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記 - 廈門

「 以親人的身份出席你的畢業典禮，很榮幸。

李天浩，畢業快樂！」

廈門是一個不需要太多護膚品的城市，到處都是濕漉漉的，有些擁擠吵鬧，也不是很乾凈。

來參加同學的畢業典禮，住在廈大對面的公寓樓里，涼風細細，蟑螂滿地。燒肉粽依然很好吃，畫的人像依然不及格。

住的依山傍水這個，對於生於平原的我，是有些新鮮的。早上普陀寺的鐘聲會響起來，迷迷糊糊好像住進了小學古詩里。

走在沿河的堤壩上，第一次發現原來海也可以是白色的，混合著蒼白的天色，蒼白的遠山，搭配蒼白的心情。海邊，下著雨。我看見泛白還夾雜著些許綠藻的浪花拍打著棕色的沙灘，突然害怕了。

和看《星空》的那種害怕一樣。

或許是那種浩瀚無垠，或許是那種虛無的不確定，我也不知道在害怕什麼。

坐了飛機來的。提前一夜來機場，點了杯回國後就再也喝不起的星巴克，跟過去很多年自己上自習的時候一樣的，突然覺得很妥帖。我好喜歡機場。這裡有安全，有食物，走到哪裡，在機場都會有確定的歇腳處，像是溫暖的家。更可能是因為，自己喜歡流浪，機場里相似的人比較多。人形形色色，來來走走，反倒有種踏實的感覺。

半年沒來機場，甚是想念。

後來機場延誤，一夜未睡的我，轉了高鐵。路過婺源，武夷山。高鐵修在山間，有時會穿越隧道。我很少受環境影響，在哪裡生活，做什麼，看到什麼風景，其實沒什麼區別。但看到高山大川，綠的濃淡相見的那一刻，仍然感嘆於人終究無法脫離自然而存在，飄乎乎的心，這個瞬間，很踏實。

梯田像是橡皮泥捏的。

人生百轉千回，只要能記得，只要還記得，就已經很好的。突然間，什麼都不想計較了，想到你，突然心情很好。

然後抬頭，一樹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