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我喜歡過一個女孩子，短髮，中性，帥氣

第138位夜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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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我喜歡過一個女孩子，短髮，中性，帥氣。

然後，我也是女孩子。這便是問題的開始。

她是我喜歡的第一個女孩兒，可能也是最後一個。我從來都不覺得我是同性戀，卻只是對她破了例。一直以來，都在為她破例。

但自畢業後，我便真的再沒有見過她。

時間背景是高一，那時候還什麼都不懂，也不知道什麼雙性戀，性取向。只是很自然地就喜歡上了這麼一個女孩兒。那時，只單純的覺得和她在一起很快樂，覺得她什麼缺點也沒有。

在別人眼裡我們就像雙生子，時時刻刻黏在一起，上課也要擠眉弄眼，下課更不必說，到了一起便開始咬耳朵，嘻嘻哈哈，總是有講不完的話。吃的玩的只要一人有，自有另一人的一份。

所以那段時間總覺得啊，這錢怎麼如流水般滾滾流逝？卻依然是很開心地買兩包薯片、兩盒巧克力、兩個乒乓球拍、兩件衣服…這種感覺很奇妙，覺得白天的時間太短，早上去學校花的時間又太長，每天笑的時間要比上課的時間都多，天天瘋玩，不論世務。第一次那麼喜歡一個人，第一次喜歡女生。

那天下雪了，我剛從車上下來隨即立馬就感受到了來自寒風的深深惡意，便帶好手套裹緊了我的圍脖和大棉襖。突然想起今天是她值日掃地，想起她耿直的性子，即便下雪了只怕也是會在的。

不由無奈地跑到林蔭道，果真見她拿著大掃帚在除殘雪。看著她頭上的雪，我便抬手將她頭上的雪一點一點拍下來，「我的天哪，你傻了嗎，這麼大的雪還掃什麼的地啊？體育生身體好了不起啊？別掃了，老師不會說的啦，走走走。」

說著我便搶了她的掃帚。她笑呵呵地看著我道「你怎麼才來啊，我看了半天，同學都來了大半了，就你這麼晚才來。沒事，就一點點了，馬上就掃完了，你先把帽子戴上。呼，冷死了，你快去教室吧，就要上早自習了。」說著，從我手中拿過了掃帚。

「我不用，我拿了傘。嗯，那我還是等你吧，我給你打傘，免得感冒了還得出學校買葯吃。來，給你一隻手套。」

看她的手凍得通紅還放我臉上取暖 ，有點心疼自己的臉，「好，那我掃快點。」果然不一會兒就掃完了，可是儘管急急忙忙跑回教室還是遲到了，在寒風瑟瑟中站了一早讀，後來聽同學說，那天早讀光聽見我倆的笑聲了。

很多時候我們都是這樣不分彼此，曾經有個人問我們「你們是同性戀嗎？」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又不知道什麼是同性戀，就半開玩笑地笑著說「是的啊。」她笑望著我，我不知所然。

有件事令我印象很深刻，那天是情人節，中午她得待在學校寢室里，我和朋友去步行街買吃的，回來給她帶了壽司和奶茶，我又進不去，就隔著鐵欄杆叫阿姨幫忙給她。我走到一半，那打電話給我要我回寢室一趟，有東西要給我。

到了門口，隔著鐵門，我看見她伸手從後面拿出了一大盒德芙遞給我，我說「你買巧克力幹什麼？」「上次去超市就順手買了唄，你不是愛吃巧克力的嘛，快拿著吧，我要回寢室睡覺了。」

我心裡還是很高興的，可是又隱隱覺得哪裡不太對，又不知道哪裡錯了，看著她有點著急，只好接過來「這麼多肯定好吃，謝謝啦，你快去睡吧，下午見！」我們又是笑著說再見。下午見面又是一番言語，不必贅述。

我們之間有太多太多美好的事情，雖然平凡，卻在我心中烙下很深的烙印，隨著時光的推移，我發現我們之間有些東西不對勁了。

比如，上課的時候後頭總會發現她在看著我；比如，看文藝匯演坐在觀眾席上時，她會握住我一到冬天就發冷的手；比如，晚上走讀生回家了，她會幫我收拾桌子，放幾顆糖果在我抽屜里；比如，在我玩的好的面前，她會下意識表現出佔有慾，用手摟過我的肩，分開和她的距離。這一切是我感覺我的個人空間受到侵犯，說真的，有點不高興了。

直到有一次，那個排球隊友過來問她「你是不是喜歡上W了？」

她笑著回答是啊，說完看著我笑了，我轉過頭看向窗外，沒有高興的感覺，甚至有點反感。

後來就覺得，不能這麼拖下去了，本來她不說，我還可以自欺欺人，現在我知道了如果還繼續，那就是明知故犯，罪大惡極。兩個女生怎麼能在一起？這樣是不對的，是違反正常規律和自然法則的，必須斬釘截鐵做決定了。

就這樣，在我們開始做朋友的一年後，我倆的關係突然急轉直下，令她措手不及。

那天體育課，她像往常一樣等著和我一起去，她拿著吃的跑過來，我搖了搖頭，她覺得有些奇怪，抿了一下嘴還是什麼都沒說。

看我整理完書便來推我走，很自然地將手搭在我肩上，我聳了下肩把你胳膊抖了下來，往旁邊跨了一步，離得遠一點似乎就能讓我感覺舒服很多。練跆拳道課的時候我馬上就找了另外一個人，沒錯，就是為了躲開她。

我都已經開始和她對練了，你還在一旁茫然，餘光看著一直以來歡脫的她一下子有點孤獨的背影，心裡有點不忍，卻還是沒有去和你說話。這堂體育課我們第一次離的這麼遠，我又感受到了一種新鮮感，原來除了她，我還有這麼多朋友來著。

其實有很多次，我看到你想走過來和我說話，我都有意無意的躲避，本來也想回答她，可是每次回想起我們以前黏在一起，便感覺一陣噁心，就是因為距離太近，太親昵了，我感受到了不安全感。於是，越來越遠，漸漸陌生。

也有很多朋友曾來問我怎麼回事，我都回答只怕是膩了。更有甚者，還想讓我們重修舊好，說看以前我們玩得這麼要好很好玩，怎麼可能就能一下斷的清楚呢。我說怎麼不可能，她經歷了我這麼多無理取鬧的疏離和冷漠應該知道我不想和她做朋友了，她現在不是和新朋友S，玩的很好嗎，我不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麼，她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麼，我現在和她已經玩不起來了，早就不可能回到當初了。

看見她和S玩在一起是有點心裡不平衡，但是一想到我們之間的糾葛，便覺得這樣是最好的選擇。雖然你不知道S經常在我面前說你倆的事；我和S是同一個午托班，每每吃飯她總是會聊你們之間的談話內容，吃過飯還說要去買吃的給你；在路上碰見，當我們倆避開眼神交匯，S則會很高興地扯著你來打招呼，難道她不會覺得氣氛尷尬嗎？我和幾個朋友聊天時，S也會時不時跑來說，我們看著她如跳樑小丑般，不禁為你眼光嘆息。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就這樣消失在指尖上了。

可是，如果真的沒有季候的轉換，你也不會因為草長鶯飛的轉青而歸來，當時我不知道，春來才能與繁華一同復甦，憂傷的靈魂重回故地，耳目失聰。

高二分班，說好陪我一起讀文的你選了理科，S也選了理。

那句話說得沒錯，失去了的東西，才感覺彌足珍貴。但是也有可能是她更帥了，朋友更多了，有點嫉妒了吧。所以，我後悔將她拒之門外了。想了想，給她寫了一封很長的信，具體內容記不很清了，大概就是些我為什麼會這樣的原因吧，然後我希望她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再好好來過。我是不是很渣？

結果，她回了一封同樣很厚實的信，我重新看過很多回，現在依舊保存在我小柜子里。跟所有套路一樣，就三張紙，誇我用了一張半，回答我上篇的問題一張，未來的祝願半張，最後一句話果斷拒絕了我。搞的我很鬱悶啊，何必呢。

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從來不住學校寢室的我，在學期最後一個月跑去住校了。果真見她的機會多了好多，但是分開時間太久，沒有東西可以講，次次都是點頭而過，慢慢地，也就灰心了。當然，也怪我追人技術太low，唉，只嘆當時年少啊。

那時候覺得肯定會沒結果，但依然在堅持。

有一天，我荷爾蒙空止不住了，一定要表白，事到臨頭，「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這句話還是沒勇氣發給她，但是又想發的極，忍不住了，就在好友里隨便挑了一個發出去了，他回復「好啊！其實我也喜歡你很久了。」這，我不是故意的。轉頭一想，是不是可以藉此試探一下她的想法呢？

於是，我很齷齪的欺騙了一個人的感情。多次試探未果，她仍是一副不在乎的表情，便罷了。很快我就提了分手，並不喜歡他幹嘛要在一起，他人很好，就問了一句為什麼，我沒回答，他便說好吧。我到現在都覺得對不起他，他那麼認真的想經營一段感情，就被我這樣給欺騙了。真的對不起，可是我就是不喜歡你。

一直到要畢業了，我還在想著她，我真是腦子有毛病了。讓她們班的人第一張紙條給她，上面寫著「中午我在林蔭道下等你，我希望你能來。W」

我午飯還沒吃就去等著了，我極為認真的對待這一次見面，一開始我還是很激動地，又開心又緊張。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半人都吃完回來了，她還沒有出現，心裡開始難過了。一點一到，失落悲傷氣憤一下子湧上我的心頭。將頭埋在手臂里就開始哭起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哭的這麼傷心，越哭越止不住。

感覺有人拍了一下我的頭，我趕忙拭了眼淚，抬起頭來，發現是她，便忍不住又流淚了，就是傷心，不知道怎麼就這麼傷心。她走過來什麼都沒說，輕拍著我的背，安撫著我。看著她越來越近，感受著她的體溫，兩年受冷漠的委屈一下子不可抑制。我側過身一下子抱住了她，她本來就比我高，沒想到這麼高了，於是只能將頭埋在她頸項，緊緊地抱住，哭得我全身都顫抖了，才聽見她在耳邊說「對不起，我來晚了，不知道你會這麼傷心。」

接著又說「不知道今天中午S怎麼了，感覺很不舒服，讓我幫她去醫院買葯，醫院有點遠，所以遲了。但沒想到你還在這裡等，實在對不起。」

又是她啊原來，你不是回信跟我說和她在一起沒有和我在一起開心嗎，你這做法明顯有偏頗啊。我一時氣憤不過，用手捧住她的頭，對著嘴親了下去，我撕咬著她的嘴唇，生氣的怒火將我掩埋。最後，我放開了她，在她微微驚詫的眼神中慢慢退後，我笑著說「這就是我的態度。就這樣了吧，你和她我再不插手。」

後來，我懊惱無比，怎麼可以因為生氣丟了初吻呢，更可惡的是還給了一個女生啊！仔細想想又笑了，我反正是不後悔的。

有些人，在不經意中相遇；

有些事，在不經意見開始。

青春嘛，就是自由咯，隨意揮霍，肆意瀟洒，不論後果，不論成敗。

所謂安全距離，不過是人與人之間最舒適的距離，玩的再要好也不能超過這個度。超過了只會傷害彼此，落得傷痕纍纍。就像我和她所擁有的故事篇章里突然出現的這個情節。如果當初能把握好交往的距離，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這個結局？

像海燕的翅膀拂過水麵，激起水珠數滴，盪起層層漣漪，波紋難以平復。徐緩的水珠划出優美的圓弧，重新跌入湖底，倏忽不見蹤影。你知道我偷偷濺濕過你的翅膀嗎？

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你曾經出現在我的青春里。

本期夜談者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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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讀大學生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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