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思筆記五十二：逝者的眼

逝者的眼

逝者的眼，在漆黑的長夜裡眨，沒有人看得見，卻無時不刻不在盯著。在褪色的壁畫上，在灰黑的陶器中，在晦暗的墓室里，在狹窄磚縫內，處處都是逝者目光的足跡，似乎近在咫尺，又似乎隔了萬道屏障，我們看到的是逝者顛倒的魂魄還是現實翻轉的鏡子？透過目光的扭曲我們看到了冥界的門、陰間的鐵鎖和逝者的眼，以及另一個絕密的空間，而這裡，唯有真正的靈魂才能看得見。

這雙眼，能夠看透人心，能夠看透思想，更能夠看穿這灰色的甲胄，用最虛假和最真實的視角來觀察這個人類塑造的想像里的世界，但是它卻每不受重視，因為對他的誤會和曲解總是在表層掙扎，然而我們必須知道：這裡是逝者的世界，生人所造，死人觀看，生人心中的逝者和重建的世界都在這裡，地上地下，陰陽之間，雖然來源於一樣的圓點，卻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我們需要的正是這雙眼，來更好地理解這個空間，因為這雙眼的誕生便是為了尋找和觀察這個它——冥界，這被囚禁在墓葬里的空間。

墓為生人建，當為生人見；墓為逝者建，當為逝者鑒。時人雙眼，一生一死，欲知其理，此不可不察。

孫晨

2017年4月25日

於西安馬騰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