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困局，方鴻漸該找哪一個女人結婚？

最近兩年，許多同學朋友結婚了，我也去參加了兩三次，見到當時還和我一起胡鬧的朋友，正正經經地挽著新娘步入婚姻殿堂，既是羨慕，也是可怕。記得好早些年看的《圍城》，似乎上面有說婚姻是一座圍城。近來無事，去把《圍城》這本書拿起來重新看了，方發覺真寫了這樣的話，說婚姻是圍城，在裡面的人想出來，在外面的人想進去。我現在雖然在外面，但是半點都沒想進去的，因為我知道，進去了後肯定想出來，那時估計就不容易了。

當然朋友結婚的事情只是一個引子，我並不是要說朋友的婚姻問題，也不是說自己的婚姻問題。我們還是來說說方鴻漸和他的那些女人吧。

讀過《圍城》的人都知道，和方鴻漸有關係的女人有鮑小姐、蘇小姐蘇文紈、唐小姐唐曉芙、孫小姐孫柔嘉、還有一個無甚關礙的相親對象劉小姐。這個鮑小姐是方鴻漸在從法國回中國的輪渡上認識的，這女人在西方文化熏陶下風流成性，勾引了方鴻漸，和方鴻漸有了一夜之情，在香港下了船後，嫁給她禿瓢的醫生未婚夫了，此後就再也沒出現。蘇文紈是西洋文學博士，長得很是中國古典美人，以為所有男人都愛自己，很享受男人為自己爭風吃醋，常常在其中調停，喜歡著方鴻漸，但是被方鴻漸拒絕。唐曉芙是蘇文紈的表妹，還是大學生，率直可愛，方鴻漸貼心貼肉地愛著，她也是愛著方鴻漸的，但是因為誤會兩人分道揚鑣。孫柔嘉是方鴻漸後來的妻子，同方鴻漸一起從上海一路跋涉到了三閭大學，那時便對方鴻漸有了意思，最終很有心機地將方鴻漸弄到了手，結了婚。劉小姐是英文系主任劉東方的妹妹，大齡未嫁女，和方鴻漸相親一次未成。

這便是方鴻漸和這幾個女人的大概情況，對於哪個女人最適合方鴻漸，看過《圍城》的諸君肯定各有想法，我亦來拋塊磚，引引玉罷。就像是來視察的訓導員說的那樣——兄弟我在英國的時候。我也借著這口氣來說罷：

兄弟我認為適合方鴻漸的女人，這幾個中是一個都沒有的，但這幾個女人又都是適合的。這麼說恐怕有些繞，簡而言之，便是方鴻漸和這幾個女人中的哪一個結婚都可以，因為結局都差不多。她們當中有學識高如博士的，也有還在讀大學的；有開放到能接受一夜情的，也有堅貞不二的；有有錢人家的，也有平凡人家的；有活潑開朗的，也有性格悶悶的。各式各樣的女人都有，沒漏去一個。

錢鍾書似乎故意這麼做，把各種各樣的女人都拿出來，然後推導出——哪一種女人都不適合結婚，再進一步說，婚姻本來就是不該存在的。當然錢鍾書不能讓方鴻漸和每個女人都結一次婚來推導出這個結論，不過還是能通過方鴻漸和孫柔嘉的婚姻猜測出別的幾種搭配來。總之所有的結果無外乎揭示了「圍城只是外面看著好，進去就猶如監牢」這樣的事實。

不過婚姻是大事，君不見東方西方，古代現在，都有婚姻這種制度的，說明婚姻是人類傳承所必須的一種制度，是拋棄不得的。所以不管婚姻多麼可怕，人還是要結婚的，圍城雖然可怕，但是依舊要悶著頭走進去的。

既然避免不了，那男人到底還是要找個女人一起走進去。很多人以為男人選結婚對象一定是因為她有很明顯的優點，其實我看不盡然，男人選女人結婚，差不多像是國內反對腐敗，隔著牆頭扔磚罷了，砸在誰的頭上就是誰了。方鴻漸找到孫柔嘉差不多也是這個道理，唯一有點區別的是，方鴻漸扔了磚頭出去，孫柔嘉主動伸頭去接了這塊磚，要是她沒接住，或許便砸在別的什麼小姐頭上了。

孫柔嘉算是這幾個女人中比較適合和方鴻漸結婚的了，起碼也不討厭。但是結婚後依舊不免雞飛狗跳。若是換成鮑小姐，方鴻漸頭上的帽子大概綠透了，這他恐怕接受不了。換成蘇文紈，那一副做作的神氣，大概也能讓方鴻漸倒胃。劉小姐更不必說，和方鴻漸一句話都是說不上的。大概唐曉芙最有希望，如果方鴻漸和唐曉芙結婚的話，結局應該不錯。不過事實真是如此嗎？細想一下，當他們真進入婚姻的圍城，那點愛情在油鹽醬醋中浸泡後，還能這麼好么？恐怕那時，那顆硃砂痣便成蚊子血了。

所以方鴻漸和誰進入那座圍城都不會過得那麼好。不過人都有忍耐力，婚姻雖然沒那麼好，但要是還在忍受範圍內，那就不會離婚，一不小心也能一起白首了，但是吃的是飯粒子還是石沙子，大概只有吃的那個人知道。

外面的人到底是要前赴後繼地進入圍城的，也要強制自己在圍城中找到一絲歡樂的，畢竟生活就是這樣，進不進圍城都是夠糟心的，在城外糟心夠了，就去城裡糟心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人往往就是這樣把一生搭進去了。

你看方鴻漸，一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方鴻漸身上有天賦，有大才華，不然也不會那麼傲絕於人，也以為他會做出什麼大事情，不過後來一看，不過是庸人而已。就像看到方鴻漸一開始拒絕了那麼多質量優秀的女人，以為他後來會找一個多麼優秀的女人，但後來一看，也不過找了一個孫柔嘉而已。

圍城啊，人啊，都是如此，一開始看著風光，看著轟轟烈烈，後面無不是狗尾續貂。婚姻就是續貂狗尾後面的豬尾巴，可笑的是，沒有這條豬尾巴還不行。

當然反過來，《圍城》裡面的那些男人，也沒一個是適合結婚的。都是相互瞧不起，又相互綁在一起完成任務罷了。

2017/1/4於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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