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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中人腰圍多少,豆菜橋最有發言權

往北是廣州路,向南是華僑路,中山路和上海路的風情,呈左擁右抱的姿勢。要說出則繁華盡攬,入則靜謐獨享,豆菜橋最有發言權。

據說宋代這裡是一片綠油油的豆菜水田,附近還有橋。到了清朝,水網密布,「人家盡枕河」,東方威尼斯即視感。

如今的豆菜橋,只剩幾個煙水氣的地名。干河沿前街、高家酒館……每一個都有腦補的空間。

從高家酒館拐進去,往豆菜橋要走過一段深巷,旁邊就是金陵中學的圍牆。因為緊挨操場,白天,巷子里總回蕩著籃球撞擊地面的聲音。

這種聲音,到了巷子盡頭,就被撲面而來的市井嘈雜淹沒了。水果攤、滷菜店、鍋貼、燒餅、麵條……一到飯點,各家老闆擼起袖子,食材碗碟在面前鋪開,大刀闊斧地開搞。

整條街,此時變成一片雜亂而溫柔的泥淖。從地理上,豆菜橋是金中的后街;但深陷其中的人,遠不止金中的學生。

豆菜橋的美滿家,在百度地圖上定位是:美滿家(金中店),可見二者相互依存的關係。

金中的後門,自非典之後就封了。因此學生們之間流傳這麼兩句話:1、在金中,午餐是一扇不開的大門,我在這頭,美滿家在那頭;2、把錢從門底下塞出去,天上就會有美滿家掉下來哦。字字飽含口水,情真意切。畢業多年,函數公式早已記不清,美滿家的外賣電話卻總是不忘。

青春期的食慾,跟荷爾蒙成正比。需要那些重油重色的食物,去填充被考試榨空的靈魂。對金中人來講,沒有什麼事兒是一個酥香崩脆的炸雞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再來兩斤鮮美多汁的鎖骨。

每條路,都有一家店從小吃到大。在豆菜橋,這家店是金友記。光看門面,一溜下去佔了小半條街。轉角的涼皮鋪是它家的,中間的鍋貼是它家的,右邊的羊肉湯館還是它家的。最霸氣地詮釋著,什麼叫扛把子。

鍋貼常年賣得好,什麼時候來基本都能吃到剛出鍋的。每隻煎得金黃,起鍋那一剎那,菜籽油的香味四溢。咬一口底酥面軟,肉餡多汁,蘸點香醋,一兩就可以吃得很滿足。

金友記承包了豆菜橋的四季。冬天去喝碗羊肉湯,白菜粉絲乾絲隨意加,撒上胡椒粉,幸福感爆棚。

現在天熱了,涼皮攤又擠滿了人。一份半皮半面,加了花生米,拌上香菜、海帶絲、黃瓜絲……多燥的火都給澆滅了。

穿睡衣的大叔跟妝容精緻的小白領,擠在一張桌上,露天街邊,埋頭吸溜旁若無人。

說到街上的老店,夏記酥燒餅的老闆娘,傲嬌地表示,他家比對過金友記還要老。老式的缸爐燒餅,烘出的餅趁熱吃,蔥香芝麻香充盈口腔,酥脆直掉渣。

餅有大小之分,小的一個六毛,照十幾年的店齡,年均漲價按分算。

常年混跡豆菜橋的人,會摸索出一條街的最佳美食CP。比如,有些人覺得,夏記酥燒餅的正確打開方式,必須是配一碗對面巷子里的安慶餛飩吃。

餛飩個大飽滿,肉餡咸鮮恰到好處,皮薄多汁。標準吃法是放足量蝦皮榨菜、足份辣油,配夏記的咸燒餅,一口燒餅一口湯,最後袋子里剩下的屑屑拉拉,一起撒進混沌湯。

金友記撐起了豆菜橋的1/4人氣,那麼豆菜橋麵條又佔去1/4。門頭油漬斑駁,店內牆壁貼著白瓷磚,門口支起大鍋,起旺火,骨湯在裡面整日翻滾。老店的儀態架勢,一看便知。

裊裊白煙中麵條出鍋,根根抖擻,口感很嗆。香腸、皮肚、肉絲、菜秧,再舀一勺油渣,淋上辣油,吃的是忘不掉的街巷味道。

而豆菜橋麵條的飯桌上,往往還會出現旁邊水西門鴨子的烤鴨,對麵包子店的青菜包。坐在一家店裡,吃遍整條街,也是街巷老店才有的特質。

豆菜橋周圍的深巷,就像一個結界。牆外的世界每天都在加速度,而豆菜橋,時間只是在上世紀的居民樓和老店的門頭上,留下印記。

這裡的生活,似乎就像那些陽台上自然生長的花草,始終保持一份市井的鮮活可親。

每天中午十二點,蝸居在新街口商圈格子間的白領,走到豆菜橋。以臉和肚子新增的維度,證明著豆菜橋的魅力。

吃飽之後,人群四下散去。在進出中山路廣州路高檔寫字樓的瞬間,心裡盤算著明天再來吃碗小煮麵。豆菜橋就是這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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