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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思筆記七十七:讀湯惠生《夏鼐、蘇秉琦考古學不同取向辨析》隨筆

讀湯惠生《夏鼐、蘇秉琦考古學不同取向辨析》隨筆

前言

2017年第6期的《中國社會科學》上刊載了湯惠生先生的《夏鼐、蘇秉琦考古學不同取向辨析》一文,此文一經發表,便引起了較大的關注,正如一粒石子投進了一缸平靜的水中,激起一聲巨大的迴響,同時盪起來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我於今日中午仔細品讀之。剛一開始,便覺得這是一篇邏輯嚴密而勇敢的文章,不惟是作者勇敢,因為作者在本文中指出當下一些重大考古學理論的若干問題並對通用的考古學方法提出了質疑,這無疑需要巨大的勇氣和智慧。下面是個人讀完這篇文章之後的一點十分淺薄的認識。

內容

這本書的內容可分為兩個部分,分別探討蘇公和夏鼐先生這兩個考古界泰斗在考古學上的不同取向問題,主要探討了考古類型學和中國考古學派的問題。相比於後半段對夏鼐先生對於考古學的偉大貢獻而言,前半段對於蘇公對於考古學的建樹的理解和評價具有更高的價值,令人耳目一新,似乎看到了一片新的世界。在作者看來,夏先生是實證派,崇尚歸納法,而蘇公是理論派,崇尚演繹法,他一生偉大的兩個偉大貢獻在於瓦鬲的譜系研究和區系理論的建立,前者為之後幾十年的至今的考古學界研究器物的發展奠定了一定的範式,後者則為全國考古遺存的研究塑造了一副框架。

蘇公的理論為考古學提供了巨大的發展動力,但其中還存在著一些問題,作為生物進化論發展而來的考古類型學與本來的理論尚存在一定隔閡,不能完全相通,如進化論是不可逆的單線的,而實際中器物的發展則是可逆的,不僅是單線的發展,也有可能是多向或者橫向的發展。作為理論的考古類型學並非方法,其實質是建立了一定的邏輯序列,然而邏輯序列並不一定為歷史序列,如安特生通過感情地區彩陶的由複雜到簡單排出了「齊家仰韶馬廠」的順序,但是這與客觀的地層學相悖,同樣也有人根據有簡單到複雜排出了相反的序列,這一理論構建下的結果大相徑庭,不得不令人質疑其科學性和真實性。同樣,區系理論也存在不足,即缺乏互動、靜態和具有封閉性,單線的進化模式更是難以解決很多問題,缺乏橫向的交流也不符合歷史實際,這是在區系理論大興的背景下的難以處理的問題,都需要我們思考,而近年來的文化互動則是其補充,但是我們也不能不思考其理論本身存在的不足。

啟發

本文對我的啟示:其一,邏輯序列並不等同於歷史序列,符合邏輯的事物並不一定是歷史真實,而合理的事情並不一定就是真相;其二,歷史上事物的進化並不與生物進化完全相同,事物的變化有繼承的演變,也有漸變、突變和飄變等變化方式,進化的方式也不一定是單線的,而有可能是多線的,並非總是縱向的,也有可能受到橫向因素的影響,這些特徵與生物進化不盡相同,作為自然科學上的進化論應用於社會科學研究之中當慎之又慎,其實用性值得深思,相反,正如郭夢在《多樣的陶器燒制技術:選擇還是進化》(《考古》2016年第3期)中所說的「教條地堅持技術進化論,會將技術變化視為必然,而不去思考技術變遷背後的原因和推動力」,我們在關注其演變的同時,也應當思考其進化(抑或退化)的原因,或許其原因更有利於我們理解其演變;其三,考據和義理兩者應當相互補充,歸納和演繹也不能判斷孰對孰錯,保持兩者的優勢,令其最大程度上發揮優勢,推動理論和實踐的前進(迷迷糊糊);其四,關注世界動向和國家考古界的理論對於我們有很大幫助,幾十年的封閉阻隔了國內外的交流,最新的理論也很久才傳播過來,這無疑令我們多走路很多彎路。

個人認為單從學術角度來說這是一篇優秀的論文,其優點在於態度明確、觀點突出、邏輯清晰、大膽突破,但是也存在一些值得思考之處,如文章中夏鼐和蘇秉琦兩位先生考古取向對比的不足,在一些地方未給予蘇公理論成績以足夠的肯定,對一些抽象概念的把握(微哉微哉),似乎存在較為明顯的個人傾向。

思考

另外,這篇文章還激發了我們對於更多問題的思考:第一,考古學上的「中國學派」能否成立?他的特色在哪裡?第二,應當如何看待夏、蘇二位先生的考古取向,在實際中當如何運用?第三,應該如何面對和理解類型學?科學地準確地理解他的優勢和不足?第四,我們怎樣不斷更新我們的思考,創新我們的理論?第五,考古學是什麼?這或許是我們一輩子思考的問題,但願能夠在以後的日子裡拾得一點心得和啟發。

(文字淺薄,看看就行,不要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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