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遊?從上順都到流離荒漠 by葫蘆世界平台作者東方黠
吾友司空遙 台啟:
我於三月初十已平安抵達慶國上順都,入城關卡守衛果如傳言孔武有力,盤問不到三句便舞一回長戟,想必耀武於外鄉之人,但私以為不如致州鄉野所遇村夫舞的好看。
上次說到從夏國收購的遮臚,除路上折損的幾頭,已在漣國全部脫手。漣國生意難做,當地人吹毛求疵對品相多有數落,得利並不如預期,真不願多作回憶。好在美食名不虛傳,只是規矩甚多,亦煩。
在上順都停留不過半月,所帶貨物已經賣到七七八八。需誇讚慶人豪邁,中意的東西並不多作還價,在我們恆國恐要看作不智,然這般賣家也不好小氣,你來我往互惠,不失為大智慧。
算來離家數載,身側只有童子小米一路隨侍,已不似主僕更像兄弟。恰逢慶國新君大婚,都城熱鬧喧天,放小米出去尋樂,我也上街瞎湊熱鬧。
街上舞龍舞獅扎堆,幾乎相撞糾纏不開,穿梭的小販不以為意,自顧吆喝,演武賣藝更是里外三層,就這麼個混亂到應接不暇的場面,亦有穿著十分民族的漢子安靜蹲在人頭攢動之下,守著一方小攤。攤上滿滿全是骨雕,手藝異於十國,所用骨料,竟不少妖獸骸骨。
司空兄可還記得,我曾給你看過叔父偶然得來的一副骷髏酒壺嗎?叔父曾言慶國西北外土有片人跡罕至的「流離荒漠」,其中生存著流民部落「蚩靡」,那酒壺便來自於此。無論蚩靡還是流離荒漠都是鮮有記載的十華之謎,我一直心有嚮往卻苦於無從尋起,那日一攤骨雕,居然與叔父酒壺別無二致,我當下心如擂鼓,知那漢子必和蚩靡有關,機不可失。
我擠到他跟前,裝作淡定詢價,漢子報價極高,可想而知他的買賣冷淡。我當即掏出銀子,包下了所有貨品,那漢子竟也不現意外,點點頭便離開了。
之後數天,我都在相同的時間地點包下漢子所有貨品,我知必須沉心靜氣,總是交錢走人不多言語。到了第八天,那漢子在原處等我,卻並未出攤,我一到便說要請我喝酒,面上還是平平淡淡。
我自然不能讓他請,反招他到旅店備上自漣國帶來的吃食甜酒。他對精緻大菜興趣不大,倒老盯著我做零嘴的楓露丹,我當即雙手奉上,他也不推辭直接揣進前襟。
這時他才開口,問我有什麼想法。我道自己萬里之外異鄉客,只求他能帶我一睹蚩靡,死而無憾。他沉吟一會兒,拍拍胸口緩道帶我去也無妨,只是之後要多帶些楓露丹給他。我想來楓露丹只是漣國小小零嘴,行商都不稀罕倒賣,他必是有奇用,姑且一迭聲應下了,漢子方第一次露出笑意。
漢子自雲名為嘯風,不否認自己出身蚩靡,一再強調去往流離荒漠一路極險,叫我定要三思。我道若是由花州入外土,物產豐沛,應能有助裝備完善以利器善事。可嘯風聞言一笑,告知去往流離荒漠不可往西,而是往北——由雪州西北邊界天際山穿越下行,經地裂罅隙方可進入。我才知流離荒漠為崇嶺環繞,與慶國甚有落差,顧無跡於世人目及,自成一隅。
嘯風讓我自行準備幾日,等他整理好行囊即刻出發。我思忖一路恐有曲折,宜輕裝,卻也不想白白走這一趟,與小米搜羅都城精細物件兩箱帶上,如此到了蚩靡還可掙上一筆。小米初聞旅程兩晚都睡不著覺,興頭上對此十分感慨,直道東家果然想的比正常人都多,你說我是當誇還是當罵?過了十天,嘯風也準備妥當,竟是一頭曲曉帶滿了貨物,敢情我的銀兩於他果真花了不老少,一時唏噓不已。
旅途一開始就少不了故事,我嘛,連事故都來得特別勤。
我們出了上順都,上官道行了十數里,在路邊茶棚休息,茶棚內一少年旅者盯我甚久,忽撫掌大笑,笑言我唇上兩撇小鬍子神似展翅,極為有趣。我暗道這搭訕可謂清新脫俗,若我留了那燕子尾般的下巴須,他豈不是得說我項上人頭都要起飛了!隨即少年意欲找我攀談,我敷衍兩句,催著嘯風出發了。
走不到一里,那少年竟追了上來,與我飛酋並排,親昵地同我說話。我側目打量他,生的很美,衣著華麗,談吐清雅又總透出對我的好感。我嘆口氣,如此標準的行騙「念秧」已不多見,堪入教材。
不知嘯風是否懂得這是專騙旅人的「念秧」,倒是不緊不慢趕著曲曉前行,我多次催促也置若罔聞。我與小米明示暗示驅趕那少年,少年只顧裝傻,根本甩不掉,末了我也想開不去在意,偶爾還與其逗上兩句,那少年確有取悅人的一套,一路行來頗能解悶。
行至夜幕,路邊隱約有座客棧,我們進入投宿,少年也要住店,恰好租下我隔壁房間。這間客棧還宿有一隊戲班,正在吃飯,那班主的兒子打我們一進門,目光就追隨少年不離。我趁少年去拴飛酋,與班主兒子耳語,說願成好事,兩個時辰後從後窗到我屋中安排他與少年相會。班主兒子雖有疑惑,但看他藝高人膽大的自信眼神,只喜無懼。
飯後,少年果然在我房中聊到很晚,天南海北知識儲備也算豐富。月上中天,我要就寢,他軟若無骨般貼上來,直說傾慕,情願獻身。我訕笑,嘆無好物助興,那少年嗔笑晏晏說有何難,讓我稍等片刻出了房門。真真汗顏吶,司空兄莫要笑話,其中深意我也不甚明白的哦。
此時班主兒子的繩索已從後窗拋入,人也悉悉索索爬了上來。我告訴他在屋裡等著便是,吹滅蠟燭,我順著他的繩索爬出了屋子。
等我落地,繞到前院偷偷看去,發現少年又進了我的房間,客棧老闆帶著夥計手持鋼叉在屋外候著。果然,這客棧就是「念秧」一夥兒的。
不多一會兒,客棧老闆呼喝砸門,高聲叫罵說屋裡人拐騙了他侄兒,屋內也傳出班主兒子的大嚷,戲班成員聞聲紛紛出屋聚到我房間門口,反把客棧老闆一夥圍了,眼看衝突一觸即發,小米此時已整理好行囊牽著飛酋過來,我們二人便摸黑遁出了客棧。
在前方岔路等了一會兒,之前通知過的嘯風也悠哉哉趕了過來。一見我笑得意味深長,說那伙戲班戰力驚人,已從鬥毆發展到要放火,他離開時客棧老闆已經在下跪磕頭了。聽嘯風喃喃道恆國是個好地方,出人才,我一時間破功大笑。
雪州嚴寒,地勢往天際山逐步走高。我們足足走了三個月,荒野路上飛酋幾欲罷工,我們幾個連同飛酋抱作一團蹲在曲曉腹部休息了整宿,方穩固了革命情誼。
到達天際山腰,路遇風雪補給丟了大半,我望著巍峨雪山欲哭無淚,嘯風卻指指山頂,說上面有間風雪觀,到達那裡便萬事大吉。俗話說望梅止渴,我這才知其力量之大,於是一路無言,只往風雪觀奔命。
行不知多久,風雪觀矗立眼前,小小的一間,簡陋不堪,我們卻如登寶殿。入觀見唯有一老道獨坐誦經,似也久不見外人,鬚髮雜亂不修邊幅。
嘯風倒是與他熟悉,一番寒暄,老道便去備飯。我和小米已是飢腸轆轆,敲碗等食。我也知這道觀鄙陋,必不會有何好物,但萬萬沒想到老道端出一鍋卷奔糊糊,言觀內只有這個,柴薪也不太夠,讓大伙兒當刺身吃不要客氣。這糊糊氣味已讓我作嘔,哪裡還顧得上客氣,只得心中哀嚎嘯風真真坑貨,說好的萬事大吉呢?
席間老道對嘯風捻須而笑,說我們運氣好,雪道友昨日剛從東嶺回來,不然我們還需再等。我問雪道友是誰,嘯風解釋說我們由天際山北崖下行,環境特殊道路只堪人類步行,曲曉和飛酋只能由雪道友送下山去。我驚道雪道友究竟何許人也,可將如此龐然大物送下峭壁?老道與嘯風面露神秘,不答。我又問既然那雪道友如此神通,何不把我們也一併帶下?老道竟有些慍怒,言雪道友厭惡外人,願意幫忙運送坐騎都要看是否有滿意的貢品,又對嘯風問道可有帶著貢品。
嘯風淡定的站起身,走到觀外把我飛酋身上兩箱貨品揀了一箱精巧玩具卸下,放到觀門口的高台之上。我驚道竟要拿我的貨做貢品?!心臟好不滴血!老道卻補上一刀說沒準雪道友還不稀罕呢。我瞬間覺得他倆這組合「真好」,怎麼還不上天。
吃了卷奔肉,疲倦一掃而空。我心想夜裡那雪道友會過來,尋思著扒門縫偷偷瞅一眼,就在大門口蹲著。嘯風拿了副骨雕牌骰,似是蚩靡的遊戲,同老道小米三人一處玩起來。屋外風雪連天,實在無聊,身後那群人玩得火熱,我就湊過去也想玩兩把。老道這時提議賭點花頭,銀子就算了,輸的人喝一碗卷奔糊糊,我才明白這老雜毛也是知道卷奔難吃的。
司空兄,你說他們是不是合夥坑我,幾輪下來我輸得最多,喝糊糊喝到眼睛都綠了,然我屢敗屢戰,當我記起我的偷窺大計,天已經微亮。
我們出門一看,貢品不見了,嘯風大喜道雪道友這是應了,再一看飛酋和曲曉果然也已消失。而我只覺背脊發涼,昨夜屋外除風聲再無動靜,這雪道友是如何辦到的呢?
我們也準備出發。嘯風囑咐我和小米,天際山北崖有山神棲息,我們一路只可彎腰低頭,謹慎走路,切不可有別的舉動,更不能抬頭妄圖觀察山神之姿。言罷從風雪觀後拖出三口大鍋狀的大盔,叫我們背在背上,若是有危險或要休息,一定迅速趴下縮入盔中。我看這大盔外層竟有一層玄鐵砂,嘯風也從頭到腳裹得像個粽子,如臨大敵,便敲了敲盔面小聲說,這「山神」怕是妖怪吧。嘯風笑道不管是神是妖,我們只求保命。我道了句所言甚是。
從北崖下行之路終於開始,我們佝僂著背低頭,在只能通行一人的峭壁山道上挪著步子,背上還有個像烏龜那樣的巨殼壓得我們汗如雨下,想想這場景也是奇葩,然而此時此刻是絕對無法分心吐槽的了。
我們就像山壁上可憐巴巴的小甲殼蟲,一路走的辛苦又壓抑。北崖依然風襲雪降,我們的視野之內毫無生物跡象。山神到底是何物,我們毫無頭緒,未知恐懼下漫長的艱難下行確實讓我身心俱疲,除了跟著前方嘯風的「大龜殼」亦步亦趨,我一聲也不能出,一個多餘動作也不能有,也不能伸直我的腰背,的確算是煎熬了。心中恍然有個聲音問自己這一路行來值得嗎?汗珠滑到嘴邊只是苦笑。
許久許久,太陽升起又落下幾番,我們走走停停,終於能看見地裂罅隙的上緣。此時我們已是渾渾噩噩,只是隨本能挪動,一路也沒有遇襲,繃緊的神經已經麻木。身後突然傳來驚呼,小米摔倒將跌下山崖,我下意識回身捉住他,恍惚間竟抬頭看了一眼上空,我當時一定在想,山神啊,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我什麼也沒看見,只覺日頭彷彿被什麼遮去一角,只聽嘯風大呼「快躲!」方如夢初醒,趕緊和小米趴下縮進了大盔里!
盔中一篇黑暗,只聽外面響起微弱的哨聲,大盔竟嗡嗡抖動,我還聽見翅膀拍打聲由遠及近,繚繞不去,大盔震顫中竟有崩碎之聲!
我命休矣!我心中只余這四字,念及自己的結局竟是這般光景,我竟有一瞬的哭笑不得。
此時忽聽外界虎嘯驟起,囂狂駭人,震嚇人心,我驚道這山神莫不是虎身鳥翼的怪物,對自己的死法又清晰了幾分。然虎嘯越發激烈憤怒,身下山道震動,似有大獸相搏,我噤若寒蟬,卻總覺似乎有一絲轉機。
好一會兒,萬籟俱寂。我正不知該不該出來,有人輕敲我的大盔,我探出頭來,發現是嘯風叫我,小米也已經爬出,一切安好,只是嘯風腰腹有道裂口淌血,小米正為他包紮。嘯風只道躲得晚了,被山神啄傷,我驚問現在已經安全了嗎?
嘯風抬眼看向一個方向,我也望過去,那邊遠遠山頭,有一龐然大物攀附雪頂,如人般四肢,覆蓋著極厚白毛,狀如畫卷曾見的「猩猩」,但那顆巨大的頭顱上只有一目,佔據三分之二的臉孔,也正靜靜注視著我們。
這便是雪道友嗎!我震驚不已,風雪晃眼,那白獸恍然間已經消失,再無蹤跡。
原來山神也怕雪道友,真真感動它能現身一救。只是它叫聲竟然如虎,讓我驚奇了好久。
將嘯風傷口稍作處理,他便急著要趕緊走完最後一段路,以免山神去而復返。我們連滾帶爬好一會兒,終於踏上了地裂罅隙底部的土地,果然看見我們的飛酋與曲曉安然在不遠處依偎,我們上前查看,財物並未少了一件。
我讓嘯風稍作休息,嘯風擺手說無必要,穿過這段地裂罅隙,流離荒漠就到了,還是趕緊動身。我知他思鄉情重,便不再多言。
天際山融雪成溪流,於罅隙地面流向遠方盡頭。我們順溪流前行,偶然抬頭觀望,蒼天只餘一線,飛光成暈。想我行走十華多年,所歷非淺,這樣的光景也是少見,實在心生嘆贊。
行了一天一夜,四周早已暖融,裂隙盡頭陡然變寬,小溪不知何時已壯大成河流,正奔流於出口正中。我們騎在曲曉之上,趟水進入出口那片光華——豁然開朗!
司空兄,我該怎樣向你形容我看見流離荒漠的第一眼?那大概就是這裡一點也不「荒」吧。
一片黃沙鋪呈在我眼前,空氣里卻有著濕意。
雪融河蜿蜒其中,連接一片又一片的綠色,有似羚不知名的走獸奔走其間,急跑幾步忽變角為翼成群飛起,與空中巨大的飛蟲群相衝捕食。
天空是被無數高聳的山崖包圍著的,彷彿大地所有的顏色都在上面翻湧融合,天光好像自動攪拌著調色,曖昧地幻化詭變。那絕不是風沙,更像一個海市蜃樓的封印。我目瞪口呆,再看看腳下,黃沙里伸出植物纖細的觸角纏上我的腳腕,又顫巍巍鬆開妖嬈的縮回去。
司空兄啊你可知道我此刻的心情,這個奇異的世界,這裡旖旎的生命,我眼睛有些酸痛,激動的俯身想捧一捧水來喝。
嘯風一掌拍掉了我手裡的水,拿水壺舀了一壺,放了一粒楓露丹在裡邊等化開了,才遞給我。他說這裡外土瘴氣污染水源,不久前發現漣國的楓露丹能凈化,這樣族人就不用走很遠去地裂罅隙取水,我心中的謎算是解開了。
嘯風朝遠方吹了聲口哨,我才看見那方向錯落著許多帳篷。不一會兒好像有幾隻豹子朝我們飛馳而來,我剛大驚就已經到了近前,仔細一看,是三個豹人,有豹耳和尾巴,皮膚也有斑紋,一見我和小米就斂了喜悅之色,身體漸漸變化成常人一般。
他們發現嘯風有傷趕緊攙扶,嘯風用奇異口音與他們交談幾句,他們才對我們點頭致意,又露出了耳朵尾巴。嘯風轉過臉來正色道:「這裡就是流離荒漠,我們就是蚩靡,你到了!」
他告訴我,蚩靡部落最早是外土流民與妖魔共創的,現在的族民都是流民和妖魔混血的後代,擁有一定妖力。他自己在族中是個小頭目,常常到慶國為部落換取一些物資。見我對妖魔混血的部落接受的很坦然,他反而有些意外,好像本來很想看看我懼怕他們的樣子,我惋惜的拍拍他的肩,誰叫咱早就有個妖魔之子的朋友呢?
我們隨豹人回部落,一路好奇追問嘯風他的妖化形態是什麼,他只笑笑不答。一入蚩靡,雄偉的骨雕塔便叫我顧不上其他了,加上部落里處處用色大膽,瑰麗至極,視覺衝擊讓人只剩唏噓。
嘯風果然地位很高,全部落的男女老少都出來帳篷迎接,有豺有狼,有狐有豹,也有我還認不出形態的獸人。小孩子們見物資帶回來了,一個個歡天喜地,而婦人少女只是看著我和小米又臟又破的衣服發笑。嘯風完全放鬆下來,也呵呵幾聲,叫我們去清洗更衣,要讓部落生起篝火為我們設宴接風。
記不清有多久沒這樣安逸啦,我泡在木桶里差點睡著,其間小米洗完正撞上部落婦人進帳篷送衣服,羞得吱哇亂叫,那些女人們又是一通笑聲喧天,也終究沒讓我把眼皮子睜開。
終於從熱水裡出來,看著架子上部落的衣飾,我又一陣激動難以自抑,多年夙願達成的真實感襲來,讓我疲憊一掃而光。只是這衣飾太琳琳啷啷了,我和小米半天才找出頭緒。
出了帳篷篝火已經燃起,部落的人們前前後後地準備著夜幕降臨時的晚會,整個蚩靡的熱鬧不亞於都城的慶典。嘯風已經好生處理了傷口,只穿了裘褲坐在篝火前的主位上,此時竟露出妖化形態,耳朵尾巴,條狀斑紋——正是虎人。我心下頓時如遭雷擊,一片清明。
在山崖上遭襲時我聽到的虎嘯,原來正來自於他,是他在危急關頭妖化與山神以命相搏直至雪道友現身,方護住了我和小米性命!
這叫我情何以堪!一步上前正要施禮,卻見嘯風轉過頭來打量我一遍,悠悠樂道:「還挺適合你的。」旁邊閑坐的一堆大姐大媽鬨笑出聲,我才發現她們讓我和小米穿的分明是蚩靡女性的節日裝扮,難怪上上下下飾品這樣多!
我一時「無語凝噎」,嘯風指著天空忽道:「妖神庇佑!」
我看去,那片幻化旖魅的天空,逐漸光芒燦漫,輝煌萬丈。無邊的黃沙,艷麗的蚩靡,還有我,都在這片華彩之下。
流離荒漠,其實該叫做「琉璃」荒漠啊。
這天晚上我醉倒前只有這個想法。
司空兄,我一醒來就給你寫這封長信。小米寫信寄給家人,我不甘心,也要寫信給你一訴路上種種。我有預感,這封信一定會有故人送到你的手上,到時盼望你看在信的份上讓他進門啊。
我也想家了,到時候回去,給你也帶一個蚩靡的骷髏酒壺。
游無期 手書
END.
本文來源於葫蘆世界的【十華錄】主題,該主題世界由葫蘆世界官方創建。
主題世界梗概:在遙遠異界存在的、如古代神話的中國一樣的十個國家,由上天選出的君王治理。獨特的風俗、地理、生物構成了具備東方玄異感的龐大世界和無數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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