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失去的失去——關於選擇的本質

02-05

今天想給大家講2個故事，但歸根結底是1個故事。

故事一>>

男人和女人是青梅竹馬。

都是一起看月亮，數星星的年紀，對世俗也沒有過多的慾望。愛乾淨得像一瓶純凈水，時光也如同清風一般自在輕盈。

那時候，他每天都會到她家的樓下喊她，然後等她下來，一起去學校，或者去只有他們知道的地方。

他們上同一所小學，同一所中學，同一所大學。

離開校園後，他們一起回到了老家的小城，兩人都有了穩定的工作，沒有早出晚歸，沒有披星戴月，日子恬淡安穩，幸福篤定綿長。

然而，男人終究還是忍受不了小城的清寡與冷寂，他想出去闖一闖，他想，他們的未來可以更好。

那一天，男人在女人樓下給她發簡訊，叫她下來。她下來了，沒等他開口，她就說，不準，不可以，不能。

男人嘆了一口氣，說，我就出去3年，探探路，如果可以我就接你走，如果不能我就回來和你結婚，我娶你的計劃不會有絲毫改變。

女人依然是三句話，不準，不可以，不能。

男人有些失望，失望過後，就有些隱隱的惱怒，於是，他還是走了。

男人一走就是3年。在這3年里，他沒有女人的一點消息。而世事顛沛也容不得他太過在意，更不可能回來找她。

男人的願望實現了，三年後，他終於衣錦還鄉。

再回到小城，男人聽說女人結婚了，他不信，還是到女人家樓下，結果看見女人和另外一個男人回來了，女人的懷裡抱著一個嬰孩。

男人下意識地躲，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想明明是女人理虧沒有等他，他是失去的一方，理應被同情。

但他就是害怕，遠遠地把自己藏了起來。

從此以後，男人不敢再到女人家找她了。然而，他還是忍不住輾轉打聽到了女人與丈夫家的地址。

從此以後，每一個男人和女人的相識紀念日，男人都會到女人家樓下對面的便利店裡買半打啤酒，然後坐在馬路牙子上，一邊喝，一邊抬頭看看那一扇窗，是亮，還是不亮。

儘管，這已經與他無關了。

男人依然覺得那座小城太清冷，夜風也冰涼得讓人心寒，但是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離開過那座小城。

好吧，第1個故事的結尾有些虐，主人公的命運太唏噓。或許，故事應該這樣發展——

故事二>>

男人和女人是青梅竹馬。

都是一起看月亮，數星星的年紀，對世俗也沒有過多的慾望。愛乾淨得像一瓶純凈水，時光也如同清風一般自在輕盈。

那時候，他每天都會到她家的樓下喊她，然後等她下來，一起去學校，或者去只有他們知道的地方。

他們上同一所小學，同一所中學，同一所大學。

離開校園後，他們一起回到了老家的小城，兩人都有了穩定的工作，沒有早出晚歸，沒有披星戴月，日子恬淡安穩，幸福篤定綿長。

然而，男人終究還是忍受不了小城的清寡與冷寂，他想出去闖一闖，他想，他們的未來可以更好。

那一天，男人在女人樓下給她發簡訊，叫她下來。她下來了，沒等他開口，她的眼睛就濕了。

男人有些不忍，說，我就聽你一句話，你說好我就走，你說不好，我就留下來。

女人終於咬了咬唇，小聲地嘟囔了一聲不好。

男人有些小失望，但還是笑了，說，大聲點，我聽不到！

女人用拳頭砸男人，破涕而笑，我說不好！不好！！

就這樣，男人留了下來，第二年，兩人結婚了。

頭兩年是新婚，男女相敬如賓，生活雖說平凡無奇，但尚算幸福美滿。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寡淡如水的日子也漸漸生出了粗糲的指尖，把積累多年的、順滑甜蜜的感情不斷消磨，消磨……

而如同冬去春來的荒野也有新綠偷偷拔節一樣，早在男人的心裡紮根的勃勃雄心終於在一次與舊友的聚會後大爆發。

女人看出男人心有不甘，頓覺自己理虧，從此以後更像做錯了事的小孩，對男人體貼備至，言聽計從。

然而，女人越是這樣，男人越是覺得是她當初的短視與決絕誤了他的前程。

就這樣，小吵三頭兩日，大吵也接踵而至，相殺的劇目終於還是緊隨在相愛之後上演了。

男人和女人離婚了。

男人在離婚後不久就離開了小城。

他運氣不錯，只用了3年時間，就在都市裡混得風生水起，成為他理想中的自己。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少了一點什麼。或許是一個讓他感覺安全，可以分享的對象吧！

特別是夢醒時分，男人會看著陽台下面璀璨的霓虹與滿目的繁華，感覺到一種深深的失落——

這種失落就如同生命力強大的病菌，一旦滋生就會不斷蔓延，然後吞噬他的記憶，吞噬他的生命。

他知道無論他選擇繳械投降還是選擇負隅頑抗，最終結果都是一樣的。

每當這時候男人都會攢緊拳頭，告訴自己，這是自己必須承受的負軛，如同賭桌上用來交換的籌碼——他要自己相信，他的所得足以抵消所有的失去且綽綽有餘。

只是，每到男人和女人的相識紀念日，男人還是會忍不住買半打啤酒，然後開車上山，對著小城的方向，心事重重地自酌自飲，直到爛醉……

好的，故事講完了。請原諒我，沒能夠把第2個故事導向不一樣的結局。

其實，這不是2個故事，是1個故事；

其實，故事講的，不止是愛情。

其實，男人和女人都沒有錯；

其實，選擇也沒有對錯；

其實，從來都沒有所謂的失去。失去的不過是失去的失去。

其實，這個道理我在以前很多篇推文里都講過。

其實，……

……

有一部電影名字叫《前目的地》，看過之後覺得人生不過是一個四面絕壁的死局，這很讓人絕望。而《前目的地》的原名就叫做Predestination，有人說它講的正是predestination paradox（命定悖論/命運悖論）。

這與我在書上看過的一句話異曲同工，那句話是這樣說的：人生就像一個迷宮，無論你繞了多少彎，碰了幾次壁，到頭來所有的可能性，彷彿都會指向同一個終點。

我本相信是這樣的，所幸後來懂得了，也因此豁然開朗了許多：在我看來，終點指向的貌似固定性的確有著讓人絕望的宿命意味，但裡面依然給我們留下了容許我們改變的部分——

因為弔詭的從來都不是生活，而是人心里的貪戀，躁動，追悔……是心，給我們構築了一個無法破解的死局。也正因為這一點，在命定的終局裡，我們改變了自己的心，就相當於在某種意義上改變了一切。

就像文中兩則故事裡的男人，只要他不貪戀，不執著，不追悔，無論是哪一個結局，於他而言都應該是圓滿的。不是么？

我是悟恩居士（公眾號kokyo98），一個會寫字的修行人。困住自己的，其實是自己的心。願諸位的心可以跳出桎梏，獲得真正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