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業日記 － 20161207 ［不跟你玩兒了］

第三十一天。

今天算是我正式成為無業游民的第一天。

因為同事們昨天要去佘山給總裁和公司「祈福」（關於這個梗，可以看上一篇），我在最後工作日之後的第一天，回公司辦離職。

早上一出門就發現，電梯壞了，還是那部前不久剛修過的。大概是考慮到我以後不走這路線上下班，地鐵也是開開停停，拖延著行程。換氣風吹著很冷。我又開始犯鼻炎了。

進公司和大家打招呼，兩個平面設計見了我就開始哭訴菲菲的不靠譜，我其實對於菲菲做了點什麼或者當甩手掌柜什麼都不做早就不關心了，不過兩個小朋友到底是我招進來的。

小郭決定以保胎為由休長病假了。招她的時候我也知道這姑娘已婚未育，不過盤算了一下，公司這點預算，找個熟手不容易，就算她進來就懷孕，到休產假也要大半年。我最急切的活基本都做完了。另一個headcount我找個便宜的新手，大半年的時間，學也學的差不多了，到時候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事實證明，另一個小朋友小陶確實也做的不錯，小半年的時間，除了自己分工內的線上商城做的清楚，還包辦了代理商的各種美工工作，跟著小郭學線下的印刷品和物料，雖說品位和熟練度還比不上師傅，但也能應付。兩個人搭檔有商有量有互補，每天工作的也是開心高效。

小郭懷孕是入職三個月之後的事兒，老洪一臉不高興的問我，「哎，你怎麼招人的啊？」我說，「人家沒耽誤工作，還認真負責的帶小陶，這性價比很高啊。要不是她已婚未育，這幾塊錢怎麼招得到能幹的？」

那時候我已經對老洪有了不少怨氣，小郭這姑娘來了被我盯著做POSM，做VI，做陳列規範，推公眾號，還要整理銷售案例活動總結，外加指導新手小陶，這裡面不少都是這公司幾年來也沒好好做的事，這幾個月姑娘都張羅的條理清晰。連刷日劇新番都不忘把日本方面懶得整理的產品植入截屏歸檔。倒是老洪那些銷售，一個個從來不進公司，業績月月掛零，工作周報要麼不交，就算交也是這周寫的和上周一樣，卻也就這麼繼續拿著不比小郭低的底薪。

其實小郭懷孕的反應很小，除了常規產檢，以及出於安全考慮把搬重物、去印刷廠看打版這種活轉給小陶以外，和沒懷孕的時候幾乎沒差別，天天都還是最早進公司的那個。

「我實在是受不了菲菲沒腦子了。」這其實是小郭休長病假的唯一原因。

「你才只被她煩了一天。」小陶介面說。其實菲菲自從接管了小郭和小陶，就是找小陶多一點。完全當小陶是她秘書。這也不奇怪，小陶畢竟年輕，往好了說是可塑性強，實在點兒說，是鬥爭經驗不足，當然是好欺負的。小郭會被煩到休長病假，只是因為小陶請了一天假，菲菲沒人使喚了。

其實要說工作強度，兩個小朋友現在比跟我的時候輕鬆得多。一來是我對小活兒的deadlne看的緊要求多。二來，我始終安排著一些長期持續的活兒，如果間隔幾天沒有小活兒，他們就得去做些模版框架，或者競品資料匯總學習等等，因為還有個deadline在一個月以後呢。

老洪純銷售出身，對於marketing放長線的工作價值沒多少理解，對做設計的工作量就更沒想法，總想著為什麼他們不可以去支持銷售或者不能做培訓資料。當然，我也想知道，每天在家睡覺的銷售要他們怎麼支持。不管怎樣，老洪還是以他們太閑為理由把兩個小朋友轉給菲菲管，不過菲菲畢竟在北京，本身又真心沒什麼做市場和帶團隊的經驗，布置工作一般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短期工作沒什麼考評標準，質量上面她也說不清怎麼調整改進。長期工作么，菲菲大概自己也不知道該幹嘛。兩個小朋友開了一次會就對新老闆產生了鄙視情緒：「不是每個在市場部呆過的人都叫市場經理啊。」好在他們的新老闆一般不來上海，沒多久我就看著兩個孩子，堂而皇之的在辦公室里一個刷日劇，一個看球賽。說實在的，我是挺看不上這種態度，然而我一個被嫌棄出局的人，也懶得多操心。

人自在起來，自然就懶得工作。何況菲菲要求的工作，還常常是，你幫我查一下這個參數，把那個報告發給代理商，去找小梅要個這個，去問娜娜要個那個??這些跟平面設計沒毛線關係的工作。其實誰不做點份外的工作呢，公司統共20幾個人，本就不可能分的清楚。想想我以前也時不時讓他們幫我發個快遞填個付款單什麼的，倒是沒見他們嫌棄。

中午拉著大家散夥飯，樓下那個裝修了一年多的味千拉麵總算開業了，邊上還新開了一點點的奶茶鋪和屈臣氏，我們笑說，我要走了，這些店面倒是都開起來了。

飯桌上還是繼續吐槽，彷彿整個公司就沒什麼正常的事情一樣。

「菲菲一直問我要不要轉市場專員。」小陶呆萌的看著我。

「你想轉么？」以我對小陶的了解，這孩子一沒做市場的心，二沒做市場的腦。

「我不想啊。我想做網站。而且她那哪是做市場啊。」以小陶的資歷評價菲菲還差了點，不過這孩子目標專一，我也是喜歡的。

小梅說，老洪跟她講，「要是小陶不想轉市場，就讓他走。」

我撇嘴冷笑，老洪之前還勸過小陶轉銷售呢。人家孩子試用期也過了，現在讓他走，得賠錢不說，小郭休假，難道菲菲自己做物料？

佳佳說了另一個小新聞，老洪之前的那一任總經理又有復出的跡象，老洪「奉職」要去找他「聊聊」，佳佳很無奈的還被拉上作陪同。

「反正那邊離你家近。」

「可是過去遠啊，還要和老洪一起過去。」佳佳滿眼幽怨，「我媽說，打車的時候你讓他先上，他坐前面你就坐後面，他坐後面你就坐前面。」

因為佳佳有「安排」，我們吃飯的時間不算久。回到辦公室，我和小梅聊著失業以後自己交社保和公積金的事。

老洪走了進來：「我就覺得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嘛。」

聽過之前大寶哥和佳佳轉述的故事，我對老洪是從頭到腳的嫌棄，連裝出來的好感都難醞釀，半開玩笑的嗆了一句，「這辦公室里，哪個聲音你不熟悉啊？」

老洪打個哈哈，挺著比小郭還大的肚子，一臉油光堆笑的站到了佳佳的背後，順手摸了一把佳佳的頭髮。

我忽然想起來中午那句關於打車的囑咐。

「你別弄我頭髮，我今天不想洗頭。」佳佳沒好氣的甩了一下辮子，倒也不把話說破。

「嘿，怎麼著啊～」老洪說著又伸手去扒拉佳佳的馬尾辮。要說老洪的歲數，生個佳佳這年紀的姑娘都是晚育，這態度就算他沒有佔小姑娘便宜的本意，也是夠沒素質的。我看了噁心，提了東西跟小梅佳佳說，「我回去了，送我去電梯唄。」

電梯口，我跟小梅說，「本來想等阿姨過來打掃的時候打個招呼的，你幫我跟阿姨講下我走了吧。」又轉頭看佳佳，「一會兒上車你讓他先上。」

三個人笑笑，就此別過。

怎麼說也是個離別的場景，雙魚座還是挺容易傷感的。可是被老洪一噁心，連傷感都變得那麼不痛快。

回家路上，隱隱覺得有些發低燒。衝去健身房踩了半小時橢圓機，想發發汗，看看是不是能把病壓下去。事實證明我失敗了。不過拉伸的時候偶遇一個在練人旗的大叔，看起來還挺厲害的樣子。

回到家裡，發現wifi也壞了。我發消息給小梅說，今天的主題可能可以叫做，老洪有毒！

「還好，你不用再跟他玩兒了。」

都看到這裡了，打個賞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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