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房客：誰偷走了我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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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夏川，今年21，沒有女朋友，是個單身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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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夏川，今年22，還沒有女朋友，是個單身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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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夏川，今年23，依舊沒有女朋友，是個經驗豐富的單身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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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夏川，今年25，終於找到了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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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夏川，今年28，我的女朋友……被人偷走了。

那天夜裡，我腸胃不舒服，起來上了很久的廁所，待我返回房間時，原本躺在床上睡覺的她不見了。你不要用這種異樣的眼神打量我，我那是真的女朋友，不是充氣娃娃，沒漏氣，我也沒有任何的精神病症，她不是我憑空幻想出來的。

我女朋友叫蘇西，溫婉儒雅，文藝逼人……額，有這個詞嗎，總之你會意就好，我和她真實地度過了三年時光，然後她就突然人間蒸發了。我之所以說她被人偷走了，是因為床上放著張紙條，上面寫著：你女朋友被我借走了，不會還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文藝女青年嘛，玩失蹤以博取關注與在乎這種事也不是做不出來，但紙條上的字跡難看到令人髮指，絕不可能是出自蘇西之手。

我知道失蹤24小時才能報警，所以我只能急得頭皮發麻卻全無辦法。直到我在綁匪字條的背面發現了另外一句話：人生若只如初見。字跡跟正面相同，說明是同一人所寫，那麼它留下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我開始發揮自己的想像力，有沒有這種可能，這是個極度變態的綁匪，一方面它綁架了我女友，另一方面又希望我找到，所以留下了一些線索給我，比如這句——人生若只如初見。

6、人生若只如初見

我與蘇西的初見並不是那麼美好。

那天下著粘稠的陰雨，我正縮在公交站牌下等車，只見一女子突然從車流洶湧的馬路上朝我飛奔而來，抬手就是一記耳光，把我打懵逼了。

我說：「你TM有病是吧！」

她打了我，反而還一臉悲傷地站在一旁，眼角含淚，像一個被拋棄的怨婦那般幽怨地望著我。

這讓我開始反思人生，究竟是作了什麼孽才會遇見這樣一個神經病。

她說：「我懷孕了！」

我沉默……這難道是跟朋友玩大冒險之後輸了的懲罰？

她又說：「吃個飯有那麼難嗎？」

我沉默……這難道是某個暗戀我到已經發瘋的女粉絲嗎？雖然我這種月入三四千的網路寫手知名度可以忽略不計，但也還是有幾個粉絲的！

結果還沒等我想好要作何反應，她就自個跑了。我想了想，決定追過去搞清楚情況。她跑得很快，我追了好久，見她跑進了一家沙縣小吃，我跟進去，站在桌前剛想說什麼，她厲聲一喝：「坐下！」然後我被她一嚇，居然乖乖坐下了。然後她突然溫柔了起來，聲色疲憊地向我表白：「我愛你！」

果然是暗戀我許久的女粉絲，但面對突如其來的告白，我下意識回道：「我不愛你！」

但她卻不顧我的拒絕，繼續說：「我們在……在一起吧！」

這時候我打量著這個神經質女孩，發現她居然長著一張好看的臉，一雙憂鬱的眼睛裡閃動絲迷人的波光。

「好吧！」我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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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和蘇西的初見，很莫名其妙，也很濕意，濕得我回家後就患了重感冒。

綁匪的意思難道是，它把蘇西綁到了那個沙縣小吃里嗎？不應該，明天早上沙縣一開店蘇西不就獲救了嗎？再說初見的意義難道這麼狹隘嗎？不單是指初見地點吧！

我倒覺得更有可能在……我趕緊下床，翻出了醫藥箱，打開之後果然又看見一張字條：不可能兌現的承諾。

這難道就是綁匪留給我的第二條線索？

我有什麼承諾沒有兌現嗎？

在一起的三年里，對蘇西許下的承諾實在太多了。

是答應送卻沒送的那個包嗎？

還是因為工作而忘記給她的紀念日驚喜？

不會是去年國慶沒去成的草原七日游吧！

綁匪不可能把她抓草原去的，那不正合了她意嗎？

8、不可能兌現的承諾

蘇西是一個很怪的人，當然，文藝女青年都是怪的，只不過蘇西過於神經質了，常常上一秒還生著氣下一秒就開心了，喜怒無常像孩子。而且她還老忘事，比如說在一起之後我常問她是不是我的女粉絲，初見那天簡單粗暴的表白是不是她故意設計出來的？她卻裝傻說忘了。不僅如此，有時候你前一天跟她說的事情睡一覺她就忘光了。我覺得所謂的忘性大，是因為不在乎。

剛在一起的第一年我們分居在城市兩端，相處得並不是很融洽，主要是感覺脾性不對，我沒談過戀愛，並不知道如何包容與照顧一個女孩子，而她似乎也並不願意理解我的各種難處。

比如第一年最大的矛盾點，便是抽煙問題。每次她來我的居所，聞到煙味就要發脾氣，要把我的煙盒和打火機都丟出去，說：「還抽，你答應我多少次了要戒！你壞毛病這麼多怎麼讓我爸媽滿意？抽煙怎麼要小孩？」

這時候你就可以看出女人的恐怖了，我只答應過一次，卻說答應了多少次，而且剛談戀愛，居然就想得那麼長遠，都到見父母結婚生孩子的地步了。

不過回想到這，答案應該是顯而易見了，我走到床頭櫃前，拿起煙盒打開，裡面果然有一張字條：可笑的冷戰。

9、可笑的冷戰

雖說第一年各種不和，但我認為感情就是需要磨合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爭吵次數越來越少，我也越來越喜歡她。終於到第二年，我們決定同居。

同居意味著更親密的交往，同吃同睡同行，也往往容易滋生出更多的問題。我們開始因為彼此的一些價值觀偏差而發生矛盾，一言不合就冷戰，誰也懶得搭理對方。

我本身是比較務實的人，我覺得兩個人就該踏踏實實地生活，攢錢，買房，結婚，生子。但蘇西畢竟是個文藝青年，她還有好多的夢想沒實現，比如去草原騎馬，坐上那趟最慢的綠皮火車去俄羅斯旅遊，又比如在一個僻靜的小鎮開個咖啡館或者奶茶店。

我其實特別理解這些想法，但有時候她說得多了，我總想嘲諷幾句：「你這小體格去騎馬，骨頭會顛散的」「綠皮火車會讓你的屁股起繭子！」「僻靜的小鎮開咖啡館就是暴死，而且你知道當一個小老闆有多累嗎？」

「夢想就是你想買一雙好看的鞋子；實現夢想就是你花了兩個月積蓄一咬牙買下了它，當晚捧著它樂滋滋睡不著覺；而現實呢？現實就是第二天一大早你穿著它去上班，在早高峰的地鐵里被擁擠的人潮踩得面目全非！」

終於有一天，莫名煩躁的我在聽了蘇西又一番對未來美麗卻飄渺的幻想之後，生氣地說出了這番話！蘇西紅了眼眶，隨後獨自走開，一個星期都沒跟我說話。

現在回想起來，我才明白自己有多殘忍，因為無能沒法給一個女孩美好的未來，還不准她苦澀之餘幻想一下！

那次冷戰之所以能結束是我主動道了歉。

我買來各種圖畫彩紙，把家裡鋪貼了個遍，地板是海浪，牆紙是天空，床鋪是孤島，還在床頭柜上放了一個蛋糕做的白色海鷗。蘇西下班回來的時候被驚呆了，事後她說，她從沒見過這麼丑的夏威夷，和那麼甜的海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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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很明顯了，我當時做剩下的彩紙都放在床底下的工具箱里。我彎下腰拉出工具箱，打開，新的字條：咸豬手。

這個名詞倒是印象深刻，不過我現在突然開始擔心，綁匪留下這麼多字條，到底想把我引導到哪裡去呢？它又是怎麼知道我跟蘇西的這些事情的呢？難道它對蘇西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拷問？

11、咸豬手

與蘇西戀愛的第三年，也是我們感情最好的一年。蘇西的脾氣與氣色都比前兩年好了不少，像是越活越年輕。她常常會在家裡邊哼歌邊做飯，而我也受她感染，快樂了許多。

偶爾我在家裡抽煙，她居然也不會像以前那般大發雷霆了，而是皺皺眉頭打開窗戶透氣。她這樣反倒讓我不好意思，常常跟她承諾：「我一定會戒的，一定會的！」

咸豬手是我愛吃的一道菜，那天蘇西例假在家裡休息，突發興緻給我做了這道菜，我有點忙，拖到半夜才回家，可她依然在等我。我們把菜熱了一下，吃了幾口，可能是為了照顧我的口感，蘇西放了不少辣椒，導致她開始了痛經。

家裡的痛經貼剛好用完，半夜藥店又早關門了，我急得手忙腳亂，充了一杯紅糖薑茶給她，卻不管用。情急之下，我只好燒了壺開水，一咬牙，將手伸了進去，燙燙燙，強忍幾秒後趕緊把滾燙的手伸進蘇西懷裡捂住她的肚子。

那晚我足足燒了三壺水，手下去了七八次，蘇西的肚子才好點。事後她紅著眼睛摸著我略微紅腫的手說：「這下你成為真正的咸豬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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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桌下找到水壺，拿開，下面壓著張字條：很高興遇見你。

我手一抖，水壺差點掉下去。

13、很高興遇見你

這是今天蘇西跟我玩的一個遊戲。

最近這個月，雖說我跟蘇西的感情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好，但是她說她妹妹要來北京，必須搬出去住，她還不想讓家裡人知道與我同居。我雖無奈也只好答應，她搬到離我兩條街的地方，可能是忙於跟妹妹建設新生活，跟我聯繫不是那麼密切，而今天是實在想她，費盡口舌終於把她約了出來。

今天的蘇西似乎分外有朝氣，調皮得像個剛畢業的小姑娘。上午我們去看了場電影，散場後她去上洗手間，出來之後見我等在門口，說：「一想到電影，一點都不餓！」

我知道這是她在暗示我，但還是問道：「肚子餓了？」

她站在我面前甜甜地笑著，結果肚子咕嚕嚕響了起來。

……

中午吃的是南京大排檔，我摸著圓鼓鼓的肚子走出店，自言自語：「不錯！」

蘇西說：「味道好吧？」

我說：「還行！」

她說：「南京大排檔貴不貴！」

我說：「小意思！」

……

晚上坐在露天酒吧聽音樂，遙望黃浦江上的輪渡。

我說：「江水很美！」

她舉杯與我相碰：「是嗎？」

她這個反問句讓我明白了，她想讓我誇讚她：「你很美！」

她笑得很迷人。

今晚的蘇西畫著淡雅的妝，眼波迷離，面色酡紅，美得驚心動魄。我的心開始撲通撲通地跳動，三年來，我終於對蘇西產生了心動的感覺。

我說：「很高興遇見你！」

她莞爾：「我叫蘇西！」

對於玩這種假裝剛認識的遊戲，蘇西總是這麼上道。

這晚，我沒讓她回妹妹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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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這晚就出事了，蘇西不見了，被綁架了，綁匪還囂張地留下了字條，是在示威還是在故意捉弄我？是不是在酒吧里蘇西美得過於顯眼，讓人給盯上了？對，一定是這樣的。這是一個極其變態的綁匪，他一定是垂涎蘇西有一段時間了，暗中把我們的事情調查了個清楚，然後今晚下手，留下字條是為了虐待我、折磨我，讓我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被他……

我不敢想下去了，當務之急是找到下一張字條。

很高興遇見你？

T恤衫？對，我跟蘇西不久前買過兩件上面印有「很高興遇見你」的情侶衫。

我來到衣櫃前，握住了門把，有些膽怯，此時我害怕櫃門一開，一具屍體突然倒在我懷裡。

我深吸了一口氣，閉著眼拉開櫃門——什麼動靜都沒有！我緩緩睜開眼睛，掃視著衣櫃里的衣物，情侶衫不見了？我仔細翻找，發現不止是情侶衫不見了，其他衣服的新舊程度也跟我印象中的不一樣，比如那件灰色西裝，我應該只穿過幾次，昨天還嶄新地掛在衣架上，今天怎麼就破舊成快穿不出去的模樣了？

我回頭檢查房間，發現不止是衣服，桌椅的樣式也跟昨天的不一樣，床上的被子花紋也跟昨天的不一樣。

我坐在床頭開始陷入了艱難的思考，我總覺得哪哪都不對，但是卻又不知道到底哪出了問題。我十分想念蘇西，可是我心裡越想卻越難過，心揪著痛。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天亮了，我出門去找，一個人在街上亂晃，直到肚子餓了，走進一家叫作旭日東升的飯店，老闆說，你不是來吃飯的，你是來找人的吧！我連忙點頭。老闆指了指旁邊的一家破舊旅館，說，你去那吧，那有你需要的答案！

於是我就來了！

蘇西……真的在你們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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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我想起了一個笑話：一男子激動地報警，說自己老婆丟了。警察安撫他說，你別顧著笑，先把事情說清楚。」一個面嫩的少女翹著二郎腿坐在櫃檯前修指甲，一副三線城市服裝導購員姿態，偏偏她背著根大長棍子，夾克長靴，又是一副女殺手打扮。這個慵懶的「女殺手」也不抬頭，就那麼散漫地聽完了故事，然後吐出一句冷笑話，讓不遠處火爐旁剛講述完故事的青年有點不知所措。

「我怎麼說大白天也有客人來呢，原來是隔壁老王引的路，罷了，雖然不是守夜人，也發一回鑰匙吧！」少女從抽屜里一摸，甩給了青年一把鑰匙，「104號房，自己去找，你想要的，都在裡面！」

青年顫巍巍地站起來，疑惑地看了一眼少女，又看了看手中的鑰匙，踟躕半刻，終於向裡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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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起身一跨，已移至火爐邊，手一伸，地上幾張紙條吸在了手裡。

少女冷笑道：「人類這種愚蠢的生物，可曾真的得到過，又可曾懂得什麼是失去！」

說著便將紙條重新排序：

「很高興見到你」

「咸豬手」

「可笑的冷戰」

「不可能兌現的承諾」

「人生若只如初見」

先後丟進火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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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有敲門聲。

「老王你要不要每次都這麼猥瑣？」少女有點不耐煩。

一個頭從門縫擠進來，是個滿臉絡腮大胡的糙漢。糙漢笑眯眯地說：「怎麼樣，這次送給你的禮物如何？」

少女嗤笑一聲：「我看你是把禮品留下，送了個盒子過來吧！」

糙漢依舊笑眯眯地把頭夾在那，也不言語。

少女又說：「我還是警告你，那個女人靈魂里蘊含的逆時空力量太過強大，你別玩火自焚！」

糙漢還是笑眯眯：「這個不用你提醒。」

少女站起身：「我要工作了，你可以滾了！」

糙漢終於收了笑：「終於要開啟新一輪了嗎？還真是值得期待啊，第一波有幾個房間需要清理？」

少女不耐煩地伸出手，比出一個V字：「兩個，102和103，不過103暫時不能動，今天先把102清理了！」

糙漢點頭退出，門重新合上，少女往前一踏，已至102門前，她眉頭緊皺，整個人直接沒入了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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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而安靜的大堂里，火爐內的火苗在瘋狂竄動，剛投入的幾張紙條早已燒成黑灰，卻被火苗一舔，飛散在了空中。

火爐上空開始出現畫面：

飄蕩著悠揚樂曲的露天酒吧里。

一個微醺的男孩來到一個女孩面前。

「你好，我叫夏川！」

女孩莞爾：「我叫蘇西！」

夏川：「很高興遇見你！」

蘇西畫著淡雅的妝，眼波迷離，面色酡紅，美得驚心動魄，她朝夏川笑。

夏川情不自禁：「你很美！」

蘇西與他碰杯：「是嗎？」

一艘亮著斑斕燈光的輪渡駛過黃浦江，夏川轉頭去看：「江水很美！」

蘇西吃吃笑道：「誇我一句有必要害羞嗎？」

夏川回頭看她：「不是害羞，是怕你男朋友捶我？」

蘇西笑得更魅惑：「是在探知我有沒有男朋友？」

在這笑容的鼓勵下，夏川情聖附體，從口袋裡掏出紙筆，寫下一張紙條，紳士地遞給蘇西：「替我轉交給他，謝謝！」

蘇西一看，笑得花枝亂顫——

「你女朋友被我借走了，不會還了！」

……

他們第二天開始了約會。

南京大排檔，夏川說：「先說好，別跟我搶著付賬！」

蘇西說：「你一個網路作家的收入能行嗎？」

夏川：「小意思！」

蘇西問：「南京大排檔貴不貴？」

夏川：「還行！」

蘇西又問：「味道好吧？」

夏川說：「不錯！」

……

吃完飯去逛了會兒街，決定看電影，兩人站在電影院門口，蘇西的肚子卻咕嚕嚕響了起來。

夏川問：「肚子餓了？」

蘇西說：「一想到電影，一點都不餓！」

說完去上了個廁所，出來後兩人高高興興進了影院。

……

19

他們這樣相識、相戀，自然又甜蜜。

一個月之後，與蘇西同住的妹妹回老家了，蘇西決定與夏川同居。

一開始，兩人相處得特別融洽，性格合拍，默契非常，蘇西在家常常快樂地哼著歌兒做飯，做夏川最愛吃的豬手。而夏川也願意為了讓痛經的蘇西肚子能夠好受一些而甘願把手浸泡在開水中。

可漸漸的一年過去了，當度過了感情甜蜜期，彼此的缺陷就暴露出來了，矛盾也就隨之而來……夏川煙癮大，而蘇西極度討厭煙味。蘇西有些不切實際的浪漫幻想，卻常常被夏川嘲笑打擊。對於未來的規劃，兩人是有分歧的。冷戰的次數愈來愈多。

終於，一次吵架，讓蘇西搬了出去，她特意住到了城市的另一邊，想看看距離是否真的讓彼此重新找回那份愛。但事與願違，夏川對自己越來越冷淡，蘇西感到心寒，她常常覺得，這個男人似乎並不需要自己，自己在他的生命中並不是雪中送炭的存在，只是錦上添花。

夏川的冷漠讓蘇西越來越易怒、暴躁，整個人失去了青春的靚麗與活力，變得陰鬱了起來。

那天，她幫夏川收拾房間，無意間發現了這三年來夏川寫的便條：

「很高興見到你」

「咸豬手」

「可笑的冷戰」

「不可能兌現的承諾」

最後一張是：「人生若只如初見」。

蘇西哭了，她抱著紙條蹲在房間里哭得像個孩子：什麼叫人生若只如初見，明明是你變了，卻埋怨我不如當初那般美好？怎麼會有如此自私的人？什麼叫不可能兌現的承諾，原來你壓根就沒打算為了我以及我們的未來戒煙！什麼叫可笑的冷戰，難道你一直以為，所有的吵架都是我的錯嗎？

那天蘇西跟夏川大吵了一架，提出了分手。而夏川居然同意了。

20

幾天後，蘇西又把夏川約了出來，地點就是兩人以前常去的那家沙縣小吃。

夏川假裝豁達，笑著聊了很多最近的時事段子。

但蘇西沒有心情。蘇西說：「你先安靜一下聽我說一句好嗎？」

夏川收了笑，點點頭：「好吧！」

蘇西咬了咬嘴唇：「我們再在一起吧！」

夏川有些冷淡：「我不愛你！」

蘇西溫柔卻疲憊地說：「我愛你！」

夏川起身想走。

蘇西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喝道：「坐下！」

但沒用，夏川還是走了，哪怕外面下著綿綿陰雨，哪怕夏川沒拿傘。

蘇西追了出去，一直追到公交站牌下。

她朝夏川吼：「吃個飯有那麼難嗎？」

夏川沉默。

「我懷孕了！」 蘇西一臉悲傷，眼角含淚，幽怨地望著夏川。

結果夏川不耐煩地吼道：「你TM有病是吧！」

蘇西甩了夏川一個耳光，衝到了車流洶湧的馬路上……

一記剎車聲尖利作響，沉悶的撞擊聲隨之而來。蘇西躺在馬路中央像是一隻破碎的蝴蝶，鮮血染紅了她身上的白T恤。

T恤上依稀可辨六個字：「很高興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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