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用自己的雙腳走出一條路，人生就會變得卑劣

《姐姐好餓》第二集，小S在節目上讀了幾條金世佳的微博，比如「不能用自己的雙腳走出一條路，人生就會變得卑劣」，轉頭問蔡康永：你說他寫的東西是不是很莫名其妙，蔡康永說，我覺得寫得很好啊。

蔡康永不是捧場，因為這句話的確很好。一個人如果不能負擔自己的人生，很容易就變得卑劣。范雨素在《我是范雨素》里寫到她曾經服務過的某個東家——一個富潤富豪榜的小老婆，住京郊大別墅，錦衣玉食，小孩子的家教都有四五個，專門教授各自不同的知識和技能，但是范雨素描述她的生活是「伏地求食」。這個二奶就是很典型的「不能用自己的雙腳走出一條路，人生卑劣」的人。

剛剛開始參加工作的頭兩年，我負責過一段時間微信運營，某天犯了一個錯誤需要發公告向讀者道歉（現在想不起原因，但可想而知是一個比較嚴重的錯誤），我擬了一版道歉說明，被同事認為太嚴肅，ta覺得賣賣萌示示弱，很容易就能被原諒的。

賣萌？我做科技報道時連「小編」這個詞都不喜歡用（不過網媒不讓自稱「記者」，所以沒有合適的替代品），這個詞帶有自我鄙薄的意味，彷彿做錯了什麼事情是理所應當被原諒的。錯別字，病句，人云亦云，事實錯誤？有什麼奇怪的，我只是個小編而已。

正常的工作層面的溝通應該是建立在平等的、術業有專攻的人格之上，如果我專業不合格，我願意道歉並承擔後果；而賣萌示弱的潛台詞是「大人不記小人過」，我是個小人，你大人大量請原諒我。

孔夫子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如果把「女子」和「小人」兩者結合起來，簡直是double kill，以女性的身份示弱這一招簡直不要太好用。工作犯錯誤了？嚶嚶嚶，人家只是女孩子嘛。

為什麼多數人總是吃女孩賣萌這一招呢，因為在他們的認知里，女孩的確是弱一些，工作能力差一些，見識短淺一些，犯犯錯在所難免，犯不著認真計較。

男人要這樣認為，我沒有辦法糾正；但是不理解的是，為什麼那麼多女孩子樂得接受這種設定，並且覺得自己佔了便宜。可以，既然佔了這種便宜，那麼也要接受硬幣的另一面：受到就業歧視的時候就應該一聲不吭，也沒有資格要求職業晉陞時受到平等對待，因為你自己已經從骨子裡認定了你的確是不如男生。

我不是女權主義者，但看《摔跤吧爸爸》還是會覺得燃，對為平權做出貢獻的阿米爾汗肅然起敬。如果這個世界上Top 10的心外科醫生里有5位是女醫生，如果這個世界上多幾個李飛飛這樣的人工智慧大牛，如果全世界市值前十的公司有四家是由女性創始，如果每個行業里最頂尖的高手男女比例都適當……你會發現，最好的推動平權的方法不是參與各種運動，而是像Geeta姐妹一樣，通過嚴格的專業訓練、反反覆復的練習和一場又一場的戰役，努力成為自己所在行業裡面的佼佼者。

格非2016年在清華大學開學典禮上引用了拉格洛芙的一句話：「自覺地承擔責任，是我們獲得幸福的重要前提。」每個手腳健全、智力正常的人，都應該自己賺取自己應得的尊重，不能用自己的雙腳走出一條路的人生是卑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