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完結)

2017年3月29日 西和縣

今天,是我加入復神會的第一天。

昨天晚些時候,我和楊教授對等在解剖室外的隊員們謊稱解剖遇到了困難,

可能需要比原計劃更久的時間,因此讓小劉和小蘭兩個人到街上去採購生活用品。

好在除了小蘭有一絲狐疑之外,小劉沒有產生什麼別的懷疑。

回到解剖室後,我看到楊教授正跪在地上不停地念著什麼,

那是我從來沒有聽過的語言,有點像漢語,但是音調卻完全不同,

可能是上古時期流傳的古漢語。

由桌子搭成的簡易解剖台上,

我驚訝地發現刑天胸前雙目圓睜,一雙翡翠般的眼珠四下轉動,

肚臍處的巨嘴順著楊教授捅破的那處口子正費力地扭動,發出嗯嗯的聲音想要張開。

我正想上前仔細看看,一直跪在地上的楊教授叫住了我,急匆匆地讓我跪下,

我不敢反抗,只好跟著乖乖跪在解剖台前。

等到楊教授念白完長長的不知所以的語句,我看到刑天竟然慢慢坐了起來,

只見他伸長胳膊扭動著身軀,似乎在適應這幾千年來未曾動過的骨骼,

活動中的巨大身軀似乎比躺著不動時看起來更大了。

楊教授見我正盯著刑天看,馬上小聲地讓我低頭,

幾乎在我低下頭的同時,我聽到咚的一響,地面也跟著震動一下,

刑天邁著沉重的腳步,朝我們走了過來。

我忍不住抬頭一看,正好迎上了刑天胸前那雙透著凶光的綠色眼眸,

那飽含了數千年怨恨的眼神,如有實質一般刺進我的心裡,

那一瞬間,我覺得又冷又怕,孤寂、絕望、後悔、怨恨,種種負面情緒在我心裡爆發,

我好想死,好想好想馬上死掉!

我的淚水湧出,模糊了那兩道綠色的眼光,

我拿起扔在身邊的刀,幾乎就要往自己脖子上抹過去。

「嘭」的一腳踢在我背上,力道之大幾乎讓我整個人飛起來,

但也拜這一腳所賜,剛剛瀰漫在我心裡的種種負面情緒竟然全部消失不見了,

我摸著火辣辣的背搖搖晃晃從地上站起來,看到的卻是楊教授憤怒的表情。

「永遠不要直視戰神大人的目光!」楊教授咬牙切齒地說。

刑天似乎對楊教授說的話很感興趣,徑自走向老楊,

肚臍上的嘴巴開口說著跟先前一樣的上古語言。

楊教授欣喜地跪在地上,開始和刑天進行交流。

上古時代的漢語,跟現在的漢語有很大的不同。

倒不是說文字上的差異,因為中華文化源遠流長,

在古漢字的基礎上各地區演化出了豐富多彩的文字形式,

但即便是字體不同但大多數漢語言的語調是一樣的。

古代漢語有平、上、去、入四類聲調,而現在我們所使用的漢語,包括各種方言,

其語調基本上是陰平、陽平、上聲、去聲,

看上去是有四種調,實際上已經沒有入聲了,

即漢語言學家說的「平分陰陽,入派三聲」。

然而,更加上古時期的漢語言,

平上去入四種聲調只是廣泛用於奴隸等下層人民進行交流,

為了維護統治階級的權威性和獨特性,當時創造了一種格外的音調,

只有上層人士可以使用,有點類似於今天的密碼語言,

甚至有傳說這種音調是當時的部落首領與天神交流的語言。

想必楊教授和刑天交流所使用的語言就是失傳已久的上古漢語。

交流了半天,楊教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但刑天似乎很滿意,

說完後,他便重新坐回解剖台,並閉上胸口的眼睛不再動彈。

楊教授臉色蒼白地跟我說,「為了讓戰神大人真正復原,我們還需要其他的祭品。」

接著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戰神大人還說,今天,是你加入復神會的第一天。」

「哈?」我推開楊教授,驚恐地說「我不要加入什麼復神會,現在我只想回家!」

楊教授無力地笑了笑,用手腕夾過一張凳子坐下「你覺得你還有退路么?

你手上可是有兩條人命!」

「我…」我想辯駁什麼,但是喉頭像堵住了什麼一樣,什麼都說不出來,

只覺得四肢的血液在急速流走,渾身冰涼。

「你動手為戰神大人獻上了血祭,戰神大人對你利落的手法非常滿意,

所以破例批准你加入復神會,不然,以你這樣的雜種血脈,

連給我們做奴隸的資格都沒有。」楊教授對我的出身嗤之以鼻。

「你他媽胡說什麼呢~你才雜種,你個老雜種!」我生氣地說

「你又算什麼東西!敢說我?」

老楊一笑,騰地站起,竟然一個甩身就將身上早已破破爛爛的襯衣給甩下來了,

我驚訝地看到,老楊的左肋上赫然有一塊跟刑天一模一樣的龍紋身!

我忽然想起來,老楊也是甘肅人!

「我楊家世居仇池山,不,應該說是常羊山下,祖輩流傳的使命只有一個!」

老楊輕蔑地看著我說「就是守護戰神大人的陵墓!」

守墓人?我的天哪~我以為只有小說里才有,現實生活里,真的也有?

「那,那復神會又是什麼東西?」我問道

「注意你的言辭,年輕人!

復神會是萬華殿的一個重要分支,肩負著復活或者引導上古諸神降臨的重任,

目的是讓華夏諸神重臨天下、凈化神州、統治萬民!

像我們這樣世代服務華夏古神的家族才能進入復神會為上古諸神服務,

你能破格被選入,已經是你百代祖宗的榮耀了。」

「那小王呢?既然你說他是黃帝後裔,

那他為什麼不僅不能進入復神會,反而要被作為祭品獻祭掉?」

我指著此刻已經被收藏進黑色垃圾袋的小王的屍體問道

「什麼狗屁復神會,我看你們就是一個邪教!」

老楊不氣反笑,「邪教,呵呵呵,我泱泱中華,上古傳承下來五千年悠悠歷史,

如今大正統華夏神祇竟然被你這毛頭小子稱為邪教!

可見夷族流毒對我華夏子民浸染已深,大清洗勢在必行了!」

我問道「什麼大清洗?你們準備幹什麼?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要殺小王?」

我衝上前揪住老楊的領子,沒想到這個70多歲的老頭子力氣此時竟大得驚人,

他一肩把我頂開說道「你別忘了,人可是你殺的!」

說完他看了一眼像垃圾一樣堆在角落的小王說

「黃帝血脈給他們家族帶來的好處也不少,你以為他們家那麼多錢,

真是自己的實力賺來的嗎?如今諸神的恩賜讓他稍微還回來一點,很不公平嗎?」

我竟然無話可說

老楊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又看了看門外,依稀聽到小劉和小蘭進門的聲音

「祭品到了!」老楊說

刑天閉上的眼睛,又重新睜了開來。

2017年3月30日 西和縣

今天,是我上半生中最難過的一天。

我想不到這間小小的招待所,竟然有個這麼大的地下室。

可能,這也是老楊家族資產的一部分吧,

也可能,這間招待所,早就是為今天的事情準備的。

昏暗的地下室里,吊著昏迷過去的小蘭和小劉。

他們昨天回來的時候,老楊竟然直接把他們請進了解剖室,

當看到坐在檯子上的刑天本尊時,兩個人自然是嚇得一愣,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看到小蘭和小劉被老楊用手肘給擊暈了,

然後老楊費力地拖著他們,拖著拖著,老楊抬頭看了我一眼,

罵道「杵在那幹嘛?還不過來幫我!」我只好上前幫忙,

刑天睜著綠色的眼睛在那看著,冷峻如一尊巨像。

拖行的時候,小蘭蘇醒過來一次,看到我正拖著她往地下室走,驚慌地踢打起我來,

我見狀,直接一腳把她給踹暈過去了,嚇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我回頭看了一眼老楊,他對我投來一個讚許的眼神,搞得我一陣噁心。

把兩人吊起來後,還沒等我緩過氣來,刑天竟然像幽靈一樣忽然出現在我身後,

那巨大的身軀在牆上昏暗的燈光映襯下顯得更加高大,更加具有壓迫感,

我竟然不由自主地雙膝一軟朝他跪了下來。

刑天胸口那對巨眼朝我一瞥,似乎很滿意,

接著他慢慢走近兩個即將受難的人,細細觀察起他們來。

可憐的小劉率先醒過來,當他看到一個沒有頭顱的巨大身軀時,

當場嚇得屎尿俱下,腥臊味瞬間充滿了整個地下室,

還沒等他尖叫聲發出,刑天的巨掌如閃電一樣擊出,

像壓爆一個泡沫一樣瞬間就擊碎了他的頭顱,

「咵」的一身,鮮血和腦漿爆開,順著牆壁流了一地,

刑天滿意地悶哼了一聲,似乎對這具小小的同樣沒有透露的屍首產生了親切感,

但是接下來他做的事,跟親切可沒一點關係。

因為,他一點一點地抽出了小劉的脊椎,

小劉的內臟也隨著脊椎慢慢從肩膀部位的巨大傷口被抽出,

血腥味裹著腥臊味終於讓我忍不住吐了出來。

可憐的小蘭在此刻醒來,只看了一眼邊上小劉的屍體,就又昏了過去。

我真希望她永遠不要醒過來了,起碼,那樣沒有痛苦。

刑天將剛抽出的脊椎甩乾淨,對正跪在一旁的老楊說了幾句什麼,

老楊回答之後刑天滿意地點點頭,接著,他一把將還泛著血色的脊椎插入地下,

我這才發現這地下室的地面並不是水泥,而是直接建在泥土上,

刑天將脊椎插入土地後,雙臂紅光大盛,幾乎將整個地下室都照亮了。

地面也開始慢慢震動起來,

跪在地上的我明顯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四面八方向這裡匯聚過來,

刑天一直在念念有詞,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過了大概半分鐘,刑天手上的紅光熄滅了,地面的震動也停止了。

刑天慢慢將小劉的脊椎從地上拔出,每拔出來一寸,他就要念一句咒語,

慢慢地,整個物體出現在我面前。

那赫然是一把骨柄巨斧!

那巨斧的形狀,就是幾天前小劉復原演示給我們看的那把!

「戚!」老楊跪在地上,眼神中滿是狂喜!

刑天也咧嘴笑了起來,伸出手拍了拍老楊,幾乎把他給拍吐血了。

戚?「刑天舞干戚」?戚不是傳說中刑天對抗天帝的武器大斧子么?

那傳說中刑天另一個武器大盾牌,干呢?

刑天,老楊,我,三人竟不約而同地看著牆上吊著的小蘭。

「不!」我大聲叫著,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掙扎著從地上爬起,沖向刑天!

我這一拳擊出,算是耗盡了全部全力,但感覺像是打在了一塊鋼板上,

我都能聽到我指骨碎裂的聲音。我像把爛傘一樣從刑天背上落下,跌在小劉的血污里。

「放肆!」老楊沖了過來,瘋狂地踢打血污中的我,

「這就是神嗎?這就是人和神的差距嗎?」我萬念俱灰,

之前我以為的獻祭,只是出一點血而已,

沒想到老楊要的獻祭,是把小蘭和小劉兩人鑄成刑天的武器,

我還幫著老楊一起把他們弄到這來,我也是幫凶,我也是罪人!

我任由老楊毆打著,我現在只想速死,我活不下去了。

刑天並沒有因為我這蚍蜉撼大樹般的一拳而有所遲疑,

徑直朝小蘭走去,小蘭恰巧在此時醒了過來,看到刑天逼近,尖叫不止。

抽出脊椎化為巨斧-戚,那刑天的盾牌,應該怎麼製作?

我不敢想,我甚至不敢看,我緊緊閉上眼睛,任老楊不停地打,

似乎這踢打,能凈化我的罪。

然後,我聽到小蘭臨死前的嘶叫,我聽到血肉被撕裂的聲音,我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還是那地面的震動,還是那呼嘯的風聲。

老楊的踢打停止了,他狂喜的笑聲蓋過了一切

然後什麼都聽不到了

我睜開眼,小蘭耷拉的頭顱正好擺在我面前,

那無法瞑目的雙眼噙滿了淚水,無聲地控訴我的懦弱和罪惡,

頭顱後,是小蘭抹布般扭曲的身體,

這次,刑天竟是抽走了她所有的骨頭,製造出來那塊巨大而精緻的骨盾-干。

一大一小,一神一人,竟像兩個小孩一樣嘻嘻哈哈地觀察著手中的斧和盾。

我得做點什麼,我得讓他們付出一點代價,哪怕一點點都行。

我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了,我拉過小劉的屍體,從他頭顱處的裂口伸手進去,

拆下一根又長又尖的肋骨,我沒什麼好失去的了。

學位、前途、愛情、生命。

有什麼意義?

我掙扎著站起來,用盡最後的力氣,

朝楊秦雲跑去。

肋骨的最尖處從他背後穿入,再從他左胸穿出。

像一枚釘子,將他臉上諂媚的笑容永遠地釘住了。

「教授大人,這就是我的入會禮」我攥著肋骨的手狠狠地轉了一圈,徹底把他的心臟給攪碎了。

我鬆開手,任老楊的屍體滑落,他的血和小劉小蘭的血融在一起,流的滿地都是

「你的血脈,跟我們也並沒有什麼不同嘛~」

我看著睜著一雙死魚眼在血污里不斷抽搐的老楊,輕蔑地說。

刑天轉過身來,手裡拿著巨斧和巨盾,胸前的巨目大張,

儼然已經完全恢復成上古神話中的模樣了。

「來吧,捏死我吧,像你捏死他們一樣,你是神,我是人,我鬥不過你!」

好奇怪,此刻我心中竟然沒有一絲恐懼,我只想快點被他一斧子劈死或者一腳踩死,

說實話,我一點活下去的意願都沒有了。

我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到來!等待解脫的到來!

「有…趣」刑天肚子上的大嘴巴說出了他所謂的「奴隸的語言」

「你說毛線話?」我問道

「部落…的…人….從來…不會…殺…自己…人…」刑天舉起手中的巨斧

「死…刑…」我哈哈大笑,心想被古神給判死刑,我大概是全球第一人吧!

風壓急速下墜,我都能感受到巨斧那如有實質般的速度,

我大概馬上就會變成兩半吧!哈哈

「bang」的一聲,這陣風壓從我肩頭墜下,

幾乎把我的肩膀壓得脫臼,但是我沒有感覺到頭頂有切割感,人也沒有變成兩半。

我睜開眼,一個抱著一隻白狐的十五六歲少年站在我面前,

竟單手接住了刑天揮下的巨斧,而這斧鋒離我的頭,大概只有2厘米的距離。

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跌坐在地上。

刑天更是驚詫異常,翡翠般的巨眼圓睜,手上的勁力不斷加強,然而巨斧依然不動分毫。

「敗軍之將,也配談榮耀?」少年偏手一甩,竟然將刑天整個人給甩了出去。

刑天見勢不妙,拿起斧子看了一眼少年,嘴裡嗚嗚哇哇地說了一句什麼,

便衝破了地下室,連撞三層房屋,幾個起落就不見了。

「嘖嘖嘖」少年看著房子的大破洞搖著頭說

「看來,你們放出來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啊!」

然後他回頭看著我笑道「以後怕是有好多事要做咯」

他說著將小白狐放下,伸手把我拉了起來。「我叫皮皮,請多指教哦。」

小白狐溫順地拱著我,看著皮皮的笑容,我心弦一松,終於昏了過去。

2017年3月31日 隴南

我真希望這是一場夢,當我醒來的時候,一切還是原樣。

小蘭坐在前往隴南的巴士第一排,單手托腮看著車窗外的景色默默出神,

小李趴在小蘭的后座靠背上,一直想套近乎卻絲毫打不開任何突破口,急得抓耳撓腮。

小王拿著手機跟遠在深圳的父親視頻,介紹一些當地的景點和風土人情,

小劉則打開筆記本電腦,噼里啪啦地輸入著各種數據,等待程序運轉結果。

我坐在巴士的后座,幫這群平均年齡不到25歲的孩子們保管著行李,

他們叫我隊長,其實我算什麼隊長?

我不過是個渾水摸魚的傢伙罷了。

可是這終究只能是幻想,現實是沒有溫度的。

現實是他們都死了。

警察來到我所在的醫院,一臉嚴肅地盤問我。

他們怒斥我,問我知不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人。

我怎麼會不知道?!

但我能說什麼呢?難道說我們考古,挖出來一個上古神祇,

那個古神把我們整個隊都殺了?

還有一個叫皮皮的年輕人隨隨便便就打敗了這個古神,然後救了我?

誰他媽信?

我只能閉口不言,但他們也沒辦法辦我的實罪。

我能不進監獄嗎?

也許吧。

也許我最後會說出真相。

但不是今天。

只要我謊稱什麼都不知道,他們沒有證據是沒辦法定我的罪,

只是每次當窗帘被風吹起的時候,我總能聽到小蘭的聲聲慘叫,

我害怕得閉上眼,卻看到小劉那被抽出的脊椎就清清楚楚地擺在我眼前,

蠕蟲一樣的神經耷拉在紅白相間骨椎之上,觸目驚心。

黑夜也讓我恐懼,那水龍頭像滴血一樣的聲音,

那呼號的陰風像極了踢下小李的山頭吹過的風。

有時候借著月光,我甚至能感覺到小王坐在我的床邊,

他脖子上豁開的那道口子正呼哧呼哧地將粘稠的血塊和空氣一起排出,

有時窗外有車經過,車燈映照在我的牆上,我看到一個沒有頭顱的巨大身影,

正舉起一把大斧朝我砍下,而一個佝僂的身影站在巨人身邊發出獰笑。

我尖叫起來,瘋了一般擰開床頭燈

慘白的燈光灌滿了整個病房,卻什麼都沒有

也許他們都在我身邊

也許他們只是躲起來了

我知道的,一定是他們來找我索命了

他們不會讓我一個人好好活下去的!

我好累,我怕是堅持不住了...

2017年4月1日 深圳

【本頁無內容,以下為剪報】

2017年4月1日,深圳警方聯合甘肅警方結束了為期2天的搜索,確認深圳南山考古研究中心一支考古隊在隴南西和縣某山區遇險,包括該中心負責人楊秦雲在內的五名考古隊員確認在事故中喪生,具體事故原因仍待進一步調查,目前,理賠工作正在緊張進行當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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