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河》:這樣的事情,只有愛情故事裡才會有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會像馬達那樣找我么?」

「會啊」

「會一直找我么?」

「會 」

「會一直找到死么?」

「......會」

婁燁是個很有意思的導演,他拍的最有名的兩步片子在內地都沒能上映,一個是《頤和園》,另一個就是《蘇州河》。

其中2000年完成的這部《蘇州河》斬獲鹿特丹國際電影節金虎獎、巴黎國際電影節最佳影片並且入選美國《時代》雜誌2000年最佳影片。

這部片子究竟好在哪裡呢,一條蘇州河,一段理想的愛情和一段現實的愛情,究竟又有什麼魅力。

故事的開篇,就是一大段獨白,沿著蘇州河發生的一切,娓娓道來那些真實而又虛幻的故事。

「我經常一個人帶著攝像機去拍蘇州河,沿著河流而下,從東向西穿過上海。近一個世紀以來的傳說、故事,還有所有的垃圾都堆積在這裡。使它成為一條最髒的河,可是還是有許多人在這裡,他們靠這條河流生活,許多人在這裡度過他們的一生,在河上你可以看到這些人。看的時間長了,這條河會讓你看到一切,看到勞動的人們,看到友誼,看到父親和孩子,看到孤獨。我還曾經在一條駁船上看到一個嬰兒的降生,看到過一個女孩子從橋上跳下蘇州河,看到一對年輕戀人的屍體被警察從水裡拖出來。」

關於愛情,蘇州河也為馬達和牡丹做了個見證。這段理想的愛情故事,同樣被這條河所吞噬。

年輕的周迅有股難得的靈氣,片中的牡丹是個學生,馬達則是個送貨員,兩個生活毫無關聯的人如何就走到了一起呢?

牡丹的爸爸是個酒商,靠著走私帶野牛草的沃特加致富,從此牡丹爸爸的生活里就只剩下酒和女人,每次牡丹爸爸要幽會女人的時候,就會讓馬達把牡丹送到她姑姑家。

「兩個從不相識的人坐到了一起,然後呢?然後......當然是愛情了。」

然後牡丹就喜歡上了每天接送他的馬達,一段理想的愛情故事就這麼發生了,一個單純的少女喜歡上一個沉默的大叔。

和所有俗套的愛情故事一樣,愛情總在它失去之後才變得彌足珍貴。馬達的朋友看上了牡丹爸爸的錢財,便想起了綁架牡丹的法子。

一場鬧劇就掀開了帷幕,馬達帶著牡丹到了一棟廢墟的樓房裡呆了一天。馬達的兩個朋友成功的敲詐到了一筆錢,然後這兩個人起了內訌,一個被殺,另一個被抓。

這段摩托上的鏡頭讓我想起,《墮落天使》里金城武騎著摩托的場景,因為在這個時候愛情發生了。

牡丹傷心欲絕,跳下了蘇州河。馬達在弄丟了牡丹之後才發現她對自己那麼重要,他冥冥之中相信牡丹還沒有死,便在出獄後一直尋找。

突然想起了多年來義務教育里最常說的一句話,我國當前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求同落後的社會生產之間的矛盾。

世紀之交,隨著改革開放的日漸深入,人們的精神世界就如同傑克克魯亞克在《在路上》這本書里描寫所謂的迷茫的一代年輕人一樣,世界蓬勃發展,而我不知所措。

人們總是找尋那些缺失的東西,馬達在找,《太陽照常升起》中的瘋媽也在找。找什麼呢?也許是理想,也許是缺失。

理想總要回到現實,現實的愛情故事是「我」和美美,美美因為酷似牡丹,她問了「我」一個很深刻的問題。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騙她還是在騙自己,「我」向她保證會一直找她。雖然我們都知道像這樣的事情,只有愛情故事裡才會有。

最後美美走了,「我」打開了一瓶帶著野牛草的沃特加,喝醉的「我」幻想著和美美在一起的歡樂時光。

但是「我」不會再去找美美,因為「我」知道一切不會永遠,「我」寧願閉上眼睛,等待下一次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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