。

不僅如此,在禮的限制性框架下運行的社會,人們總是能找到機會,讓自己偽裝的忠發生背叛,讓虛假的信成為無信。正是因為人類的本性並不喜歡被束縛,於是總有些人在想辦法突破禮法的限定,伺機搞一些背叛與欺騙行動,以實現他們的真實意圖。這就使得原本想用於維護社會秩序的禮,反而成為了混亂的開端。

社會之亂始於禮,這並非虛言,也不是亂扣帽子。現實生活中,正是那些偽裝的忠誠造成了婚姻的窘境,也正是那些虛假的誠信造成了經營的困擾。在沒有禮法的時代,人們想忠於誰就忠於誰,不想忠就不忠,用不著偽裝;人們想講信用就講信用,不想守信就不守,用不著欺騙。但當忠與信都變成禮法教條之後,率性而為的真心不見了,剩下的只是虛偽和狡詐,這社會能不亂嗎?

前識者,道之華也,而愚之首也。

「前識」即先知或預言,老子稱其為「道之華」,也就是道的虛華表現。為何先知及預言會被老子視為「道之華」呢?因為老子了解道並不講究那一套。道重在當下,而不在過去和未來。實際上未來並非只有一種結果,而是有很多種可能性。很多時候,妄言未來的人只是看到了未來的一種可能而已,說出來或許是為了嘩眾取寵、或許是為了謀取利益,就像表演魔術一樣,並沒有多大的實際意義。而一些別有用心的所謂先知和不負責任的預言反倒會嚴重地誤導眾生。

講到先知和預言就一定會涉及到中國的命理、星象、相術、占卜等古老術數。按照老子的說法,這些術數都是「道之華」的具體操作方式。難怪佛家會將這些都列為禁忌。而作為群經之首的《易經》一直被世人用於占卜,也是一個大問題。實際上易學包括理、象、數三學,其中最根本的還是「易」所包含的哲理,占卜只是對象、數之學虛妄的自娛而已。就算是真能神靈附體或開了天眼的人也沒必要把預言的神通誇大其辭地炫耀,這在有道之人看來,也不過是微末小道,不該沾沾自喜。

相由心生,境隨心轉。命運永遠掌握在自己的手裡,預言也不可能百發百中,決定未來的只有人們自己。可是有太多被各種預言所迷惑的人,他們迷失了人生的方向,終日活在對未來事件的恐懼或痴迷之中。所以老子又把先知及預言稱作是愚昧的開端。此話真的是很有見地,所謂的先知和預言家總是被人們尊為智者,而實際上,他們卻是使民眾愚昧迷信、誤入歧途的直接責任人。

是以大丈夫居其厚而不居其泊,居其實而不居其華。故去彼取此。

根據上面兩句,老子得出了一個結論——大丈夫選擇忠信的深厚所在而不選擇忠信的微薄形式,選擇道的樸實所在而不選擇道的虛華表現。

「大丈夫」即有大作為的人,不只是有作為,而且還有大作為。什麼人才能稱得上有大作為?上德者、上仁者、上禮者顯然都不行,上義者算是有作為,但也難稱大作為,唯獨有道者能當此名號。

我們知道,忠信的微薄形式指的是禮,那忠信的深厚所在指的是什麼呢?最真摯的忠心與誠信應該是發自內心的,那是美好意願的自然流露,唯有道才能使人蘊藏如此深厚的忠信,故忠信的深厚所在就是道。而道的虛華表現指的是預言,那麼道的樸實所在指的也就是道本身了。

於是老子的這個結論翻譯過來就是:有大作為的人選擇道而不選擇禮,選擇道而不選擇預言。的確如此,在道與禮之間,大丈夫必然選擇道,或者說只有選擇道才能有大作為,而選擇禮則只會是「莫之應」;在道與預言之間,大丈夫也必然選擇道,如果選擇了先知和預言,不但難有作為,搞不好還會被人愚弄呢!

老子對道、德、仁、義、禮做了一番分析梳理之後,將著眼點放在了道德演化鏈最末端的禮以及道法最表象的預言之上,看來這兩者都是老子最不贊同的。因此老子非常含蓄地勸誡人們捨棄那些製造混亂的禮法,丟掉令人愚昧的預言,還是選擇無為而大有作為的道吧。

本章評述

本章的信息量很大,從如何以執著心分辨德的上下有無,到德、仁、義、禮的有為與無為、有作為與無作為之差異,再到道、德、仁、義、禮的降維演化過程,引出禮為忠信之薄的評價並點明其為社會混亂的根源,同時指出占卜預言實為道之虛華、愚昧之首,最後闡明大丈夫應捨棄禮法和占卜預言而選擇道。

為何老子為了拋出最後的論點,那麼大費周章呢?只因此論點在當時具有極大的顛覆性。從中國古代文明的發展來看,有一個演變過程——夏人遵命,殷人尊神,周人尊禮。從夏、商至周,遠古巫祝文化的發展是從繁榮到極盛再由盛而衰的一個過程,而與此相伴隨的是禮樂文化的逐漸催生和發展壯大。巫祝占卜與禮樂是中國古文明發展延續的兩條主線。而老子本章直指中國古文明的兩條根脈,直言此二者是造成混亂和愚昧的糟粕,希望以大道文明取而代之,這真乃振聾發聵之豪言啊!

殷商時期巫祝繁盛,千百年來都是由巫覡主導著國家的一切事務。本來是由上古真人傳承下來的巫術道法在一代代的輾轉流傳中變了味道,演變出占卜預言等迷信術數,並成為一些巫士把持朝政的隱秘手段。據《禮記·表記》記載,殷人不問蒼生問鬼神,崇信鬼神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事無巨細都要請示占卜,禮儀用樂、甚至用多少樂工,也常常要卜問神鬼才能決定。古代求神問卜需要用龜甲或獸骨,這就是殷墟出土的甲骨數量如此龐大的原因之所在。

周朝滅商之後,摧毀了商朝的巫祝文化,並將上古禮樂進行了全面地整理、改造,使其成為了系統化的典章制度和行為規範,從而形成了豐富的禮樂文化,並在中華大地廣泛推行。

巫祝占卜是殷商的文化核心,禮樂是周朝的文化核心,可到了春秋時期,禮崩樂壞,占卜預言之風又起,於是老子對這兩種文化現象進行了深刻地反思。他發現這兩種文化內核都有問題,禮樂是亂之首,占卜預言是愚之首,哪個都要不得,故此提出去禮樂巫祝而取道的治世主張。

本章作為《德篇》的第一章,實際上講的並不是德,而仍然是道,而且從《德篇》全篇的內容來看,講的也都是道,看來將《道德經》的上篇叫做《德篇》並不合適。

老子講的始終是道,而孔子講的是德、仁、義、禮,兩者之境界,高下立見。從孔子「克己復禮」的思想來看,還不能算作聖人,只能稱其為偉人。其儒學理論正好可以被後來的統治階層利用以維護統治,同時也埋下了「亂之首」的禍根,然後再重蹈禮崩樂壞、天下大亂的覆轍。而後世所謂「道為體、德為用」的解釋也頗為牽強,既然上德無為而無作為,又如何能用呢?

老子立場鮮明地反對古人對禮的推崇和對占卜預言的迷信,倡導以道治天下,放到現代社會仍具有非常重大的意義。作為中華文明的兩支文化源流,禮法與術數就是根植於中國社會的一明一暗兩條文化鎖鏈。禮法之弊早已被人們揭露出來,那些被其所勒出的傷痕還歷歷在目,然而近年來又有捲土重來的態勢。術數之害有過之而無不及,時至今日卻仍舊能大行其道、登堂入室,也是很無奈的事。今天的國人如能重新理解《道德經》的真意,是否可以聽得進老子兩千五百年前的忠告,走上「道」這條終極文明之路呢?我們拭目以待。

雖說以道治天下還任重道遠,起碼想做「大丈夫」的人們還是可以如老子所言,捨棄虛偽刻薄、華而不實的作風,而選擇真誠厚道、樸實無華的生活態度,我想這也是極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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