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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Jonna的信(4)---全然的臣服

這個周末給大家送出的是一封特別的信,特別之處在於寫信的人是我的同輩,卻有一種沉著自得之氣,讓我在病痛傷心、彷徨迷茫時能夠向她求助,也能在開心喜悅時與她敞開心扉共享。我有時會做錯事,傷到別人或自己,不敢和別人提起卻可以怯生生的和她說,在她面前我自己都不能理解的都被理解了,我自己都不能原諒的都被原諒了----不是居高臨下的寬容,而是全然的接受和理解的一種心懷。

大學畢業後我們聚少離多,但每一次相見我們都格外的珍惜和不舍。 仔細說起來我們是性格迥異的人,她沉穩自持思慮周全,我大大咧咧愛沖敢闖,但人和人之間最深處的相互理解和認同,不是因為家世、職業、性格,而是兩個人對最重要的東西的一致認識,並能夠給到對方啟示。

我們每個月都會電話談論我們最近的狀態和內心的想法,到了這個年紀,和朋友見面聊天常常就是工作、家人、愛人以及身邊朋友的八卦,但容易停留在描述事物、感慨人生的層次,但我和她卻會聊到自己最內心的感受,並一起尋找心靈安定之向。

這次給Jonna 的一封信活動中我也邀請了她給我寫信。她沒有和我談及生活的具體際遇,卻談到了對生活所有際遇的充分感受和臣服。她的文字也會對一些人來說難以理解,但這也許就是摯友的意義——懂的人自然懂,愛的人一直在。

全信如下:

親愛的Jonna:

見信如面。

其實常打電話,近期的工作生活、思考想法也基本互知。寫信的意義,或許在於,把飄散在口頭的、零落在微信的念頭拾整起來,再試著看看念頭背後的念頭——雖然我不知道這樣有沒有意義。

你看,我提到「意義」,我把它視為搭建一套邏輯、實現一件事物的原始動機。弔詭的是,我知道一切沒有意義。「我知道」的意思是,像飢餓、睏倦、窒息一般,真切地經驗到而非去相信:一切沒有意義。所以自然,我沒有搭建任何邏輯、實現任何事物的動機。不僅沒有,就連從前近三十年存在的信念、邏輯、體系種種也在不斷崩塌。我的世界變得荒蕪,卻也真實。

痛苦是一定的,痛苦的程度不亞於生離死別。這個漫長的過程且不說。我要說的是,這樣荒蕪的人,怎樣在這裡結婚、工作、交友、生活、喜樂悲傷。

是全然的臣服、全然的經驗、全然的融合。

臣服的對象、經驗的對象、融合的對象是什麼?我無法描述。但是,我可以確信,一旦你觸碰到它,你一定會知道。它是高貴、也是低賤,是長生、也是衰亡。它是偶然、也是必然,是命運、也是抗爭。我學會觀察跡象,它編排好一切,我順勢而為,只是順勢而為。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在這個世界,我和愛人雙城生活而婚姻美滿,我和家人歷經病變而喜樂安康,我和工作掣肘蹉跎而回報豐富,我和友人性格迥異而真誠互悅。我遇喜則樂遇傷而悲,有時貪求、嗔怨、愚痴、傲慢、猶疑,有時也施予、感恩、聰慧、謙遜、堅決。該是什麼就是什麼,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混跡於塵世,如果我不想,你永遠認不出我。

有一天,如果連順勢而為都無跡可尋,我想我會只剩下感恩。感恩這世界婆娑多姿,感恩這腳本溫柔醉人。

我回顧看了上面的文字,像是自白書,其實也是我與你說話聊天徵詢勸解的所有來源。也許正因如此,我目前還沒有任何刪除的衝動。

最後,近期又開始讀一些書籍,推薦給你:《如何閱讀一本書》和《人類簡史》。前一本書,除了閱讀本身之外,還帶給我曾經「體系坍塌」相似的感受。後一本書,除了「人類虛構概念」的核心邏輯深得我心之外,更多的卻是對本書的一些理論前提假設的質疑,比如「進化論」。

以上,祝歲月靜好。

S

2017.0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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