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人：「角落中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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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還是有點大，不時地有些勁力，還是挺讓人煩惱的。但遠處那邊明晃晃的油菜花在不停「勾引」著我，仿如魔怔。魔怔就魔怔吧，怎麼能辜負這樣極致美好的春光呢。沿著池塘一直走，下到一個木板搭成的小橋，再幾步，一大片燦黃的花海就鋪在眼前了。

花蕊上有很多蜜蜂在一會兒飛起，一會兒，又落到另一朵花上，起起落落，不知疲倦，它們振蕩著小小的透明翅膀，發出一片不絕於耳的「嗡嗡」之聲，直入耳鼓。我悄悄地靠近離我最近的那一隻，小心地拍了幾張照。

雖然照片本身，甚至角度與光線都與去年的幾乎一模一樣，但物有近似，卻是各不相同，每一個生命都是有它獨一無二的形態與內核的。這片花海不是去年的那一片，這隻振翅的蜜蜂，也不是去的那一隻。

輾轉，徐行良久，有時靜靜站下四下張望，說實話還真的有點不忍離去。於是就故意讓袖子和褲腿兒儘可能沾上一些花粉，更多些也沒關係，洗不掉也沒關係，這畢竟是早春的痕迹與印記，畢竟這麼美好。

再沿著池塘向右走去，直到盡頭，發現田地旁邊的小河上不知誰築起了一道堤壩，將布滿青苔的小河隔成了兩截。對我來說這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它幫助我輕鬆地到達了對面那片從未涉足的小樹林。

堤壩旁邊被挖掉了一尺左右深的泥土，看上去很像是一個淺淺的洞，挨著那堤壩突兀地矮下去了一截兒，那道堤壩就是由空去的泥土形成的吧。晴了幾天，泥中的水分都已經蒸發殆盡了，放眼望去，白花花的一片。

那個「洞」的右側立著一棵將將冒芽兒的楮樹，枝杈裸露在陽光底下各方發散，骨節錯落，條縷清晰，彷彿真的可以入畫。往西去有一片空地，草都綠了，延著一叢兀自枯黃的蓑衣草鋪展開來，就像是一張綠色的毯子。

我立刻想著待到了周末，若是天氣好，就可以三不五時地帶上墊子和兩個小屁孩一起過來做做「探險」什麼的了。我走得很慢，但還是有些喘，不過我還是決定走進去探路。緩緩登上了一個披著大片綠草的矮坡。

再走得遠一些，站了下來朝林子的深處看，原來對面就是我們上次放火的地方了，相距只不過大約百八十米的樣子。下回若真的來，返回的時候就可以穿過這片林子繞上一個完整的圓圈回到家了。

這次「探路」還有一個不錯的收穫呢，那就是在一棵爛得中空的樹根上發現了跟上次在河邊揀到的一樣的菌類，而且是四隻，一大三小，都很完整，但都是呈不規則的餅狀的。

最大的那只是褐色的，那模樣真的像極了一隻陶制的舊盤子。兩隻小的是白色，與大的相比看上去纖巧一些。而另外一隻上面則細密地長著一層絨狀的小草，但草的邊緣特別清晰分明，這麼說吧，它的樣子很像一個留著馬桶蓋兒髮型的男孩子，呵呵。

如果沒有這一層著色，那一隻菌子應該就是最不起眼的了，而現在它的價值就完全不一樣了，每個人，每一個自然中的生命都應該這樣活著。可以安靜、可以平凡，但是絕不趨同於其他同類。

這時我忽然很想念上次在格力廠區路邊的水溝那兒發現的那片野薔薇，不知它們長成什麼樣子了，那些我期待的花兒又開了沒有。它們靜悄悄地，兀自生長著，但卻枝繁葉茂，別開生面，卻又與人無尤，沒有任何瓜葛。

No.2603 2017年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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